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声，那是巴士气动刹车的声音。
大巴停靠的一瞬，车身的那一下摇晃摇醒了睡梦中的乘客。
车内灯全部亮起，原本昏暗的空间一下子刺得人睁不开眼。车内广播响起宣告他们的旅程已经到站。
伸懒腰的，打哈欠的，站起身的，车内乘客陆陆续续地挣脱睡意，收拾好东西走出车外。
杨致章看着旁边的少女，揉着懵松的睡眼，发丝睡得有些许凌乱。
“睡得怎么样？学姐。”杨致章问。
“嗯……嗯…恩？”回应他的是几个迷糊的音调。好像睡得有些懵了，但这副呆呆的样子着实可爱，让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看来睡得很香，还在我的肩膀上流口水来着。”
“啊！？不会吧！”周雪茗顿时清醒起来，连忙擦着自己的嘴角。
“骗你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讨厌了？”周雪茗气鼓鼓地说。
“好了，我们也下车吧。”
随着人流来到车外，杨致章才发现车上的乘客大多数是情侣，还有少部分是中年夫妻之类的。
他想到刚找到这辆大巴的时候，还发消息给张逸阳再三确认。深夜巴士什么的真亏这家伙能联系上，虽然听过，但毕竟第一次见，还得小心提防。何况看到的第一眼，杨致章就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这像是那些一起约好去彼岸的人所坐的灵车。
好在司机是张逸阳的亲戚，确认过身份后他才放下心来。不仅是司机，就连待会要入住的民宿的房东也是张逸阳的亲戚，所以身份证之内的东西统统不需要，也不需要做任何登记。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似乎根本不知道这位同桌的家底，莫非他也是什么有钱公子哥？
路灯在道路的两旁等距地投下稀疏光亮，走在路上已经能听到远处海浪的声音，海风吹拂而过。
杨致章看着手机的导航，打算先前往张逸阳给他们订好的民宿，放下行李后再去往沙滩边看日出。这会天色已经不在昏暗，呈现的是很淡很淡的浅蓝色，日出的前兆。
在放后行李后，两人匆匆赶往海边。
就像是南方人第一次见雪一样，周雪茗见到一望无际的大海的那一刻眼中也满是欣喜惊叹之色。甚至松开了一直牵着他的手，兴奋地走向沙滩边踩水。
细软的白沙踩上去很舒适，微凉的海风迎面吹来，低飞而过的海鸥在天空上啸叫，自由自在。
转眼间天边出现一道红霞，慢慢地，扩大了它的范围。一轮旭日从海平面升起，原本深沉灰暗的海面渐渐变得波光粼粼。
白衣的少女呆呆地望着这一切，任由冰凉的潮水一遍又一遍地没过她的小腿肚。
他走到周雪茗身边，那轮旭日又升高了一点，阳光落在少女的脸庞上，给她镶上一层金边。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少女一边用手慌忙压住自己头上的草帽，一边转头看他，与他相视而笑。海风吹起少女的发丝，也吹乱了少年的心。
杨致章自然而然地想起那句俗语——爱意东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