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意思是说我那一界外，还有其他的世界？”
“嗯？我说这么多你才意识到？”
慕久凌有些惊讶问道。
坏了，这新任的九幽之主可能不太聪明。
“不……不是，我……意思是，我那个，我以为是……嗯，你懂吧，哦，是过去的我那世界发生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
慕久凌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别！唉，算了，你具体展开说说外界吧。”
离墨染捂着脸说道。
“嗯，我们那时，把人族统御的星域共分为五个部分。
分别为东，南，西，北四个星域以及中央星域。
而大帝坐镇中央，统领五域。
其余四域均由生死境九重的准帝镇守。”
离墨染突然注意到一个词“生死境九重”。
“那这就关乎到天地法则了，在宇宙中有一个最核心的规则，然后每一个小世界在此基础上，衍生出自己的规则，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总体上是差不多的。
而你原本所在的世界，规则非常扭曲，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至于规则体系，我们有藏书阁，你可以自己研究。
然后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离墨染摇了摇头，长发随之摇动。
“暂时没了吧。”
闻言，慕久凌应了一声，随后脚下轻点一下湖面。
层层涟漪，以此为中心不断扩散。
一颗巨石从水面之下，逐渐浮起。
“这个石头，有点眼熟呀。”
离墨染摸着下巴小声说道。
“没错，这正是之前在广场上的那个。”
慕久凌带着离墨染走到巨石前说道：
“之前我和你一起闯的那片森林，目的是测试弟子的实战能力，而这则是测试弟子的天赋。”
离墨染仰着头，瞪大双眼看着巨石，不禁好奇的问道：
“你们先实战，后测天赋？”
“是的，九幽认为只有把天赋转换为战力，才能称为天骄，否则只能算是没有成长起来的庸才。
只要能通过实战，就会收入门下。
哪怕你没有天赋，但你能力够强，那就是天骄。
你可以看做这个只是用来判断如何引导弟子成长的一种测试。”
说完慕久凌便向一旁退了一步，示意离墨染将手放上去。
离墨染走到巨石前，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之前她在芸汐宗那个牛马宗门测试时，天赋都是垫底的。
那在这曾经如此辉煌的宗族里测试。
唉。
离墨染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还是将手放上去了。
体内的杀戮意境被自然激发。
触感有些微凉，如同离墨染的内心一样。
与预想中相同，巨石的表面只是象征性的亮起一个微弱的光点。
巨石表达：嗯，我知道了，测了，是废物。
“咦？不应该呀。”
慕久凌对此也十分疑惑。
他之前和离墨染从一开始就一起参加考核，就是为了更好直观的感受离墨染的天赋。
并且从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这么不堪呀。
虽然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战力很高，但天赋奇差的。
但像离墨染这般落差的，还是第一次。
离墨染看着慕久凌如此怪异表情，也不禁怀疑道：
“难道我登错号了？不对呀，这就是我大号呀。”
慕久凌看着低着头的离墨染，以为她因此受了不小的打击。
正当他在搓词思考如何安慰离墨染时，就看到离墨染的手背上逐渐环绕着一道道微弱的雷光。
随后手背开始浮现出一道绚丽璀璨的蓝紫色符文。
外界。
冰辰悠然的躺在一个湖面上，手中举着一个酒杯。
似是心有所感，他仰头看向漫天繁星。
他高举手中的酒杯，邀明月诸星共饮。
随后，眸光黯淡的捏碎了手中早已布满裂痕的一道阵法，随后喃喃道：
“你失去的未来，现在我把他还给你。”
此刻。
无数道庞大的阵法圆盘在离墨染的身后尽数显现。
每一道阵法上面铭刻的古老符文，慕久凌竟一道也看不懂。
并且，每一盘阵法在显现的时候，都是充斥无数的裂痕。
在一刻，所有阵法同时破碎。
从离墨染身上流露出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古老的神辉自离墨染身上蒸腾而起。
巨石上九星高亮。
一卷金色的卷轴，在巨石上空凝实。
在慕久凌震撼的目光中，卷轴缓缓展开。
【九幽墨染，肉身绝世，以天道规则入道，执掌诸天雷霆，镇邪诛祟，代天伐罪，行帝道，乃万族共主，体法魂三修。
此自古唯一。】
慕久凌紧盯着卷轴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
每读一字，他的呼吸就重一分，就越急促一分。
这块巨石是初代九幽大帝，以大神通炼化，蕴藏诸多大道。
有窥探未来之能。
自古唯一。
这四个字不可为不重。
自九幽建门以来，见证过无数的绝代天骄。
每人都是横断一个时代的存在。
可他们在这块巨石下，与离墨染相比也显得无比平庸。
而离墨染不知道的是，这个卷轴并不仅仅展现于这方小世界中。
秘境外的世界。
中央星域。
端坐高座之上的人族大帝，看着虚空中浮现的卷轴投影，欣慰释怀的笑道：
