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见识过无数悲哀,那遥遥在上者的孤独与寂寞。
在我经历过的无数世界中,任何身份的人都有可能成为至上无限者,我本以为自己足够成熟,但是果然旁观者对于当事人的故事根本无法感同身受,炙热的感情化作烈火将我吞噬,我的身体感受着燃烧的痛楚,我的喉咙充满窒息的绝望,我的双眼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冷漠,因为这次我是“受害者”。
“我还是离开这里吧。”
我从未想到回到听到这句话,我从未想到会从她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然后当我不明所以的时候,理性的思考却把我打入现实,我从那个毁灭了的世界里找到了这个能够触发“世界自身毁灭概念”的少女,她感受过无数次人性的绝望,在痛苦的黎明之前选择了毁灭一切希望与绝望。
我曾问过那名为了世人奉献自我的希望少女以及与之对应的平行个体绝望少女,希望少女格罗莉特斯告诉我:“为了他人而存在的事物,看着他人的幸福,才是有意义的事物。”绝望者希卡利斯特的回答则是完全的反义:“他人的存在与我无关,我感受不到任何人的人生,所以他们消失了也无所谓。”
是啊,孤。我仔细地用自己不知不觉间消失的理性思考,是我啊,是我来到了那个即将崩溃的世界,一片漆黑中是我像这样的你伸出了手,而你却不答应,本来我们的故事就到此为止了。我游历过无数世界,任何拒绝我的交易的个人都会被我抛弃,但是你不一样,那时的我,发自内心的想要得到你,所以我重置了时间,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上万次的轮回,就算我知道有些世界的轮回机制是绝对不会发生变化的,虽然大多数世界都拥有”蝴蝶效应“的体现,但是我明白,你这样孤独到毁灭世界都无法满足的空虚,哪怕轮回上亿万次你都不会有反应的。
”我已经来到这里上万次了,每一次你都不答应跟我离开,为什么?“
那个漆黑的女孩沉默着,没有向以往一样冷漠的拒绝然后渐渐消失。
她沉默着,许久,许久。
如同枯枝一般的白皙手臂开始缓缓抬起,伴随着世界本体意识最后的哀嚎,女孩的手指如同藤蔓一样缠绕在我的手心,而感情的枷锁也一同缠上了我的心灵。
回过神来的时候,只不过一个可笑的男人在楼上看着自己刚绑来的女孩罢了。
”别装了,玉龙鳞。“我无奈地叹息,显然这个倚靠着墙壁的女孩早就醒过来了,只不过知道在面对我这个超世界级的存在时,装睡才是最安全的行为,“今天的夜空可不错,有很多繁茂的星辰,那些努力生存的事物所展现的希望。”
站在这座除了御敌设施外最高大的大楼“贝兰卡·龙多大厦”上,我感受到了渺小生物所感受到的震撼,这就是能够让弱者的心灵颤动的事物,然而,我根本无从感受。
哪怕是让最伟大的智慧生物都为之震颤的景色,也无法触动一丝一毫我这腐朽如深渊的心灵。
“碧色龙鳞!武装!”
听到身后玉龙鳞将要赴死的最后呐喊,我的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根本不想跟我拼命,但是她生活的这个世界,这个囊括了无数星辰,无数浩瀚,这个宇宙本身的自我意识开始影响她的心智,为了达成让人类跟我开战的目的,而必须让玉龙鳞战死,为此,那个高远的事物甚至不惜毁灭一切。
“何等愚蠢,何等渺小。”我抬头看着深邃的天空,控告这个愚蠢的世界意识,“你跟我一样,会被渺小的事物摧毁一切。”
所以。
“你不能死”
玉龙鳞的剑朝着我的颈部刺来,但是我的全身都包裹着无数种魔法,有奥法世界的,有魔女世界的,有深邃魔导世界的,有魔法焦土的,甚至连神造魔法都有,我不知道哪些魔法在哪些世界会失效,所以只好用自己在无数世界的所学所识来保护自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目的。
长剑果不其然被魔力吞噬了,那被封印在魔导术式里的贪婪吞噬之龙——奥根德斯,竟然开始想要依靠玉龙鳞的力量冲破封印,太愚蠢了。
“放弃吧,玉龙鳞,你伤害不了我,既然你的世界拥有平行世界的概念和应对手段,那你就应该知道任何存在所能战胜的顶多只有世界级,面对我这种超世界级的存在,哪怕是全宇宙的力量都来攻击我也无济于事,”我的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的自嘲,“哪怕我用这股力量我创造一个世界,也无伤大雅。”
可我却不会去创造,因为那种不遵从自然规律的事物,绝对无法让我讨喜。
“异世界的怪物!绝对不容许你……践踏我的世界!”
玉龙鳞看来并不打算放弃,那时当然,毕竟现在她被世界本身的意识改变了自我,那名以理性和威严著称的御敌学院的学生会长,绝对不可能如此激进。
“多好啊,渺小一点,弱小一点,被更强大的存在命令,被法则影响,没有自我,多好啊。”
看着那被世界盖上了朦胧而模糊迷茫的双眼。我仿佛看到了孤的神态。
那个女孩是世界的漏洞,她被世界创造,却拥有毁灭世界的主动能力,她的悲剧全部都是世界的本体意识带来的,世界想要毁灭她,但是她却如此坚强的活着,直到那个世界发觉自己的运行结果是毁灭,是无法回避的毁灭,它所存在的漏洞,是更深远的事物所给予的,是这个“只含有人类概念生物”的宇宙域中的平行宇宙集合的统治者,我大概叫它“平行宇宙之神”的家伙,凭着恶趣味给它的。
无法逃脱被戏耍,哪怕是无限的存在,也要被约束统治……
被毁灭。
“玉龙鳞卿!”
我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兴奋的感情开始覆盖我腐朽的心灵。
女孩听到我的声音突然好像恢复了神智,果然玉龙鳞她拥有反抗世界的资质,这是我在御敌学院潜伏多日所发现的,可以逆反世界的存在。
“我将赐予你我的力量,能够反抗你的创造者的力量,其代价是……啊,如若说有什么代价的话,那就是孤独吧。”
黑色的气雾开始缠绕她的身体,我是从黑暗中诞生的存在,我是从绝望中诞生的存在,光所能照耀的事物,永远微乎其微,所以那个人,那个“我”,才选择“黑暗”部分的我,让这一切诞生,存在。
“逆反世界吧!玉龙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