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说过吗?”
“什么?”
“补魔的仪式啊,你去复活一下那位死神小姐,打个刚出壳的邪神不是轻轻松松?”
你说这话的时候,那边在地上躺尸的红是不是抖了一下?
夏渔看着悬浮在空中,晃得悠闲的虚构书,压抑住那种想把它烧掉的冲动。
“叫你上你就上啊!”笔记本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也不知道一本书哪儿来这么大劲。
被突如其来的一推,前面还刚好有块石头阻碍了他保持平衡。
他就这样摔了,是摔了,好在手速快,能够支撑住身体。
可惜某本书的目的已经达成,像是果冻般的触感从下方传来。
温热的液体在狭小通道内完成了交换。
夏渔的表情变得惊讶,身下的红好像,体温在上升?
他感觉体力在不断离他而去,就像是通过连接,进入了另一方体内。同时意识也在不断远去,迷失在黑暗之中。
最后,夏渔成为了一条死鱼,被成功榨干倒在地面。
红抱住夏渔,将他平缓地放到地面。
她胸口被贯穿的大洞正在逐渐恢复,蠕动的血肉在逐渐生长,最终愈合完整。
她提起阳伞,看着那只丑陋的大蟾蜍,叹了口气。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丑的虚面啊!”
那只蟾蜍,准确的说并不是蟾蜍,它拥有一个蝙蝠般的脑袋,眼睛半睁半闭,同时身上又覆盖着毛发,神情很安详。
阳伞之上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阴霾,所谓“复生”,是一种让万物陷入永眠的权能。黑色的影子从那阳伞之上发射而出,触碰到“蟾蜍”,它的身体如同纸张被燃尽一般,逐渐磨灭。
这一次,再没留下别的东西。
虚面被彻底消灭。
“她这么强,搞得我们好像完全没什么用诶。”黑画家对着虚构书说道,把玩着一杆手杖。
“别这么说,要不是我们打乱了她的计划,这个世界马上又凉了二十一分之一。靠她今晚直接和那东西solo,赢的概率不如去买彩票。”
“她能秒杀那玩意儿,完全是因为夏渔的原因。”
“那孩子吗?他的信仰就这么强吗?”黑画家问道。
神的力量来自于信仰,而大量的信仰早已被虚面占据,认知中红是死神的只有黑画家和夏渔。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啊。”
“前不久我还绑架过他,说起来真刺激。”
“你真是够了,你还行吗?”虚构书问道。
“不行,刚才那一杆已经把我抽空了,我快要离开了。”黑画家回答道,他的影子越来越淡。
“走吧走吧。”
“最后感谢你,能够给我复仇的机会,当我看到世界的真相之后,就被虚面所蛊惑,犯下还不清的罪孽。”
在被虚构书抽走生命以后,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被虚面带入疯狂的过去。
“你不见见你的女儿吗?”
“她在给死神当女仆吧?我放心得很。”黑画家脱帽致谢,挥了挥手,“而且我,还是别见她的好。”
不管怎么说,哪怕是陷入了疯狂,他仍然对女儿保持着愧疚。
那黑色礼服的身影最终消失在空气之中。
红在结束战斗之后,就在夏渔那边看护着他,时不时忍不住上手抚摸。
“你怎么来了?”她对着那本悬浮在空中的虚构书说道。
“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了。”红眯起眼睛,似乎对这家伙一点都不信任,“你什么时候跳反了。”
“因为世界嘛,当一切发生无法阻止,她很伤心啊,所以这次一切重启以后,我要让她过得开心。”扉页上出现一大段黑色字迹。
“要是所有虚面都能和你一样就好了,也就没那么多事情。”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字迹改变,“毕竟不同的虚面,来自于不同的情感。”
“说的也是。”红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间还早,你还能对他做不少奇怪的事”
“这个提议不错。”
……
夏渔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了一颗星球。
一颗赤红色的星球,那里的土地是锈蚀的铁色,河流像是血液般深红,那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腥臭的味道。
这颗星球,它是活的。
血色的触手从海中破出,将海水从地平线分为两半,触手之上,鱼鳞般的表皮,撕裂开来。
在这场景之中,他的意识飘忽,感觉自己好像无所不能。
没有生物未免太过枯燥,所以他随手而为,创造了第一批生物。
它们为他建立了高大的王座,虚无的宫殿,取悦着他。
夏渔对这种场面可没什么兴趣,枯燥无聊的景观,实属乏味。
他迫切地想结束梦境,可这梦境似乎又格外漫长。
他听到那些生物叫他——
造物主。
突然间的一阵疼痛,打乱了梦境。
让一切回归黑暗,夏渔忍不住地要喊叫出来,却又被柔软的果冻堵住了嘴。
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在黑暗中,一双殷红的漂亮眸子。
还有一些缝合线,那并没有破坏原本美貌,反而增添了一丝神秘感的缝合线。
是红。
这里是……
身下的柔软令他熟悉,是他之前才从这里逃出的房间,这是那张大床。
蔷薇花的芬芳让他感到沉醉。
他正想对面前的少女说些什么,询问战况,却被冰冷柔软的手掌堵住了嘴。
“规则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喊叫。”红说道。
这个规则到现在还是有用的吗?
看起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丑陋的虚面大概已经死了。
红继续靠前,最终来到了夏渔觉得不好意思的距离,那种熟悉的柔软感再次传来。
舌尖撬开他的牙齿。
良久之后,他们分开。
夏渔才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与黑画家那次切的并不是一处。
转头看去,他看见了肩膀上缺失的一块肉,还有那周围的牙印。
疼痛感还在传来。
“这是契约哦,永恒的契约。”察觉到夏渔在观察肩膀,红解释道。
“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终于有空档,夏渔得以询问。
“一切都结束了。”
“你现在说话很谜语啊,解释清楚啊!”夏渔喊道。
“你违反了规则一哦~”那双殷红的眸子里,似乎泛着爱心。
红的计划,第二部分并没有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