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怎么做。”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我已经将契约附在了你手上的刀上,只需要把刀插进你的——心脏!咱们的合作关系就建立起来咯!嘛,我还是有点好奇,正常的兄长应该不会为了妹妹去世而十分痛快的陪葬吧?”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我握紧刀柄,刀尖缓缓对向自己的心脏。
“哎呀,真是痛快呢。”声音的主人貌似伤起了脑筋。
“这样做就行了么?”
“嗯,没错,把刀插进心脏,你和我的契约就完成了。不过嘛,现在你还有机会反悔就是了。”
“就这样吧,希望你不会骗我。”我用力把刀捅了进去,一种筋痛感直冲脑门,双腿一软倒在了地板上。与想象中的剧痛不同,这种痛更像有人在身体里仔细地拨弄着一根根神经,喉头一甜,鲜血争先恐后地朝着口腔中涌来。
“呼……哈……原来……被刀捅……是这个感……觉……”我感觉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了起来,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完全使不出力气,头上逐渐泛起了冷汗,眼皮恍若千斤般重。我挣扎着把相框拖了下来紧紧抱住,不停地出着大气。鲜血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很快把地板染红。
“还真不怕死,你这人也挺有趣的。”从耳旁传来的声音似乎越飘越远,和周围逐渐融为了一体,耳鸣开始代替痛感充斥在脑海中,眼睛也无法聚焦,我只能失神地望向天花板,缓缓有了冷意。
“……真是对有趣的兄妹……那么我再送你点惊喜吧,希望你能喜欢……”耳鸣声越来越大,我已经听不清楚那个自称死神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呼吸越来越困难,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双眼,眼前浮现出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
“我来……找你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意识也开始逐渐离去。
雪,下的更大了。
“……已经确认死者身份,死者为藤原林海,年龄二十一岁,初步判断为自杀,致命伤为尖锐刀器贯穿心脏,死亡时间为两天前。”
一位身穿白衣的法医朝着男人报告,男人皱起了眉,挥手让法医继续工作,不断地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
“你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听劝……”男人沉默了许久,嘴里才挤出了一句话。
“死者家属呢?”
“报告队长,死者家属均在几年前就去世了。”一个看上去就像是新人警察的男人慌张的拿出了记录本递给了男人,男人深深吸了口烟,把烟蒂掐灭,走出房间望向路边的积雪。
“井下桑,跟我一块回警局吧。我也有些累了,想休息两天去北海道钓下鱼了。”
“啊……队长……那这案子。”被称为井下的新人警官迷茫地看向屋内的尸体,咬着牙跟上了男人。
“回警局了,这案子没什么好查的,我上报一下把案子转给流川君。”
“啊?哦哦,好的队长。”
“真是的,头越来越疼了,看来我也是时候退休了……”男人走向车把后车门拉开,坐稳后瘫倒在座椅上,脑海里不断回忆起那一晚相遇。
“唉,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
“……这批已经是多少个了啊?”
“第六批,600-699号,瞧你这猪脑子,怪不得大人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干这种事。”
“话说大人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么多……额,东西,怎么看都感觉不太对劲。”
“我也不清楚,总之别胡乱猜测哪位大人到底在做什么了,老老实实做好咱俩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这倒也是……嘶……那个啥,你确定你没数错吗?”
“数错什么?”
“你数数,这有多少个?”
“不是一百个么……哎等等,少……少了一个?!”
“什么时候丢的!”
“你你你……你问我我问谁!”
“啊……这这……少一个……没问题吧?”
“……你不说,我不说,哪里少了一个……”
“也……也是哈……”
“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要不然明天我俩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说……绝对不说!”
————
沙漠的太阳比隐藏在沙堆里的毒蝎还要毒辣一些,漫天黄沙的金色大地突兀地出现了两道人影,走在前头的男人紧捂住栓紧的面巾,身体不断散发出颓废的气息。
“该死的混蛋,说什么沙漠有宝藏出现,进来了这么久连一根毛都没发现。”男人本想坐下休息,一想到这些沙子堪比炽热的铁板后立马站直了身体,只能通过嘴臭发泄一下愤怒。
“格里斯,少说几句话,水不够你一个人喝的。”跟在男人后面的女人用力拍了下他的后背,巨大的力道从背上传来让他有想咳血的冲动。
“萝丝,要不我们回去吧,再走下去就是铁血的地界了。”格里斯忍住背后传来的痛楚,翁里翁气地朝着背后的她埋怨起来。
“嗯……”萝丝思考了一阵,只能点头了点头:
“的确,地图借给我看看。”
从格里斯手上接过地图,仔细确认后行走的路线,眼前一亮:“往北再走一段路,附近好像有个小镇,我们先过去补充一下物资再回去吧。”
“太好了,终于不用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了。还好没中毒,果然带上你来是我最聪明的选择没有之一。”格里斯回想起这俩天干粮吃完后的日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等到了小镇你再感谢我吧,这两天还是要吃虫子的。”
见男人抽筋的糙脸,萝丝也叹了口气,要不是中途遇上了沙尘暴,遗失了一些物资,她和格里斯也不会这么惨,不过捡回一条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了。
“话说回来,你……你去哪?”萝丝急忙拉住他的披风,不曾想用力过猛让他滑倒在了地上。
“我去!好烫,烫死了,你拉我干嘛啊!”格里斯急忙从地上窜了起来,捂住屁股,脸上的表情如便秘一般,不停地喊叫着。
“……谁叫你不听我说话,这么着急地干嘛去?”萝丝脸上挂起一抹红晕,有点像半熟的青苹果。
“那里好像有个人。”格里斯用胡萝卜般粗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金黄色的风沙中,一抹白色显得摇摇欲坠,脆弱的仿佛晃眼之间就会消失不见。
“还真是……”萝丝把挂在腰间的望远镜取下来望向那里,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
“走吧,的确是人,希望我们没有来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