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是那里？”
离墨染一脸茫然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只是依稀记得，昨晚在和冰辰以及宁炎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
之后宁炎突然说自己肚子疼，就匆匆离开了。
而冰辰见宁炎走了，他也一起离开了。
随后，慕灵就抱着她去睡觉了。
可再等她睁开眼，自己就站在人群中。
慕灵也日常掉线，消失不见。
而在她的正前方是一座巨山。
一座高可通天，直入云霄的山。
离墨染此刻正站在山脚下，面前是一道依山而建的阶梯。
每一阶的石梯，在阳光下都泛着微微刺眼的白光，宽广的阶面，可轻松供数千人同时登阶。
离墨染穿过人群，走到阶梯前。
俯下身子看着那洁白，光润的阶面，让离墨染有些沉默。
【这是玉石？】
正当离墨染思索着这阶梯是什么东西制作的时候，她的背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名俊朗的少年走到离墨染的旁边，笑着说道：
“很震撼，对吗？”
这名少年过来这样说，倒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只是在一众跃跃欲试都想要登山的人群中，却唯独有一人，蹲在石阶前在研究着石阶的材质，难免有些显眼。
很快离墨染也注意到这件事。
有些不自然的站起身轻咳几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
那名少年也就顺势说道：
“在下慕久凌，可问君是？”
“封……”
一个“封”字脱口而出。
离墨染微皱着眉头，她本想说墨染，但下意识说出的却是另外一个名字。
而且方才的嗓音分明不是她原本的声音，而是一道男音。
而此时她才注意到，现在她视线的高度，是她不曾有过的高度。
她急忙看向自己身上的装扮。
是一件素衣，不分男女，右手手腕上系着一条长长的纯黑色发带，腰上挂一柄长剑。
离墨染看着有些眼熟。
【你不是冰辰的佩剑吗？怎么在这？那我的枪呢？不对，那我现在的样子是什么？】
一连串的疑惑，不断冒出。
而慕久凌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发癫的离墨染，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才试探性的问道：
“封兄，你怎么了？”
离墨染闻言，调整了一下心态，努力地让自己语气平稳，问道：
“没事，小发波癫，对了，你有镜子吗？这里是哪里？”
慕久凌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一枚小镜子，随后很快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说道：
“封兄，这么问想来，你可能是外界误入此界的吧。”
将镜子递给离墨染后，继续说道：
“这里是九幽界，是独立的小世界。”
离墨染接过镜子，问道：
“九幽界？”
慕久凌听到离墨染这样问，更加确信刚才的想法，这也解释了离墨染之前的行为，于是他继续解释道：
“我也是外界进来的，这里有许多人都是如此，目的也是一样，都是登上这座山，拜入九幽。”
说着慕久凌目光深邃的看向阶梯的尽头。
离墨染看着镜中的模样，没有接话，而是陷入沉思。
镜中的她，是一副少年模样，大约有十八九岁。
清秀的面容，是如此熟悉。
这正是那次外出宗门前，和在流浪之地易容丹失控，所幻化的容貌一样。
多次的巧合，让离墨染心中不免有些警戒。
但她也没过多的深究，因为现在，就算深究她也得不到答案，不如就此开摆。
“叫我封墨就好。”
离墨染随口说道。
慕久凌回过神，点了点头。
“那我们登梯！”
说着，离墨染转身走向石梯。
慕久凌急忙想出言阻止。
“等。”
但他话音还未落，离墨染的脚已经踏在第一道阶梯上了。
“嗯？”
离墨染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慕久凌。
而慕久凌楞然的看着离墨染，过了片刻，才释怀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离墨染身后，开口解释道：
“这座阶梯铭刻着阵法，且石阶皆由灵石所砌，所以凡是修真者，一旦走上这道阶梯，修为会被尽数封印，并且每走一阶，施加在身上的灵压就会重一倍，而许多人，在踏步第一阶时，会因为修为被封，而感到不适，现在看来，染兄适应能力很强啊。”
离墨染自信一笑，权当默认。
毕竟她不可能说自己是凝气境吧。
不过到这个地方后，她那本就不高的修为，现在更是一点不剩，现在的她和凡人无异。
慕久凌看着离墨染的背影，自嘲的笑了一声。
这万界的天骄何其之多，他如今二十岁，生死境二重的修为，甚至看不清染兄的修为，多年后，他会不会还像如今这般，仰望着他的身影，又或者他还能看得到染兄的背影吗。
如此想着，他也踏出一步。
修为被禁锢的乏力，突然施加在身上的灵压，让他脚下一软，这灵压是因人而异的，修为越高，灵压越强。
慕久凌尽力稳住身形，才不让自己跌倒。
不过在短暂的适应后，慕久凌便熟悉了这种感觉，他抬头看去，发现离墨染已经走到了第五阶。
慕久凌看着离墨染站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而是淡淡的看着前路。
顿时，慕久凌心中感到一阵羞愧，没想到染兄还在等着自己，而自己还在第一阶适应。
想着他大步向前，只瞬息间便走到离墨染身旁，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让染兄久等了。”
他本就是一代天骄，身怀绝世天赋，方才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如今适应后，自然不惧这前百阶的灵压。
“嗯。”
离墨染神色淡然的应道。
而心怀羞愧的慕久凌也自然没有听出，离墨染声音中的颤抖。
五分钟后。
慕久凌站在上方五百阶的地方，有些疑惑地向下望去。
只见离墨染的身形，已经化作一个小黑点，马上就要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难道染兄上不来？
但下一刻，这个想法就被他从脑海中扔了出去。
染兄这样做想必一定有他的深意。
想来这阶梯也不可能如表面这般简单。
想着慕久凌神色有些黯淡。
对呀，这可是九幽啊，逆天而行的一脉。
自己还在遵照他们的规则前进，而染兄已经开始思考本质。
这就是他们的差距啊。
逆天而行，本不就是打破规则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