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第二天。
不知道在哪儿，大概是荒山野岭里的山洞。
“我叫夏渔，是一名穿越者，过去是一名普通大学生，运气不好被泥头车创死，成功跻身于穿越者之列。”
“本以为能够在异世界成为主角，可惜刚落地就被神秘怪人带走，送入仓库，被当做备用材料。至于是什么备用材料我并不知道，但总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是穿越后的第二天，希望轮到我当材料前能觉醒金手指反杀神秘怪人。”
夏渔合上手里的黑色笔记本，将签字笔收入口袋，叹了口气。
狭小昏暗的石室之内，人数不少，他只有挤在墙角，才能记录下被囚禁的生活。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臭的味道。
既有穿着破损礼服，气质上佳的贵族，也有破布裹身，灰头土面的乞儿，有长耳的精灵，也有兽耳娘。
抛开他们的身份不同，和夏渔一样，都是邪教组织的材料。
夏渔倚靠在墙边，没注意到脚下的淤泥，刚好滑倒，从地面上爬起，衣装上占满了泥浆。
没有人在意他，大家都在忙着思考人生，等待着死亡，并没有心情在意一个陌生人。
真倒霉。
突然石室大门被打开，光线像是游鱼一般涌入，使得原本的昏暗变得光亮。
门口是带着圆形铁制头套，穿着布衫的怪人，手中端着一只方盒子，上面开着椭圆形洞，刚好容纳一只手进去。
“大家醒醒哦，又到摸彩环节了哦。”中性声音，分不出男女，语气中带着些滑稽。
“都沾沾彩头！”带着白色手套的手伸入盒子搅动，好像是下一秒就要从中抽出结果来。
石室中的人们注视着那只手，只希望结果不要是自己，夏渔也如此。
那只手最终夹着一张卡片从盒子里出来，“67号。”为了证明公正，他还专门举起手来展示。
夏渔看到手腕处被印上的67，心中只有倒霉二字，能够听到有些人松了口气。
还没拿到金手指，马上就要死了。
他对这里的情况算不上了解，只是这神秘怪人每天都会抽走几个人，被抽走的人再也没回来过。
作为材料，大概是没有好下场的。
一只白色骨爪从他身后出现，提着夏渔就走到了门前。
隔着白手套，怪人抚摸过他的面部，引得他泛起一阵恶寒。
“今天的材料，真不错。”怪人带着滑稽的口气说道，“不过好东西，总是要留着最后享用的嘛！”
他将67号塞回盒子，摇动一下，示意夏渔摸彩，“摸吧，就由你来决定今天的材料是谁。”
夏渔迟疑了一下，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过了，最好的材料要最后享用。”怪人的语气变得尖锐，像是破旧的风箱。
这意思是他还不用死吗？能活一天是一天，说不定明天就能有金手指出现。
他把手伸进椭圆形洞口，学着怪人刚刚那样子搅动。
石室之中，气氛再次变得凝重，人们的目光再次注视着椭圆形盒子。
夏渔抽出一张卡片，展示给怪人，“19号。”
“真的是19号吗？你倒过来看看？”怪人疑问道。
当夏渔将纸片对向自己，看到的是颠倒的67，而不再是19。
他瞟到怪人握拳的那只手，指缝中夹着的那张卡片。
隔着铁面罩，夏渔都能感觉到怪人在嘲笑着他。
“我新学的魔术，喜欢吗？”怪人问了一句，毫不在意回答地笑了起来，揉着肚子，布衫翻飞，看着有些滑稽。
疯子。夏渔暗骂一句。
怪人关上石门，用那只巨大的白色骨爪捏着夏渔，“走吧，我们去完成今天的画作。我有预感，这将是我最好的作品！”
他打了个响指，那身怪异滑稽的服饰散去，换成了一套黑色礼服，头上一顶礼帽，拄着根手杖。
看起来正常了许多，唯独鼻头上带着一只红色圆球，脖子上打着绿色领带，像是小丑。
他们漫步在一条通往木屋的小道上。
“你到底是谁？”夏渔问道。
“你不认识我吗？”怪人挠挠那只红色圆球，扶正歪掉的圆顶礼帽，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有必要认识你吗？”必死之局，夏渔也不必在意这样问会不会触怒对方的逆鳞。
“说的也是，毕竟你这身衣服，大概是来自东大陆，不认识我也正常。”怪人停了下来，鞠了个躬，语气变得高昂——
“有人叫我疯子，有人叫我小丑，有人叫我魔术师，不过我自称为艺术家。”
这句台词……好像在哪儿听过。
疯子，小丑，魔术师，艺术家。当这四个词一起出现，加上红鼻子绿领结的死亡搭配，夏渔的记忆开始浮现。
这是……穿越到小说里了！
慢着，仅凭这一句话和形象还不能这样轻易断定，毕竟撞人设在小说里，也是常事，他还不能确定这就是他记忆里的那本小说。
顺着小路，艺术家将他带到木屋中，指挥那只骨爪将他拘束在靠椅上。
夏渔现在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要在鼻子上带个滑稽的红球了。
木屋中弥漫着腐烂腥臭，在少许潮湿的烘托下，更加难闻，刚刚进去那一瞬间，夏渔差点没有呕出来。
木屋中挂着不少画像，肖像、风景、静物……
它们有一个共同点，仅有三种颜色构成，黑色，红色，还有画布自带的白色，刚刚他闻到的腥臭味就来自于这些挂在墙上的画。
“哦，看来你有注意到我的画作。”艺术家打量着东看西看的夏渔，点了点头说，“放心，马上你就会和这些孩子一样美丽。”
“不不不！”艺术家突然否定道，“你是最好的材料，应当比他们更美丽，对吗？”
他旁边放着一只磨盘，一截苍白的尺骨桡骨带着手骨半插在里面，红色的血水伴着白色的骨粉。
现在他已经在挑选合适的工具了，锤子、手术刀、镊子……
夏渔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他没太关心那疯子，他在寻找能够佐证他猜测的事物。
他的视线来回扫视，最终定在墙面上一副红色的月亮。
红色月亮浮在黑色背景之上，表面散发着些许荧光。
单看画作还不错，但想到制作过程，夏渔光是想想就难以克制地干呕。
这张熟悉的画作，让他敲定了他的推断。
对于眼前红鼻子绿领带的小丑，他唯一一张在书中绘制有插图的画作就是那张《红月》。
现在他能够确定是穿越进了熟悉的小说世界，是那本爽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