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莉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她只知道到,如果不将这只笨笨的猫耳萝莉背回来,她恐怕就会被埋葬于这雪色地狱中。
抱起猫耳娘时,她的神智已经模糊,挥舞的小手渐渐去脱身上单薄的羊毛衫。粉嫩的肌肤大片大片暴露在漫天雪花中。当德莉特背着猫耳娘顶着风雪蹒跚的迈进小屋的房门时,体力不支单膝跪倒在地。
壁炉内燃烧的柴火中时不时蹦射出几颗璀璨的火星,划过一道灿烂后便泯灭于空中。
小屋被狂风拍打的摇摇欲坠,木质的屋顶吹的吱吱作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木屋却是这冰雪世界方圆十里内唯一已知的庇护所。同样也是德莉特的家。
费劲将昏迷不醒的猫耳娘抱上床,将冻僵的身体放平。盖好被褥,她取来热毛巾敷上猫耳娘的额头。纤指探向她的鼻子,指尖传来微弱的鼻息让德莉特松了一口气。也不由感叹自己来的及时。
这孩子,为什么始终不肯相信自己呢?都说过不会吃她了。
轻拍着冻得通红的脸颊,将麻木的小手伸到壁炉前,十根白皙的葱指沉浸在摇曳的火焰中,沐浴着传递而来温暖。
锅炉中熬煮的鱼肉粥散发着腾腾热气,香甜萦绕其间。水壶里的沸水敲打着壶盖,无处安放的热气从壶嘴喷涌而出。
木质墙壁上挂着一些小物件和一张猎弓。桌上老旧泛黄的地图微微卷曲,闪烁的火光下,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与岁月沧桑。
孤独和空虚是木屋的常客,树木的年轮和纷飞的大雪记录着岁月变迁。一切都在女孩来到木屋的那一刻开始发生改变。
德莉特提起水壶将热水倒入铁盆中,干毛巾浸入其中。待毛巾蓄满了热量,再捞起拧干一些水分,走到床边将那块变得湿冷的置换下来。
皑皑白雪的世界贪婪吞噬着一切仅存的热量,不出一会这盆热水也将会彻底失去原有的热量凝结成冰。
逶迤的雪山便宛如纯白的炼狱,失足踏入的旅人将会被囚禁于此,待到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后他们只好把自己的衣物尽数脱去,赤身投入雪花的怀抱,与雪山融为一体。
这便是阿尔卑珠穆雪峰,人们谈之色变的雪色炼狱。
而德莉特便是游荡于炼狱中的幽灵,倔强的性子从未屈服雪山的淫威。她险境求生,凭借灵敏的耳朵与敏锐的嗅觉在生死关头绝境逢生。
打猎为生的她在前些日子里偶然撞见了迷失在雪山中的猫耳萝莉——托菲。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她救下了濒死的托菲,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庇护所里。
那时的托菲奄奄一息,身上遍布撕咬的伤痕。衣服凌乱,浑身肮脏不堪。德莉特认出了观察伤痕,是狐狼一族特有的齿痕。出于人道主义,德莉特救助了小萝莉,悉心照料下不久她的伤势开始好转。
而她睁开双眼时,看向自己的明眸中却尽是恐惧,和眼底里深埋的绝望。
德莉特的神情暗淡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承诺到过几天会将她送回山下。
这几天时间里,小萝莉静悄悄的。茶不思饭不想,整日蜷缩着身子依偎在床上的橘猫抱枕边。要不是那根系着粉色蝴蝶结的猫尾巴还在摆动,不然德莉特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又被冻僵了。
承诺兑现的日子如约而至。猫耳萝莉罕见的早起收拾好了行李。
怎奈事与愿违,一场前所未有的雪崩把一切承诺与谎言尽数淹没在厚重的积雪中。
许下的承诺还未得到兑现便中道崩殂,上天向托菲开了一个玩笑。
德莉特在门前的积雪勉强清理出了一条通道狭窄的甬道。可一觉醒来发现小萝莉早已不见了踪影,她推门而出,雪地上只浅浅残留着萝莉小脚丫压出的痕迹……
最后,在风雪中迷途的猫耳萝莉再次被她背了回来。
被暖流包裹的托菲渐渐苏醒,蔚蓝如海的大眼睛迷茫的环顾着四周,最终聚焦在德莉特的身上。
坐在火炉边梳着大尾巴的德莉特察觉到了托菲的目光,转过身站了起来。怎料托菲赶忙抱着身子蜷缩进墙角,胡乱抓过一边的橘猫抱枕便挡在了身前。
浑身颤抖的嘟囔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德莉特并未言语,只是将一只玻璃瓶塞进了托菲的怀中。
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感到怀中一热,低头望去是一瓶温热的牛奶,玻璃瓶口还冒着冉冉热气。抬起小脑袋时便听到悠悠一句:“趁热喝。”
见托菲已经醒了过来,舀上满满一碗鱼肉粥端到她的面前饭放下。四溢的香气让托菲的脑袋埋得更低。德莉特也开始了今天的日程。背起弓箭,拿上墨镜和打火石匆匆出了门,不算宽敞的小木屋中仅留下托菲一猫在床上不知所措。
为了救回和照顾托菲,德莉特不得不耗费绝大部分的时间,要是不在太阳落山前打到猎物那么晚上恐怕就得饿肚子了。
残霞的余光投射到雪地上,给她带来温暖的同时也是十分致命的打击。洁白无瑕的雪地宛若一面面平面镜反射着光芒,盯着雪地与直视太阳差不了多少。不配戴墨镜或减弱阳光的装备,直射的阳光会给眼睛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这对于德莉特来说无疑是危险且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