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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卫卫卫道士 更新时间:2016/10/22 19:02:59 字数:3731

5:

盖尔拿着弓,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瞄准了远处的草靶子,拉住弓弦,瞄准了一下,放箭,箭一下子插在了靶心上。

“哈,这下不错。”他转过头去,刚想要说话,披着白色长袍的白色骑手又从源流城的方向飞奔而来。

“又是什么事情……那个老不死的,他怎么不快点去死。”盖尔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走了过去。

“干什么?”盖尔大声的问道,可白色骑手也不下马,骑到人面前,然后跳下马来,将缰绳塞进他的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了。

“盖尔……大人,您快回去……王他……王……咳咳”说着,骑手又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仿佛病的不是王而是自己一样。

“……好的,我马上回去。”盖尔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抓紧缰绳,一下翻身越上马背,驾着马儿冲向了源流城,他无心去看周围的一切,飞快的奔到城堡前,下了马,连马儿都不管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去。

“父王,父王呢?”盖尔大声的问着,这时,一个女仆连忙走上来,怯怯的说着“您不要这么大声了,会影响王休息的……”

“正好,你带我去,快点。”盖尔命令她,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盖尔往王的卧室中走去。

华丽的天鹅绒从天花板一直垂到了地上,在华丽深红的背面中,是一种雍容华贵却有些压抑的气息,在豪华的卧榻上—碎盾王就躺在柔软的床垫里,身上盖着精美的编制丝毯子,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喘着气。

“父王……”盖尔缓缓地走了过去,轻轻地坐在床边。“您怎么样了……”盖尔轻轻地伸出手去,但却不敢放在碎盾王的手上,这时候,碎盾王缓缓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

父王的手冷冰冰的,盖尔的手却滚烫,抚摸着父亲粗糙的手掌,盖尔的眼睛一酸,父子之间再怎么关系不好,到这个时刻也会统统忘记。

“盖尔……”碎盾王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他赶紧将耳朵凑近。“您说吧,我在听,父王。”

“我的孩子……我的一生都在为了自己奋斗,干过……很多错事……抱歉,你……”

说到这时,王似乎欲言又止,却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我一直喜欢你哥哥,要大于你……你怨我吗。”

盖尔愣住了,他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将心中的怨恨倾诉出来,还是……

最终,盖尔仿佛下定决心一样,轻轻凑到了父亲的耳边。

“我不怨你,父亲。”盖尔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碎盾王的嘴角勉强的翘起来了一点,像是微笑,又像是苦笑,然后,他的头缓缓地侧了过去,凝望了一会窗外,突然,他将头转过来,似乎要费力的爬起来,要说什么似的抓住盖尔的手,张着嘴,身体颤抖了一下,最终,无力的躺了下去。

“……父亲?”盖尔连忙握紧他的手,晃了晃。“父亲!”

碎盾王的手已经无力了,盖尔惊慌的看着他的父亲,但父亲的瞳孔已经松开了,无神的眼睛中倒映着模糊的白云。

父王死了,盖尔轻轻地松开手,往日的一幕幕时光掠过他的眼前,父王和自己相处过的日子,母后,哥哥,父王,母后,哥哥,将军,大臣的脸……

盖尔轻轻地松开了手,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惧感袭上了自己的心头,他想找一个地方,像小时候一样藏在衣柜里,让黑暗和莫名的温暖包裹自己。

盖尔失魂落魄的推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侍卫和大臣们紧张的面孔,盖尔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的走过去,皮靴在地板上啪塔,啪塔的响着,他茫然的往外走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直到被贝兰思大臣拦住。

“盖尔王子,王留下遗嘱了吗?”大臣注视着他的眼睛,紧张的问着。

“王,王的遗嘱……”盖尔轻轻地嘟囔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王是没有留下遗嘱的,而王的突然去世,也实在是让书记官没有想到,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再次笼罩在了盖尔的心头。

不是我杀了王,王是自己死的……不……盖尔似乎想要极力澄清自己一般,注视着贝兰思大臣的眼睛。

“王……王,立了遗诏。”盖尔的心此时反而冷静下来了,但他的外表没有一点波澜。

“那王说……王位继承人是谁?”贝兰思大臣的脸上显出了焦急的神色。

王没有说,没有说,我不知道……,最终,盖尔的心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和他的外表一样平静。

他想起那天晚上,贝兰思说过的话。

“是我。”盖尔轻轻地说着,将手放在了贝兰斯大臣的肩上,盖尔能够感到,贝兰思的嘴角正在浓密胡须的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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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在弯弯曲曲的河谷和丘陵之间,就进入了凹谷的大地,遍布的丘陵之间流淌着众多的河流,将这片土地分成一块一块的,这里也是整个大陆南方地势最险峻的地区,凹谷城就坐落在地形的最高处,修建在一片悬崖峭壁之间,是织夜者当年抵抗人类入侵的坚固堡垒,从陆地上,经过沃姆洛夫地区,如果不通过凹谷城进入瓦尔洛夫地区,是不可能的事情,这里自然也就是交通要道。

