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沙漠的鏖战结束之后,桑尼陪着ARCHER继续在至高峰上瞭望,从日落到深夜,沙漠只有一片死寂。桑尼猜测着或许剩下的从者早已通过魔力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了。
桑尼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敌人也没有任何痕迹。”
“好的,回去吧。”ARCHER的声音里充满着平淡,一点都没有受到疲劳的影响。
但对于桑尼来说他已经很困了。或许获取了ARCHER所给予的[仙麟之眼],那可以看到极远处的能力,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他感到这段时间从未有过的困倦和饥饿,但他又觉得有些释然。
就快陷入梦境时的挣扎苦楚,要比无法入眠的清醒苦闷要好的多。对于桑尼而言也是如此。原本他只是一个无聊的咖啡师,他习惯了无聊的生活,选择了平静的日子。远离了家乡的MIFIA;在这里,他的教父也刻意让他和灰暗保持距离。
直到他的顾客,安东尼的离去,又一次的感到了复仇的怒火,不得不尝试触及一些他所不愿意接触的东西,比如他现在随身携带着教父给予他的左轮。
带着无尽的幽暗深思,略带着晦暗的想法,就这样,和ARCHER一道在沉默中回到了咖啡店。他突然想起ARCHER参与圣杯战争的原因是什么呢?
等下一次有机会,问问她原因吧。
他打开了灯光,柜台上多了一叠信封和报纸,上面压着一个大托盘,摆着两杯咖啡和几块面包。
“谢谢你,卡帕多。哦,不是,卡帕多。你面包可不会烤的这么好,应该是玛蒂娜。谢谢你。。。”
思维快要被冻结了,桑尼很想喝一口咖啡,但困意就要完全战胜他了。
他特意抚摸了下信封,带有一些期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倒到在椅背上,头枕着柜台。随后,感觉浑身一阵子空虚,就这样进入了沉睡。
他睁开眼睛之后,咖啡店里早已经被阳光淹没,大约已经是上午的光景了。和之前几天不同,在睡眠过程中没有任何噩梦的打扰,什么都无法感知到,只觉得夜晚一晃而过。
他带着消失多时的轻松情绪,做了一杯咖啡。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拆着信封。
来自他的朋友凯瑟琳的信,一共有两封。可能是因为收件的延误,这两封存在时间先后顺序的信他同时收到。他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略带喜悦到难以言表的幸福,再到最后无可奈何的叹息。
桑尼沉重的叹了口气,陷入了惆怅,终于鼓起勇气说道:“ARCHER,我想出去一下。去附近的火车站一趟。请原谅我的任性,但是。。。”
“去吧,无须在意,我会在远处保护你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话,可以通过意念进行沟通。”
“谢谢你。”
桑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店,他现在只觉得肚子翻江倒海,没有任何食欲。向邻居借了一匹骏马,在阳光的挥洒下,踏过清澈的溪流,穿过漫长的山谷,抵达了圣彼得村,黄金之城火车站附近。他将马拴在酒馆的木杆上,便起身去寻找信中凯瑟琳所提到的那家弗兰克餐厅。
“好想去吃弗兰克餐厅的猪肉面包啊。”信里是这么说的。
桑尼带着一些激动的情愫进了这家店,可能由于时间还早,店里显得空旷。
在服务员热情的指导下,桑尼点了一个经典猪肉面包。他很想问服务员这几天是否看见过一个名为凯瑟琳的女人过来。可是,他怎么问呢,岁数、身高、长相,他都一无所知。
当他坐了下来后,思绪开始升起,他内心止不住的开始对话:“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你的一个信友。甚至,连猪肉面包都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我想起你说过你和火车上很多的朋友到了不少地方,吃了不少当地的美食。可我连个机会都没有。”
看到服务生做好了食物,他偷偷的抹去了眼泪,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些。
弗兰克餐厅,以平价、方便、快速为名,桑尼之前就有所耳闻,但不至于有名到让他特意过来吃一次。
经典猪肉面包确实有着独到的美味。两块烘培面包中间夹着一块煎好的猪肉肉饼和几片番茄和生菜。蔬菜上倒了不少酱汁,让口味变得更好一些。
桑尼扭开了猪肉面包,咬了一口面包,再咬了一口肉饼。无论是面包的焦香口感,还是肉饼的香嫩多汁都值得他称赞。
“客人,怎么了?是食物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什么。。。无聊的伤感而已。”他想起了第二封信,里面的内容让他莫名的感觉伤心,颤抖的打开已经皱褶的信纸继续看着悲伤的文字。
。。。。。。
