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为什么光严这个时候向光元大肆进攻啊?”吕云袍站在堆叠的椅子上,使劲拍了拍源石空调的外机,他本来以为东国的秋天不会像山城那样撑死了也没几天,全年除了夏冬,基本没有春秋。
结果今天中午的太阳直接给了吕云袍一巴掌,这一时的热浪快赶上上辈子全球变暖中后期了。
“没办法,本来就天天打,他们一打起来,就只有忍者直递的那伙人能在南北两边自由行动,修理工本来就是光严那边占据多数,听说御子大人还把光元的技术人员全拉去修什么东西了,还好我的游戏还能到货。”绮良有些担心的看着修理空调的吕云袍,抹了一把因为天气太热而不断从额头冒出的汗水。
“你都快要脱水了,还搁那里担心你的游戏?”吕云袍头都没回,随手把一块没有尖锐部分塑料碎片砸在绮良头上。
“你好歹是个阿戈尔人,这天气不去水里泡着在这里看我修空调?”绮良幽怨的摸了摸头上鼓起的小包,拉过一个小凳子就坐在这里,似乎是和吕云袍杠上了。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位炎国来的大使修空调?”在至少三条街外的树上,风丸带领着一众御子的亲信监视着吕云袍的一举一动,这是光元一系费了不少人命探索出的吕云袍的底线,在往前一点,就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人间蒸发。
“他好歹是个使者,没事修什么空调啊?”风丸旁边一个黑衣忍者打扮的家伙抱怨,她本来就是因为人数不够才过来替班,结果因为一身黑衣差点热晕过去,不由得对吕云袍多了几分怨念。
“风丸大人,您说他只要向御子大人要个修理工不就行了嘛,御子大人又不可能不给,为什么非得……”她话还没说完,一片落下的树叶划过这位黑衣忍着的面罩,所有在树上的忍者全数炸毛。
“我不喜欢别人安排的东西。”路边的夹竹桃投在地上的影子组成一行文字,而这些忍者基本都懂不少国家的语言,一时间默默散去,人家都来警告你了,多少得有点自知之明。
东国光元根据地,一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制造着一台巨大的机器,而机器的正中央,是一座充满古老质感的祭坛。
“御子,这可是大御神的祭坛,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一位巫女打扮的埃拉菲亚神色复杂地看着这座堪称奇迹的造物,早在三年前,东国内部就对目前泰拉诡谲的国际形势持以悲观态度,在上个御子统治的时代,饿殍遍野仿佛成为了东国的主流,那个时候正是新一代的御子带着这座祭坛推翻了无能者的统治,才得以让东国不至于和高卢落得一个下场。
“平,你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吗?”东国御子用询问着巫女,巫女应声望去,看见御子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不,我只是难以接受,我们信仰的神灵,竟也会成为某项事务的牺牲品。”被称作“平”的女巫缓缓走向祭坛,东国御子没有阻拦。
“所以,您也会离去吗?”巫女放下了一束黄玫瑰,施施然退出祭坛范围,御子这时才眉头一皱,无奈道:“你是单字姓的巫女,没必要对你如对忍卫那般苛责,但你这么做,基本是让神社不可能再留你,想好退路了吗?”
“我准备去当灾巡,能为人尽一份力便好。”巫女没有感伤,反而有些洒脱:“再说,御子大人,神社这种东西,真的还能存在吗?”
御子挥手让试图靠近的忍卫滚开,笑容和煦:“神社供奉的是代表着信仰的神灵,不是污浊腐朽的罪人,自当存在。”
“好。”巫女点点头,随即跪伏在地,高声道:“大社平家女子,今自逐而出,与此间再无瓜葛。”
御子点头,巫女起身便走,毫不拖泥带水,有忍卫朝御子投来疑惑的眼神,却被御子一瞪。
“不用去追了,你们还是这么死脑筋。”御子一只手攀上了腰间长刀“御神”的刀柄,转身看着巨大而精密的奇械,语气平淡:“我们原定六年的计划提前三年,已完工九成,些许问题,拦不住我们。”
“御子英明。”忍卫沉寂,投向那座器械的眼神带着狂热。
“嗯。”
御子的声音沉寂在这座根据地里,而这座机器到底回为东国这个夹缝里的国家带来什么,恐怕只有御子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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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修好了,绮良,你真的不试试用“它”先降降温?”吕云袍看向绮良身后的红色鬼魂,她被绮良嫌弃的推到远处,在昨天绮良用自己的意识操纵一具“怨灵”吓疯那位丰蹄后,绮良对于吕云袍的观感奇异的不降反增,对此吕云袍把其归咎为二次元的印象分加成,而绮良对于被吕云袍赠予的“恨灵”,则是报以叶公好龙的态度,声称自己喜欢打恐怖游戏,但并不想让恐怖来到身边。
“不用就是不用。”绮良抱着刚到货的游戏光碟跑上楼,也不顾自己在外面热了多久,直接冲进屋开启空调,而吕云袍在这期间协调着绮良家地底那几百只怨灵。
