一轮明月升到空中,驱散了灰暗的黑夜。新维埃纳镇车站上,那班火车冒着白烟,嘟嘟嘟的声音,在说着自己准备好了,要在轨道上尽情奔驰。
皇室级会员包厢里,几个法国人和钢铁女王伊莎贝拉讨论了很久。最后,他们达成了一致,伊莎贝拉微笑着和他们逐一握手。他们离去时才发现,有一位骑士装扮的女贵族正在门外等候。等他们走了以后,女贵族以优雅的步伐,踱步走进房间。随着门轻轻关上,那几个法国人开始偷偷的议论,他们早已忘记了之前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记得那位女贵族的美貌和气质,特别是那修长紧致的大腿和白色高跟长靴。
“琴,你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是吗?我应该想到的,早点和那几个青蛙先生结束谈话。好了。不想烦心事了,新维埃纳镇的旅程如何?”
“去了挺多地方的,最远的地方让我想想。。。应该是卡真堡,普瓦图大区北部和夏朗德大区南部的交界处。”琴拿出了早上伊莎贝拉给她的旅游指南。
“这么远吗。不是去享受这边的风景而是。。。去探测距离,是么?”伊莎贝拉看向琴,琴点了点头。
伊莎贝拉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保持着微笑说道:“所以说,琴啊,即使是放松的时间也不忘记工作,这样真的好吗?”
“单纯只是旅游的话,我无法放松下来。在圣杯战争中,作为从者首先需要保护御主安全。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需要再多完成一些工作。这样,我反而觉得是一种释放压力的方法。”
“好吧,那先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工作收获吧。”
琴翻到旅游指南上的小地图。指了指普瓦图大区地图上偏南方的一个红点,即新维埃纳镇车站所在位置。之后,以车站为远点,以普瓦图大区北方中心集市为半径,划了一个圈。
“我试过,在这个半径里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和你的魔力联系,而且力量也没有任何削弱。”
“让我想想,大约是有15公里左右的距离。即使是有河流和山坡也没有影响是吗?”
琴点了点头,她的手指点了一下小地图上的中心集市,一直向北面移动,点了下桌面上的一点。
“没有影响。但是过了这个距离,魔力连接就会急剧的衰退。存在着一个保持连接的极限近距离。这里应该是卡真堡,我完全无法感觉到任何魔力。不止无法战斗,甚至。。。甚至更糟一些。”琴的手指往南退了三格,“所以,极限距离应该是在这。不到卡真堡的地方,以此作为半径。”
伊莎贝拉托着腮思考着,不一会她回答道:“那么大概是27公里。。。或者说25公里。我们最远只能保持在25公里之内,一旦超过这距离,那就宣告圣杯战争的失败。那么,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火车按照直线行驶且车速不变,那么你在这里陷入战斗无法移动,而我在火车上离开这里。在20分钟内你应该是可以匹敌对手的,但最多只能坚持大约30至40分钟。我听说,令咒具备远距离召唤英灵的能力,但我不敢冒险,如果超过距离令咒的力量失败的话,那么就糟糕了。”
“是的,保守一点比较好。”
“如果我们分开了,请尽可能的快点结束战斗或者退出战斗。我会看着时间,等第30分钟的到来,即使你快要赢了,我都会使用令咒,把你召唤回来。如果我是职业的御主的话。。。那么魔力连接应该会强很多吧?不需要你这么辛苦了吧?”
“请不要自责了。”
“对了,能说一下你的[元素爆发]吗?我记得是[蒲公英之风]。”
“是的,[蒲公英之风]。蒲公英是我家乡——蒙德城的特产,它承载了风的气息,一直在汇聚着,最终也会随着风飘散到世界各个地方。我的[元素爆发]正是在模仿蒲公英的本身。我会将狮子的意念贯彻于剑之中,创造一片充满蒲公英的领域。这片区域,每一株蒲公英都会吸收风的力量,千丝万缕的风通过上百朵蒲公英进行聚集。随之,这些聚集的风都会传递到这柄剑之中,接受风神与狮子的庇护。最后,汇聚的风将在蒲公英领域中扩散。四散的风吹拂起蒲公英,同时,也将所有的敌人吹散。”
“如果魔力足够的充沛,可以召唤的领域面积也会越大,创造的蒲公英也会越多。那么最终风力也会越强,是这样的吗?”