“父亲打算下周让我回去,不再同意让我继续在外面工作,准备筹备我之后的婚礼。一户家庭差距差不多的人家,父亲说他们家的次子和他的父亲一样正直直率,回去之后,会安排很多时间和他进行交流沟通。”
“我没有反对,我也没有同意。对于我而言,我一直听从着命运的安排,尝试在宿命所允许的范围内调整什么,到最后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但我很庆幸,我们之间交流了那么多的故事,看到了彼此都想要体验的生活。”
“这封信应该是最后的信了,感谢你一路上的陪伴。”
桑尼骑上马,来时是温和的晨曦,准备离别时已是炽热的阳光。在太阳的炙烤下,他停顿了许久,自言自语着:“我曾经说我没有什么故事,现在呢,感觉还是有很多事情想说, 但是啊,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
桑尼沿着火车站附近,骑着马转了一圈,最后下定了离开的决心,脱下帽子向着站台示意:“祝福你,我的朋友。”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胸口的口袋里掏了一会,手里取到了一株蒲公英。
这几天的经历,说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他在至高峰上看见了原本的沙漠变成了蒲公英海洋,就连他脚下也长出了许多株蒲公英,他特意的采了一株放在胸口,只为了原本寄给凯瑟琳的信中,添一些特色。只可惜现在没有必要这么做了,想这些事情也只会留下遗憾。
吹了一口气,蒲公英随着微风飘起,脱离了指尖,飞向远方,飞向看不到的地方。
“再见了,我的朋友。”
。。。。。。
在那一个晚上,火车就快抵达圣彼得村,也是经历了RIDER袭击的那一个漫长的夜晚。
伊莎贝拉在与琴说了几句话后,就一直在办公桌上书写着。总算,她完成了工作。
“怎么说呢,琴,你也感受到了吧?关于我身体的不适。”伊莎贝拉疲倦的说道。
“身体不适的话,更需要休息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一点要告诉我。”琴关心道。
“休息不了,已经习惯这病态的作息了,真是讨厌啊。以前,坐在这里的晚上,什么人都没有,只有工作才能显得时间好过一些。有时候,我觉得真的很想要休息。可是啊,不下站的话是休息不了的。对了,琴,你之前就感知到我身体的不适了吧?”
“感知的话,主要依据是在魔力供应上存在的这些问题,原因有可能是你的魔力上,也有可能是你的身体状况。。。但我不是医生,所以也不敢过早的下定义。只是希望我在后续作战的时候不会影响到你的健康。”
“我已经想到了很有趣的作战策略了,请看一下。”伊莎贝拉将一份厚厚的文件交给了琴。
琴仔细的看了下,大致的策略是:到达黄金之城后,尽可能的减少车上的人。然后,继续往前面开一段路。火车行驶过程中,让剩余的人通过最后一节车厢离开火车。抵达没有人烟的沙漠山谷,使用全部的令咒,召唤[蒲公英之风],一举消灭所有敌人。真是一个细心又大胆的计划。
伊莎贝拉知道,[蒲公英之风]在完成之际,引发的飓风可能会无差别攻击。可不能让琴因为要保护什么人而分神。
“谢谢你。”琴低沉的说道。
“为什么呢?”
“可以看出这份作战计划是为了捍卫我的理念而做出了牺牲,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为了避免无辜的人卷入,想到了有效的方法去避开。谢谢你,成全了我的信念。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何确保我们抵达的地方是没有人烟的地方呢,会不会有一些旅客或者过路人呢?”
“说的好。。。那么,这样吧。我会让管家把我的一部分计划通过信使带过去。火车上有一匹好马,让他骑上,把计划告诉鲁道夫,让他把沙漠山谷可能有的人驱逐掉。”
“这样的话,请让信使把这柄剑也带给鲁道夫吧。让他埋到沙漠里的一处,等我们快要抵达的时候,这柄剑就可以替代我提前召唤[蒲公英之风]。同时,我们会保持一段距离,避免误伤到你。”
伊莎贝拉摇了摇铃,在和管家交代完计划之后,她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窗外,不知何时一片落叶被风吹到窗上。她觉得这片有些枯萎的叶子有些可爱。它并不应该在这一时节落下,不合时宜的飘零了,但是现在这样倒是也不错。
“琴,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是你让我觉得这世上确实存在着骑士精神。哦,不对, 你是提瓦特世界的。那么,这样说吧,是你让我感到骑士精神绝非是谎言的。”
“谢谢你的称赞,只是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承担的起。我只是想保护大家而已。”
回头看去,那片叶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落叶终是要落下的,要是可以归根就更好了。想到这些,伊莎贝拉开始写一些私人的信件。会有机会再见吗?她脸上浮起了微笑,这微笑不同于之前的那些向别人展示的笑容,而是来自于内心的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