“是九幽家嘛。”
雪月国都内的一条街道上。
一位穿着黄衣道袍的男人，坐在一个算命摊位前，无视周围熙攘纷杂的人群，看着天空中的卷轴，用食指勾下戴在脸上的小圆黑色墨镜，抬头看着天空，苦笑道：
“哎呀哎呀，看来小生所在的世道也再太平喽。”
卷轴的虚影在其余万界也都多多少少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但此刻的离墨染正双手叉腰得意的笑着。
而慕久凌有些苦恼的揉了揉眉头。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
他走到离墨染面前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笑声瞬间止住。
“嗯？你什么身份，敢揉我的头。”
“原来墨兄名为墨染嘛。”
慕久凌沉思了一下，才悠悠说道：
“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
惊鸿客呀，倒是契合。”
离墨染挑了下眉有些惊讶的看着慕久凌。
慕久凌说罢，神色认真的看着离墨染说道：
“墨染，你要记得，你的天赋可能很强，但战力放在诸天却并非如此，亦有许多天赋尚佳，但有大气运在身之人，他们未必比你弱几分，天赋并不能决定一切，它也并非战力，它只是一个判断你成长速度的依据罢了。”
看着面露思索之色的离墨染，慕久凌欣慰的点了点头。
无敌之心可有，但自负之心绝不可以。
说罢，慕久凌双手背负身后，看着离墨染问道：
“那墨染，可否在下几个问题？”
离墨染微微歪了歪头，倒也没有犹豫很干脆的答应了。
“墨染，既然你要继承九幽，并且担起之前的因果，对此在下表达最高的敬意，但你有很大可能会因此陨落，你可惧？”
离墨染不屑的冷笑一下。
“我怂他们？”
对此慕久凌也是无奈一笑。
“还真是，有墨兄的风格呀。”
对于“墨染”这个名字，慕久凌实在觉得叫着拗口，就干脆改口继续叫“墨兄”了。
当然慕久凌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压力离墨染，还是要给点希望的。
“不过墨兄你放心，我们九幽的功法还是非常强的，哪怕是条狗，只要不陨落，也都能晋级生死境六重的。”
离墨染看着面带和煦微笑的慕久凌，总觉得这句话好像话里有话。
“那名墨兄，你觉得什么是仙？”
这个话题的转变让离墨染一下没反应过来，思考了一番，离墨染才答道：
“所谓仙呀，逍遥自在，仁德和善，享天地之灵气，观万代之变化，护得一方安宁。”
慕久凌闻言点了点头。
但随之离墨染话锋一转。
“亦或者掠夺万物灵气血魄，铸不灭之身，汲取万族气运，铸登天之路。”
最后离墨染直视着慕久凌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无喜无悲，亦神亦魔，此者为仙。”
自始至终，慕久凌都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是墨兄的看法吗，那下一个问题，什么是道。”
“啊？这问题你问我？好缥缈的问题。”
离墨染不禁说道。
“墨兄，随心答就好，这只是我的问题罢了，答案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离墨染的目光逐渐放空，她看向远方逐渐出了神。
“行对的路。”
对于这个更加模糊的回答，慕久凌显得有些意外。
“那墨兄觉得，什么是对的路。”
我认为它对，那便是对。”
这般蛮横的回答，慕久凌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的神色。
“有无敌之心，自然是好的，但这貌似不是墨兄你自己的答案吧。”
离墨染没有被揭穿的无措，只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
“这个问题我确实不知道呀。”
之前的回答，确实不是离墨染认为的，纯粹是离墨染看小说时，其他主角说的，此时搬过来了。
慕久凌脸上依旧带着和睦的笑容，说道：
“没事，这个问题也许本就没有答案，那么最后一个，也是我们能一同站在这里的原因，何为缘。”
“缘嘛。”
离墨染小声重复了一下，脑海不自觉想起，慕灵穿过裂缝时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再往前她们三人一同穿越到这个世界。
以及前世她们三人的相遇。
“缘啊。”
离墨染再一次小声重复了一下。
“来去，聚散，起生，落灭，此间万般因果，皆由缘起，也皆由缘落。”
“这就是墨兄的答案嘛。”
慕久凌也若有所思的说道。
“好吧，我的问题问完了，那……”
说着，慕久凌的手上一道金色的虚影逐渐凝实。
那底座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模样，上半部分还有着其他的轮廓，只是还没等离墨染看清，慕久凌就抬手一挥，那道虚影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离墨染的眉心。
此时，慕灵在识海中斜眼望了一眼熟悉的玺印，就没再关注，而是继续注视着离墨染。
此时离墨染眉间，一个繁杂绚丽的印记逐渐隐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