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粒子在前方铺开，像一道流动的屏障，将沿途游荡的死士隔绝在外。
赫走在最前面，手中握着一把由消防斧改造而成的武器——斧刃被红色粒子包裹，泛着冷冽的红光，原本普通的斧柄处多了一层奇怪纹路，斧背还被打磨成了尖锐的形态，既能劈砍又能穿刺。
他的动作精准而利落，面对扑上来的死士，只需轻轻挥动斧头，红色粒子便会化作锋利的剑气，瞬间将死士劈成黑色的尘埃。
九霄、琪亚娜和芽衣跟在后面，几乎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看着赫如同一道红色闪电，在残破的街道上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长空市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如今布满了废弃的汽车，车窗碎裂，车身被黑色的崩坏纹路缠绕，宛如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高楼的外墙坍塌了大半，钢筋裸露在外，如同狰狞的骨架，偶尔有碎石从上面掉落，发出沉闷的声响，打破死寂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让人忍不住皱紧眉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赫的脚步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望向街角——那里原本是卖早餐的老奶奶的摊位，每天早上都会飘出包子的香气，老奶奶总会笑着多给她一个鸡蛋。
可现在，摊位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他的心情瞬间沉重下来，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黯淡。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老奶奶，那个会关心他有没有吃饱的老人，或许已经……
一路上，赫对于自己体内的未知力量越来越熟练。他不再需要刻意集中精神，只需一个念头，红色粒子便能按照他的意愿变化。
九霄跟在赫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安心。她知道赫很厉害，却没想到他能厉害到这种程度——那些在她看来棘手的死士，在赫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
她悄悄握紧了赫的衣角，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更加踏实。
琪亚娜则是一脸惊叹，不时发出“哇”的声音：“赫，你这能力也太酷了吧！这是什么崩坏能吗？为什么和芽衣学姐的不一样？”
芽衣也好奇地看着赫周身的红色粒子，眼神里满是疑惑——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赫身上的粒子不仅没有崩坏能的侵蚀性，反而让她体内躁动的崩坏能都变得平静了些，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赫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清楚，醒来后就有了。”
终于，四人抵达了九霄的公寓楼下。公寓楼虽然也有部分墙面受损，但整体还算完整，周围没有死士游荡，算是一片暂时的安全区。
赫先检查了一遍楼道，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让三人跟着他上楼。
打开公寓门的瞬间，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了街道上的血腥和焦糊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之前赫做饭留下的烟火气。
九霄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终于回来了……累死我了。”
琪亚娜也跟着坐在沙发上，好奇地打量着公寓：“这就是你的家啊？比我想象中整洁嘛，我还以为你这种中二少女的房间会堆满吼姆周边呢。”
“你说什么！”九霄瞬间坐直身体，瞪着琪亚娜，“我的房间可是很整洁的！而且吼姆周边是信仰，不是随便堆的！”
赫倒是希望她能把自己的内衣也看得这么重要。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琪亚娜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打破了争吵的氛围。
琪亚娜尴尬地挠了挠头，脸颊微红：“那个……战斗了这么久，有点饿了。”
赫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显然不适合再出去寻找食物。
他站起身，走向厨房：“我去准备晚饭，冰箱里还有之前买的食材，应该够我们吃了。”
“我来帮忙吧。”芽衣也站起身，语气温和，“一直让你照顾我们，我也想做点什么。”
她虽然刚从律者状态恢复，身体还有些虚弱，但也不想一直当个累赘。
琪亚娜眼睛一亮，立刻凑了过来：“哇！芽衣学姐要做饭吗？我听说你很会做菜，我超级期待的！”
赫看了芽衣一眼，点了点头：“也好，那麻烦你了。”他原本想自己准备，但芽衣主动提出，他也没有拒绝——或许让芽衣做点事情，能让她更快从之前的愧疚中走出来。
厨房很快传来了动静，赫负责处理食材，将蔬菜切成均匀的小块，肉类也腌制好；芽衣则负责掌勺，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金色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却有着一种奇怪的默契：赫会提前将芽衣需要的调料准备好，芽衣也会根据赫切好的食材调整烹饪方式，配合得十分默契。
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四菜一汤摆在餐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有芽衣拿手的照烧鸡肉，赫做的玉子烧，还有清炒时蔬和番茄蛋汤，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琪亚娜早就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照烧鸡肉，塞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好吃！芽衣学姐，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比我家厨师做的还好吃！”
芽衣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你喜欢就好，多吃点。”