“是的,是这样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我们抵达了黄金之城。锁定好敌人都在附近的话。一次性使用三枚令咒,强化你的魔力,来一次超大规模的蒲公英之风。是不是圣杯战争就赢了?”伊莎贝拉十分认真的推断着。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这样做的话很多无辜的人会遭殃。强烈的风会摧毁房子,摧残生命,毁灭一切阻碍风的物体。”琴感觉到有些不安,“从庇护的风转变会摧毁的风。这是我不希望会看到的场面。”
“不能只针对英灵的话,那就没办法了。毕竟,黄金之城还有着我需要保存的记忆呢。”伊莎贝拉露出微笑:“那么,琴,这里有看到或者买到喜欢的东西吗?”
“这个的话。。。因为一直在测试魔力连接,所以购物方面的话,没有怎么注意。”
伊莎贝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名为《清教徒信条:威斯敏斯德准则》的书,还有一封牛皮纸信封。
“这本书的话,怎么说呢,对于我的那些约克群祖辈来说很重要。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这里布教,但这本书可能真的一直影响着我的生活,特别是[称义]的概念。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无聊的时候翻几页。特别是在晚上,会比较容易入睡。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哦,关于我祖先信仰的这个秘密。”
“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清教徒的准则是吗?我会看的。”
“这封信的话,才算是真正的礼物。是管家特意在市集买到的,存储了很多这里当地四季鲜花的标本,也包括蒲公英哦。希望你会喜欢。”
“甚至还有蒲公英吗。。。谢谢你,御主。”
伊莎贝拉笑着点了点头,摇了下身边的铃铛。
对于琴而言,她自从被圣杯战争召唤的那一刻,就获得这个世界的很多知识,包括伊莎贝拉所涉及到的家族和信仰。
假使伊莎贝拉说的都是真实的,那么可以看到一些很有趣的历史痕迹。
伊莎贝拉,她姓氏中的冯·哈布斯堡一段,说明着她贵族的血统,意味着来自于哈布斯堡的人。哈布斯堡家族长期担任着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权位,可以说是欧洲曾经最为显著的贵族。其衰落历史学家有着许多的分析,但都逃离不开30年战争:借助天主教和新教分歧为理由的欧洲混战。
而伊莎贝拉自称祖辈是来自于约克群的清教徒[Calvinism,为新教的一支],反对天主教的统治,在教义上反对天主教会是神的人间代言人,认为教会已经腐蚀。而真正的教义来自于《圣经》,通过对《圣经》的理解,即可与神直接沟通。对于当时英格兰来说,清教徒有利于维护自身统治,而非为服从远方的罗马教廷。直到那位女王——血腥玛丽,在英格兰恢复天主教的权威,这些清教徒被迫流亡到新大陆。
以当前了解到关于她的信息,她的出生存在一些矛盾点。毕竟,哈布斯堡血统和清教徒血统是一对二律背反。即:如果她是哈布斯堡血统的,大概率容不下新教徒的后裔,特别是英格兰人;而如果她是清教徒血统,那么原始教义极大程度上不兼容于依附天主教的王权保护者,那些奥地利王室。
黄金之城,当老加百列抵达审判法庭时,约翰已经坐在长椅最中央位置等候他们多时。
“约翰,这几天忙怎么样,陪同那些老欧洲贵族的感觉是如何?”加百列向他打趣道。
“少来了,加百列。你又不是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你只和他们沟通了一天,而我则从一开始接待筹备,消耗了我整整一周的时间。” 约翰摇了摇头。
“别这样消极,两位。能和那些传奇家族沟通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把他们带到这边来,让我仔细研究一个月的话,那可能会有很有趣的结果。”
“别犯傻了,基璐帕!我们需要他们的资源。你也不想购买任何经典书籍都需要经过山谷那段路吧?毕竟我们这里除了矿石,其他的都很贫瘠。”约翰看向基璐帕。
“包括矿石。”基璐帕下意识的回复。
“我们金矿储备还是很富裕的,虽然有几座大矿已经枯竭了。唉,虽然比不上之前了,但按照现在采集的进展,至少还可以挖个五年。”
“行吧,约翰。我不喜欢和你争论。”基璐帕耸了耸肩,翻开他的书籍进行阅读。
“这也是我之前支持的原因。”
“只是之前吗?因为修建铁路占用到你们的土地,所以不再支持了吗?”约翰看向老加百列。
“不全是。我们西西里人习惯牺牲了。你也是知道的,凯·普佐,普佐家族新任的教父,一直想着要更大的发展。我一直在克制他的想法。现在,被压制的普佐家族离开了, 那他对我们会有很大的仇恨。我们必须要补偿一下牺牲利益的人啊。”
“那么是补偿你,科波拉家族?还是补偿凯,普佐家族?”