像这样由纯粹的怨气凝聚的灵体,在上一世被统一称作“恨”,而这么多的恨自然不是为了在吕云袍修不好空调的时候当一下环保空调,而是为了保护这里不被接下来的大动作危及到,吕云袍开始预期要用积蓄了三个月的力量来带着自己的“队友预选”自保,结果原野见人属实大好人,又送经验又送一大群召唤物,要不是这次获得召唤物的方式连吕云袍都觉得缺德,他估计还会希望再来几次。
“你好像还挺喜欢她,明明她那么害怕你?”吕云袍也朝楼上走去,他还得向炎国回报最近得到的消息,这可是他和东国御子扯犊子扯了将近半月才打探到的关于“巨兽”的信息。
回到房间,吕云袍提起刚熟悉不久的毛笔,用炎国官方正统的正楷字书写这一封只有半数有用信息,其余如论文一般水的信件。
“吕,你不是说要玩这个游戏吗?”隔壁的绮良来敲了敲吕云袍的门,她买这个恐怖游戏的原因可就是门里这位不知正在写着什么的家伙。
“哦,等我半个小时,我水完这篇信再说。”吕云袍一拍脑门,自己难得能把日程搞乱,不由得担心起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时候被炎国的岁之碎片里的那个“年”给传染了,那家伙不是在打铁就是在拉人打麻将,完全没有一点需要用脑子的地方。
主要是吕云袍也不会打麻将,所以他对年的印象就是个打铁人。
“可是这游戏要两人才能玩嘛~”绮良对于互相认识的人倒是少了几分社恐的感觉,不过也是这扇门隔着的原因,绮良才敢和吕云袍像是在聊天软件上交谈一般自然。
“如过你没心思玩其它游戏,那就先进来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吕云袍知道绮良早把房间里的所有旧游戏通关了,就是欺负绮良看不懂炎国字,而且就在他让绮良进入房间时,那些远远监视着这里的忍者们也收回了视线。
“他让那个小姑娘进去了,看来不是什么重要信件。”风丸做出了判断,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吕云袍把这样一封写了又不能发出去的信件写出来干嘛,毕竟要是吕云袍走官方寄信,里面的信息绝对会被完完整的复制下来。
“这幅画是谁画的?”绮良拉开没拴的门,走进吕云袍房间在他旁边跪坐着,吕云袍则是盘腿坐着写信,看见自己移动终端上的消息看了眼就坐在自己旁边的绮良,眼里“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的疑问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样好一点。”绮良看见吕云袍的视线,脸颊微红,偏过头在聊天软件上继续打字:“只要看不到,就没有那么害怕。”
“彳亍吧。”吕云袍同样打字回道,他充分表达了自己对社恐人士的理解,今天要不是绮良母亲让绮良和吕云袍一起熟悉一下,估计绮良就算在家里热死,也不会出门一步。
“唉,怨种啊!”绮良坐在吕云袍旁边冲浪,而他手中的毛笔快到划出残影,明明是正楷字给他写出了狂草的气势,还好绮良只是安静冲浪,时不时拉黑删除一些消息,没怎么注意吕云袍的“笔走龙蛇”,不过她也没有全在上网冲浪,绮良一边打着字,一边感受着地下那些“恨”的飞速移动,也不敢问吕云袍要干嘛,就只是默默地让吕云袍赠予她的恨魂站在她身后,这才安心冲浪。
“震惊?整合运动突破了乌萨斯的一座废弃移动城市?这背后的事实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绮良刷着视频,一条意义不明的消息闯入她的视线。
“感染者组织……”绮良打开旁边有人递过来的零食袋,拿起一块饼干丢进嘴里,东国不是没有感染者,但是就光元这边而言,不,就算是光严,也比乌萨斯的血腥压迫要好得多,所以绮良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组织。
“那个啊,估计就是个乌萨斯政治扯皮的产物,要是这个组织无法给某些人在乌萨斯政治上带来助力,不到半天就会有人组织集团军上去围剿,领头的那个叫塔露拉对吧,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感染者”的领袖,就是乌萨斯柯西切公爵的女儿,还是唯一的继任者。
“可是乌萨斯官方不是说感染者不受……”绮良打字,但还没打完就吧这一行给删掉,她立刻想明白了,事实很简单,贵族无论是不是感染者,看的是你手中的实力几何,而不是身上那块多出来的石头,平民和一般贵族,身上的源石结晶是致命的伤痕,但对于大贵族来说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物什,哪怕他们再怎么厌恶感染者,也不能把一位大公爵的痕迹抹去,毕竟那就相当于动了乌萨斯最高阶级的蛋糕。
“最大的问题从来不是源石,而是无所不在的阶级。”吕云袍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接着说道:“我写完了,去玩游戏吧。”
就在他说完这话时,远处闪过信号弹的亮光,但她和绮良都选择了无视。
“他写完了,御子有令,回基地抗击光严!”一大群忍者从树上跃下隐入黑暗,向着信号弹亮起的地方奔去,而风丸则是一动不动,总得有人留下监视,必须保证吕云袍在光元的视线之内。
“既然你没有干扰我们,那我试着靠近一点,也没事的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风丸让一个特殊的人偶向着绮良家缓缓走去……

图【风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