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凄苦婴儿江流来,修佛习武十八载

作者:菠萝鲜肉包 更新时间:2022/7/21 12:24:14 字数:1998

唐朝玄贞年间,佛学鼎盛。

天下慕佛求真者,十人有三。

寺院佛庙亦如雨后春笋,林立不绝。

其中,以孤岛古寺“金山寺”最富盛名,号称“天下佛运,此地独占其三”。

是日,天降细雨、微风北来。

金山寺附近绿植繁多,恰是一片“和风垂柳绿,细雨点花红”的暮春光景。

如此祥和安宁氛围里,却有灰袍老僧一路奔行出寺院。

神态焦急、火急火燎,实是大煞风景。

只见——

雨中老僧形枯槁,脚下生风比马傲。

一路奔出金山寺,疾疾向那江边靠。

这老僧样貌枯槁、须眉皆白。

但足力惊世骇人,往往一步跨出便是数丈距离。

再往那江中看去,一个襁褓婴孩赫然在目!

若不是襁褓下还有块木板,这婴孩怕是早已溺毙。

一尾金色鲤鱼游弋在婴孩周围。

遇到江水湍急处,这极通人性的鲤鱼便会浮出水面。

助那江上婴孩避过险关无数。

灰袍老僧奔至岸边,离江中尚有十七八丈远。

老僧却不止步,顺手折枯枝一根,便朝江中跳去。

这般距离,除非是那腾云驾雾的神仙,凡夫俗子哪有能跃过去的道理?

但这老僧显然有其妙法。

只见他——

足下一跺泥土碎,纵身一丈似飞魁。

跃至最高,老僧振臂一掷,手中枯枝如箭矢离弦射向江面。

等老僧一跃之势堪堪用尽,落脚处恰好便在枯枝上。

却见老僧轻飘如鸿毛,枯枝稳健似渡船。

老僧脚踩枯枝渡江去,垂手一捞将那婴孩救入怀中。

“娃娃莫怕,爷爷来了。”

老僧温声安抚,却愕然发现怀中婴孩睡得正酣。

粉嘟嘟的小嘴砸吧个不停,似乎在睡梦里仍**着奶水。

“可怜的娃娃,怎会被丢入江中,你父母肯定担心的紧呐。”

老僧脚踩枯枝飘然回岸,从襁褓内摸出一封血书。

看过血书上的内容,老僧面容悲苦,连道数声“罪过”。

原来这褓中婴孩的父亲,姓陈名光蕊,已被贼人所杀。

孩子的生母殷温娇,亦被贼人掳去,往后生死难料。

为保这孩儿性命,才忍痛将其放入江中,顺水而流。

“一路江流锦鲤护,冥冥自有仙佛度。”

老僧轻轻拍了拍怀里婴儿,温声道:“既然你父母来不及为你取命,且唤你作‘江流儿’吧。”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江流儿不知已年长一十八岁。

生的是面如温玉、唇红齿白,一副堂堂好皮囊。

灰袍老僧乃金山寺扫地僧侣,实则隐世奇人,一身惊世武学几不为外人所知。

江流儿随老僧习武修佛,日子过的也算是无忧充实。

这一日,扫地老僧将江流儿唤至大雄宝殿。

老僧道:“江流儿,你已年满十八,是要留在释门礼佛修禅,还是还俗入世,今后都由你自己来选。”

江流儿双手合十道:“我愿留在寺内,随师父一同修佛。”

老僧道了声“善哉”。

便纵身一跃,从大殿牌匾后取出一封纸张泛黄、字迹殷红似血的信纸。

老僧将其交予江流儿,“人生于天地之间,禀阴阳而资五行,尽由父生母养,岂有为人在世而无父母者乎?”

等江流儿将血书看过,已是泪流满面。

江流儿拿着生母绝笔,颤声问道:“师父,我、我当如何?”

老僧道:“自古血债唯有血来偿。

然,佛门戒律妄杀生、更戒恼恨更戒嗔。你说,该如何选呐?”

见江流儿果真思量起来,老僧勃然大怒,对着江流儿的脑门就是屈指一敲。

“痴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金刚亦有怒目时!你是修佛修傻了、还是一身武艺全当摆设啦?”

江流儿恍然,他朝老僧“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师父,徒儿这就去也!”

话说这江流儿拜别师父,一身素衣出了金山寺。

他脚踩芒鞋、手持竹杖,一路往血书所记的江州行去。

江流儿饿了就化缘、困了就借宿,亏得当今佛学昌盛,一路多有善人接济。

就在江流儿进入江州的当晚,江州府内一名美妇忽发一梦。

梦里明月缺又圆,落叶飘零终归尘。

阖家团圆好光景,恶人伏诛慰亡魂。

美妇次日醒来,脸上满是泪水,她痴痴念道:“莫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教我那失散孩儿寻我来了?”

这府中美妇姓殷名温娇,正是那江流儿的生身母亲。

这边殷温娇正黯然神伤,府中丫鬟上前禀报:

“夫人,门外来了一年轻僧人,奴婢给了些吃食,那和尚却不罢休,非说有要紧事要面见州官大人。”

殷温娇摇头道:“大人公事外出未归,叫那和尚改日再来。”

言至此,殷温娇记起昨夜那梦,心中一动又改口道:“还是先请那和尚入府吧。”

待江流儿走进州府,殷温娇远远一瞧顿时目光呆凝。

她心中暗道:这小师父样貌怎与夫君如此相像?难不成真是我那失散孩儿?

念及此处,殷温娇迎上前去,一边打量着面前年轻僧人,一边问道:“小师父是有何要紧事,非见州官不可?”

江流儿见了眼前这夫人,心中也是莫名生起一股亲近。

他如实道:“我说起来,冤有天来大,仇有海样深!

我父被船艄刘洪害死,我母亦不知生死下落。

我循血书指引来江州衙内,是求州官相助,替我寻此贼人!”

殷温娇颤声问道:“你母亲叫什么?”

江流儿道:“我母姓殷,名温娇;我父姓陈,名光蕊……”

殷温娇闻言当即双目通红,一把抱住面前僧人,哀哀哭道:

“可怜孩儿,我便是殷温娇、是你的娘亲啊!”

江流儿听闻眼前美妇便是生母,当即也是泪流满面,双膝跪下抱住母亲哀哭不止。

母子二人哭了一阵,殷温娇忽然道:

“我儿快快离去,那贼人害死你父亲后,冒名顶替做了官,这江州衙内,便是那奸贼刘洪!”

这时再走却已经迟了,府上仆役大多是刘洪旧党。

眼下听到动静纷纷提刀前来,将那苦命的母子围困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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