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测验也一直持续了许久。
涉及的范围很广,像是锻造术,剑术等非魔法方面的专业测试,但显然在这些方面我都毫无才能可言。所以一直到最后也还是惨败。
劝走了一直试图安慰我的希露斯,我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窗帘被紧紧关闭,光亮没有得到进入室内的资格允许,这倒让我回想起了不久前的过去。
我瘫倒在床上,开始思索着计划。
——要怎样,才能在不暴露自身痕迹的情况下让希娜知道将有敌人夜袭?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
要自己去构造敌人踩点的痕迹?我的伪装技巧一向烂的出奇。
雾海夜月,思考起来.....
我不断的重复着思考...
终于,在无限思维的万千白点之中,那颗闪着光的思维之点涌现。
——既然无法构造其他的伪装痕迹,那让自己成为证明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用不易被察觉的方法自残再装作陷入昏迷,就可以在不开口说谎的情况下让负责照顾我的希娜提前感觉到危机。
纵使受伤的只是于他们而言身份尚且不清晰的我,也足以引起芙蕾姆的警惕。
那要怎样才能自残?
我不是没有做过类似于割腕的蠢事,但那是在有工具的情况下才能实现的方式。
而现在的我没有任何可以进行自我破坏的工具,我看向室内的各处。
木制床前的柜台上空无一物,远处貌似是书架的摆放柜上也空空如也。
貌似并没有足以自残的工具。
啊....这可真令人苦恼。
习惯性的想要用左手去抓头,但却没有能感受到任何的感觉。
我看向左臂处,那儿仍旧有着新缠上的绷带。真是的,明明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改掉习惯吗...
在叹着气的同时,我突然意识到
——就算没有工具,利用这些简单的桌椅与我自身的伤口,我同样可以实现自我破坏。
再一次的看向空荡荡的左袖
应该...会很痛吧....
轻轻的伸出手指,将缠绕其上的绷带依次解开。
滴答....
长白色的绷带落在地面,轻发出柔和的声响,让我不禁回忆起血滴在水面的音感。
伤口逐渐暴露于眼前,良好的处理与治疗已使得它不再血肉狰狞,但诡异的感觉还是缠绕在心上
细腻的手指抚摸着残缺的伤口,不安的触感直达心脏。
好了好了...现在必须去做正事了。
这样想着,我缓缓起身。
我的计划是通过将尚未完全恢复的左臂去与尖锐的桌角相碰,从而使伤口复发,再发出叫声让希娜察觉。
那现场必须要有战斗场景才行...
这样想着,我尽可能的用最小的声响将室内的器具尽数放倒,将白色的绷带用嘴撕成几段后分撒在地板各地。
将类似窗帘的纱布卷起,而后将窗户敞开,窗外正起着风,风夹杂着阳光一同进入室内,在点亮黑暗的同时却也将纱布卷起。
恩...虽然我不擅长伪装,但这样,看起来也还蛮像回事的啊。看上去就像是有人从外面袭击进来一样。
紧接着,便是最后一步了。
我将仅剩的一截绷带叼在嘴中,再一次的看向了左臂的伤口。
对不起了,左臂先生!这下一定会很痛。
但除了选择这一种方式,以我的脑子似乎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了。换姐姐的话或许有数百种解法可走,但我眼前的,只有这一种。
先前也不是没有遭受过钻心的痛楚,像是被切断手臂之时,又或是被切断头颅之时,但那时却都是被动的,如今要主动让自己疼痛....多少心理还是会有些障碍。
没关系的...雾海夜月。你不是要拯救所有人吗?这是仅有你能做的到任务...雾海夜月,雾海夜月...
不断的在心中默念着,我咬紧口中的绷带,将左臂的伤口对准着一旁柜台的缺口。
要上了!
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身体的左侧,我向着桌角撞去。
砰!
碰撞的声响响起。好在并没有太大声。
钻心般的疼痛几乎是在瞬间便传递全身,灵魂深处的嘶吼差点顺着钻出喉咙,但被我一直禁闭的牙关所阻挡。
不能叫出来...如果现在就叫出来的话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我只是咬紧牙关,纵使额头已满是冷汗。
痛...撕心裂肺的痛。
我望向伤口,伤口已经全然撕裂,鲜血不断渗出..
这种程度....还不够吧?
我闭上眼,咬紧牙关。
再一下,再一下,再一下,再一下,再一下.....
已经数不清到底撞了多少下,只知道冷汗已经遍布全身,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
遭了,原本只是打算装昏迷的,这下子...真的得昏了啊...
我看向左臂,那儿已经血肉模糊,赤色与腥黄的液体夹杂着流下,好恶心...
痛...现在倒不感觉怎么痛了...是神经已经麻痹了吗?
我用尽全力,用自己的袖口将桌角与周围的血迹擦干。
而后步履蹒跚的躺回床上....
果然...其实还是超痛的啊....
不过,接下来,只有一步了。
我将一直咬住,已经彻底在咬合力作用下变形的绷带从口中抽出,扔至一旁。
这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我自己也知道漏洞过多,但...我想以我的程度,也只能做成这样。
希望希娜能够懂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张开嘴
那自一开始就已经跃跃欲出,于灵魂所亲自发出的咆哮之音在此刻终于得到通行
“啊!!!”
我有信心,我的嘶吼会回响在整座宅邸。
视野越来越模糊了啊....
“怎么了,夜月大人?”
唔!是希娜!
转动门把手的声响传入耳中,我眯起眼,看向了迎门而入的希娜。
模糊的视野里,我看不清她的神色,只不过她的语气里却满是颤音。
“夜月大人!夜月大人!你怎么了!”
用最后的力量,我按照心中所想,指向那敞开的窗户。
风此刻也给足了我的面子,强力的吹进室内,原本卷在一起的纱布尽数解开束缚,随风飘荡,而地上散乱的绷带与事物也随之荡漾。
“有...人....”
在说完最后的话后,我的意识彻底断线。
只不过
“好假....”
在最后的那一刹那...似乎听见了..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