“补偿西西里人。科波拉家族或是普佐家族说到底不过是西西里人的一部分缩影。约翰,你想我有一家西西里人银行,我完全可以收购你们扬基银行,我的军师已经想好了新银行的名字了。但是啊,我尊重你的公平和与你的友谊。我们放弃了这个想法。同时,为了保护这里的秘密,一直在限制我们从业工作。就算是我的教子,都不知道我们那受祝福的金山是可以采尽的。”
“不止你,审判法庭的所有人都在保护这个秘密,只为了黄金之城可以更好的发展。那么,如何补偿你们合适呢?”
“普佐家会顺着水流直下找到新的定居点,在那边树林里,拥有一家伐木场会是比较好的安生地点。我会好好劝说凯,让他学习一下如何砍树。”
“是么?”约翰咪着眼睛,“伐木场是吗?”
“我记得那边的伐木场是属于爱尔麦蒂所有的。”基璐帕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曾经是。”约翰回答道。
“确实,她很勇敢。在从者面前使用主人的力量,捍卫主人的威严。哦,只可惜,敌人确实是过于恐怖的狂战士。永恒在上。”基璐帕在胸口上划了三道勾玉图示,这种图形称之为[雷之三重巴]。雷之三重巴,是雷电将军的纹样,象征着永恒。雷电将军的信徒们,通过在胸口涂划这个痕迹,即是他们最简单的祈求仪式。这种仪式充分的体现了,对于雷电将军的崇拜和期许得到相应的庇护。
他们停下对话,分别在胸口上涂划,进行祈求。
“加百列,那么这个伐木场由你来分配的了。”约翰顿挫了一下,“爱尔麦蒂很勇敢,我们应该怀着对于永恒敬畏的心,继续前行。新的爱尔麦蒂,应当在爱尔兰人里面选择。”
“我尊重你的选择,约翰。”加百列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很好,亚列今天会回来吗?基璐帕?”
瀑布外面,是一轮高高升起闪耀着洁白光辉的月亮,四周的星辰与之交相辉映。天空的云朵变化成千万种形态。共享这美妙景色的还有那个从新维埃纳镇到黄金之城那班塞勒姆型号二七第三次火车。它在许多山脉泉流之中穿梭,飞驰在这片荒野的大地之上。当穿过一条隧道后,漫天的金色蝴蝶扑腾着翅膀,追赶着火车,与它一同前行。
伊莎贝拉正在来回的翻阅信件,琴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不同于往常走进房间,而是直接移动到她附近。
“偷看我隐私吗?”伊莎贝拉下意识的把信件遮住,红着脸和琴说道:“怎么回事呢?不。。。难道说。。。”
“有英灵的气息。”琴闭上眼睛,举起佩剑,感受着敌人的气息。
金色的蝴蝶飘在窗外,振动着翅膀,金色的沙砾飘散在空中。
“琴,窗外的蝴蝶,你曾经见到过吗?”
“这不是提瓦特的蝴蝶,是创造物。”
火车前面的轨道变成了一个陡坡,乘客如同做过山车一般,感受着飞速的坠落。一阵惊呼之后,前面轨道的地表开始向上急速隆起,变成了一座小山坡。而这座小山坡不一会就变成了山峰。火车如同在峭壁上攀岩。伊莎贝拉向窗外望去,原本的蝴蝶已经消失,浮现出许多灰白色的云雾。透过云烟,模糊的看到周边的山峰变得倾斜。狂风愤怒的击打着玻璃,想要找机会撕裂他们。
火车正沿着轨道,飞驰到半空中。
“这种偷袭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吗,还是想要毁灭我们?应战吧,尽可能的保留实力,不要全力以赴。”
闪耀金光的星星,一个少年站在上面,他冷漠的看着飞翔的列车,吟唱着:“天空之上,即是深渊。黑土之下,即是白云。于此寂静,奇迹。。。在此,显现!”
空中的火车,沿着漂浮的轨道奔腾而上,乘客们的尖叫声到达了极致。耳边多了许多声响,餐盘坠落的破裂声、重物砸落的低沉声、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如同惊悚的歌剧,交错而至。
火车的飞驰速度继续攀升,似乎想要撞击这滞留在高空的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