九霄也夹了一块玉子烧，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还是赫做的玉子烧最好吃，甜咸刚好，外焦里嫩。”
赫坐在一旁，话很少，只是默默看着三人吃饭，偶尔给九霄夹一块她爱吃的鸡肉，给芽衣盛一碗汤，再给琪亚娜添饭。
他的金色眼瞳里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和沉重，反而带着一丝柔和——这样和别人一起吃饭的场景，让他感到很温暖，像是很久以前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光，却又想不起来具体的画面。
“对了，赫，你到底是谁啊？”琪亚娜一边吃饭，一边好奇地问道，“你和九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能力？”
芽衣也看向赫，眼神里满是好奇——她之前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九霄立刻放下筷子，挺起胸膛，摆出中二的姿势：“我来介绍！赫是与我共同拯救世界的伙伴，是我蓬莱寺九霄选中的人，我们之间有着命运的共鸣！”
她说着，还解开手上的绑带，亮出了手背的刻痕，虽然现在刻痕已经不明显了。
赫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拆台：“纠正一下，我是被你捡回来的失忆者，目前负责照顾你的生活起居，顺便保护你的安全。至于命运的共鸣……大概是她的错觉。”
“才不是错觉！”九霄涨红了脸，反驳道，“我们的刻痕是有共鸣的！你第一次见到我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这就是命运的证明！”
“那是因为当时意识混乱，随口说的。”赫依旧平静地拆台，让九霄气得差点把筷子扔过去。
其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九霄的名字。
琪亚娜和芽衣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餐桌上的氛围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等赫洗完碗出来，发现琪亚娜正抱着九霄的抱枕，打了个哈欠：“好困啊，今天跑了一天，还打了架，我快睡着了。
“我去准备被褥。”赫转身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被子和枕头——之前为了方便，他特意多准备了两套。
公寓里只有两张床，一张是九霄的，另一张是之前赫临时搭的简易床。
“我要和芽衣学姐睡一张床！”琪亚娜立刻举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芽衣，“芽衣学姐，我们一起睡吧，我还可以听你讲以前的事情！”
芽衣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好吧。”她其实有点不习惯和别人同床，但看着琪亚娜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
赫将被褥铺好，又检查了一遍门窗，确保安全后，才对三人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我睡地板就好，明天早上我们再商量怎么逃离长空市。”
“不行！”九霄立刻反对，“地板太凉了，你会感冒的！要不……你和我睡一张床？”
她说完，脸颊瞬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只是担心赫着凉，没有别的意思，可话一出口，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
琪亚娜立刻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哦~九霄，你居然主动邀请男生一起睡，难道你……”
“才没有！我只是担心他着凉！”九霄急忙解释，脸更红了。
赫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没关系，我体质很好，睡地板没问题，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守在门口，有情况会第一时间叫醒你们。”
他说完，就拿了一条薄被子，铺在门口的地板上，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外面的崩坏还在继续，他必须保持清醒，保护好三人。
深夜，公寓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死士嘶吼声，还有三人平稳的呼吸声。
琪亚娜果然像芽衣担心的那样，睡觉不老实，紧紧抱着芽衣的胳膊，嘴里还说着梦话：“芽衣学姐，蛋糕……好吃……再给我一块……”
赫靠在墙上保持清醒，忽然感觉到一道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靠近。
没等他睁眼，一个柔软的身体便钻进被窝，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少女饱满的柔软压在他背上，熟悉的洗衣液香味萦绕鼻尖。
赫睁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还没睡？”
九霄将脸贴在赫的背上，没有说话，她白天面对律者化的芽衣，虽然表现得很坚强，可晚上安静下来，那种恐惧还是会涌上心头——如果不是赫及时赶到，如果不是赫准备的那些武器，她可能早就死在天台了。
“我只是怕你太冷了，来帮你取暖。”她连忙说道，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脸颊却烫得厉害。
赫沉默了片刻，没有拆穿她的谎言。他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身体在微微发抖，显然是还没从白天的恐惧中走出来。
他缓缓转过身，将九霄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九霄靠在赫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
她的脸颊依旧很红，却没有推开赫，反而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上扬。
“赫…”
“怎么了？”
“没什么，叫你一下。”
赫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他看着九霄渐渐睡熟的脸庞，金色的眼瞳里满是柔和——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这股力量的来源，却知道，他想要保护眼前的人，想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就这样，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