“哇哦……”奥兰德将脑袋伸出马车外,看着四周的丘陵。

“别看了,你还没看烦啊。”布兰达叼着一根草,翘着二郎腿,靠在车上,马车轮吱呀吱呀的响着,布兰达双手扶着后脑勺,靠在车上,眨了眨眼睛。

“啊,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最不好走的一段路了,不过还好,凹谷城大概是安全的。”布兰达随手往前一指,奥兰德就顺着他的手往前看去。“等过了这个山头,就是凹谷城了。”

“凹谷城……?”“恩,没错,你看到就知道了。”布兰达轻轻地抓抓脑袋,坐了起来。

马车拐过了弯,绕过山头,视野开始开阔了起来,凹谷城就坐落在那一片片悬崖峭壁之上,一座座螺旋塔建立在山体之中,整座城仿佛镶嵌在这山体凹谷之中,几十条瀑布从高崖上冲下,冲入早就准备好的水道中去,建筑的规模宏大而精巧,正如织夜者们所织出的网一样。

“这是往北去的必经之路,怎么样。”布兰达轻轻地吐掉口中的草枝,清了清嗓子,坐正了身体,驾驶着马车往前飞奔而去。“啊,我想起来了,小姑娘,你根本就没去过瓦尔洛夫以外的地方。”布兰达说道。“天知道你到了东都的话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不一会,马车便驶入了城口大道,越过城外一些商旅的露营地,向守卫出示了铁卫的通行证后,布兰达和奥兰德进了城,城内的路也像瓦尔洛夫一样,用光滑的石砖铺成,布兰达驾轻就熟的将马车停在了旅馆的马厩中,跳下马车,拍了拍手。

“小公主?用我扶你下来吗?”布兰达笑着伸出手,脸上显着捉弄一般的笑容,而奥兰德只是哼了一声,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随便把马车停在旅店的马厩里,你可是要租下房间的。”

“这是熟识的地方,没问题的,再说了,你也好久没有吃过好东西了吧?”奥兰德本来打算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但说到好东西的时候,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察觉到的布兰达笑了起来“还是个小女孩呢,刚满十八。”“大叔,是你太老了!”奥兰德有些恼火的回答道。

“好啦好啦,走吧。”布兰达轻轻地拎起车后放着的袋子,往旅馆的前门走去,奥兰德连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进到旅店里,只有两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里,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酒杯,老板就坐在柜台的后面,无精打采的翘着腿,布兰达大步流星的走到柜台前,老板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座子上起来了。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老板笑着张开双手,布兰达扔下袋子,也同样张开双手,两人用力的抱在一起。

“怎么了,铁卫都开始要小女孩了?”老板轻轻地松开他,从桌子底下取出两个酒杯。“啊—你看我,都习惯了……”“最近没什么人想去那个鬼地方……别了吧,你给人家女孩子喝酒,图谋不轨?”布兰达轻轻地抓住老板要伸到桌子下的手。“我给她倒牛奶,你管得着啊。”老板白了他一眼。

“行行行,你给他倒。”布兰达咳嗽了两声。“办一个两人间吧。”

奥兰德听着他们的谈话,似乎这个老板是布兰达的一个关系特别要好的人,不过还没等奥兰德从更多细小的方向发掘其他的要素,她就听到了那句话,耳朵一下子猛地支楞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吓的炸毛了。”老板笑了起来,两杯啤酒已经放在了柜台上,他从台子底下端起牛奶,轻轻地递了过去,暗色的巨大木杯子里,白色的牛奶晃动着,奥兰德从没用过这样巨大的杯子,只好轻轻地捧住了这巨大的杯子,咬住杯沿,想要小口小口的喝,稍微的一仰起杯子,牛奶就哗啦的一下扑了她一嘴,顺着她的下巴流到了胸口发黄的麻短衣上,这种装啤酒用的杯子根本无法小口的喝,只好大口大口的痛饮了起来。

“最近怎么样?”“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变化。”老板打了个哈欠,喝了一大口啤酒,舒服的叹了口气,布兰达听完,也是如此大口的喝了一口,同样发出了舒服的叹气声。

“真棒啊,这啤酒。”“给朋友的啤酒可不能兑水,更何况你是能喝出来的人。”老板啪的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转过身去,从架子上取下一把钥匙,放在柜台上“啊,咳咳,三楼的五号房间。”老板清了清嗓子,又端起了酒杯,布兰达轻轻地拽了拽胸甲上的皮肩带,从里面摸出了一枚银币,放在柜台上,老板看也不看的用手一扫,银币便叮的一声落到了柜台下面的抽屉里去,砸在那一堆发黑的铜币和磨损的有些暗淡的银币中。

“好,谢了。”布兰达转过头来,看着扶着杯子的奥兰德,奥兰德也看着他。

“看什么看,走吧。”布兰达啪的一下放下杯子,将地上的袋子重新拎起来,往楼上走去,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奥兰德是否跟上了,当然,奥兰德的确也跟上了,放下杯子,和老板轻轻地道了谢,才快步的跟了上去。

虽然对崭新的城市和环境还有些怯懦,但是奥兰德已经感觉到了新奇,她那副尝试着将自己看到的东西都记住的样子让老板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种趣味的神色来。

“有意思,这女孩子大概来历不一般罢……”两人上去后,老板才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小声的自言自语着,活动了活动脑袋。“算了,不去管这种事情是最好的,都已经安定下来了……”

老板将酒杯端起来,扔进了装满水的大木桶里,涮了涮,再次坐回椅子中,恢复了那种无所谓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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