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空投还剩余10分钟。”
这时从机舱天花板上方播音口突然传出来了女声。
像这种声音,显然不是真人所发出的,而是驾载机舱利用NeoSpeech语音合成引擎设置喊出的。说白了,我们常用的电子书语音朗读软件其实就是利用的这种设置。
打开飞机的后舱门,空气中被掩盖着浓重的火药味与硫磺味还有一种让人感到轻微恶心的腐臭味道,这就说明,我们的目的地要到了。将手上的烟在抽了口,烟气吸入食道、进入肺部、在轻轻的吐出,伴随着被混杂空气吹走的烟雾我的脸上浮出了几丝失落。
“今天这一战,我们都有可能会,死亡...”
乔治罗森似乎毫不在意,一同与杰克和士兵向我走了过来。
“我们都明白,克劳斯上校。只是——”
乔治罗森没有把话说完,但从他那对瞳孔中我看见了几分溢满的失落。
“真是委屈了我们身后的这些无名的小兵了。”
停顿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只能任凭炽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而不能改变身后士兵的命运。使我不由的咽了口口水,从选择参军再到加入特战队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
“他们不是小兵,乔治罗森中尉。”
在一旁生着闷气的杰克突然回道,虽然他与乔治罗森处于平级军衔,但由于年长他13岁年龄,再加上在战场中有着深厚的作战经验来说,乔治罗森是他的前辈没错,在战场立过无数军功却仍然只是个小小的中尉,所以杰克一直都是在他的名字上加上军阶表示晚辈们对此的尊敬。
“从进入阿富汗境内的这一刻就早以不是,我现在对他们的敬意甚至比起对你和克劳斯上校来的更加珍重,他们为了和平而战,牺牲自我,虽然世界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但他们都有着和我们共同的一个名字,那就是美军...”
杰克这样说道。
“是啊,他们都是真正的美军士兵,真正的美国战士。”
乔治罗森,强忍着半面脸透出了微笑,而那笑容倒让我产生了几分同情。
“别在这么叫我了,杰克。”
乔治罗森苦笑道。
这时我和杰克似乎都想起来了一件事,就是乔治罗森在参与作战之前曾说要退役,虽然Kristall Virus是靠患病者体内的液体进行传染,但得了晶体病的人不仅生命会垂短,有时候还是会造成身体无力,而更严重的其实就是短时间假死,所以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患者,都不会被再次发放到战场,而且还有被上方辞退的风险,以乔治罗森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接受被辞退的。
而我们都明白,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
还好播音口又传来了五分钟提示所以场面没有之前那么僵持了。
“都先准备吧。”
我开口说道。然后检查了一下我手里的M1911手枪弹道内的金属生锈情况。
“那亚雷斯怎么办,你要追杀了她吗?”
杰克终于问到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停顿了一会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们在战抛头颅洒热血无视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一切,不都仅仅只是为了复仇吗?”
杰克再次说道情绪倒有些激动,而我却我没有回答,杰克正等着我的下一句话。听着杰克的疑问,我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开心的感觉。
911事件之后,国内就以求清扫恐怖组织,晶体病的爆发,再到阿富汗战争。
已经发生了太多的战斗,流了太多的血。无论是亚雷斯,还是于我自己,最终都没有资格坚称自己的双手上没有沾染他人的鲜血。可即便如此,我们至今从未有意地去杀死一个人。 因为这所有犯下的一切,一直都是被命运在掌控着,而我们却无法做从其中任何一个的选择。
本以为将他们杀掉,世界就可以得到了拥有的解放、快乐、和平,但这样却仍然没有让国家得到更美好的和谐,反而引起了更多的国家发生了内战,激化了更大范围的核战争。
战争是杀人的工具,而我们却是这场战争杀人的武器。屠杀它人,保卫和平,而这一切似乎都已经违反到了上帝所留下的规定,甚至可以说这场由战争所爆发的晶体病,就是对我们这场战争的主宰者而部下来的惩罚。
也许引发战争是人们从意识中所犯下的念想,但发出这种意识的人,生命却是脆弱的,自从我的妹妹被亚雷杀死后我才明白这一点。
就算杀了亚雷斯,我的妹妹还是逃不出死神的束缚。
所以关于‘战争就会死人’我也不在意谁是战争的走狗,因为成为战争刽子手的我们基本每个人的身上都沾着许许的性命。
也包括我,因为我也曾经用过子弹,太刀,斧头,钢盔......这一类物件杀过人,反正只有想不到、没有我们特战队兵种没有用过的东西可以作为杀人的器械,将目标劈开两半或者隔断喉咙,甚至只需要一颗子弹就可以夺走它们的性命。
仅是这样它们就死了,死者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后悔的表情,因为还没等他们思索的时候就被杀了,但我们却永远洗刷不了它们所犯下的罪恶。
我也不想像电影《斯巴达克斯》里的男主角 安迪·怀特菲尔德(演员名)那样说什么一些什么为未来或者国家而战的话。听着播音口所传出来的开始空投的警示,我轻轻的拍了拍杰克肩,不管他的脸上会透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总之...身体一转就走到了舱门前,这时风声锋利的轰鸣忽然开始变为更尖锐的响声,将我的头发吹得乱糟糟的,抬头看了看飞机的天花板然后我一仰而下,随着从耳边而流荡的呼啸,我的身体随即重力飞一般地速度远离了这架天空之门。
总之——一起活下去吧。
望着接二连三一起跳下来的士兵我的脸上露出几丝愉悦的笑容,我真心的祈祷着。
2014年12月27日
圣诞节之后的两天,Kristall Virus(晶体病)的出现导致阿富汗战争仍然在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