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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正在下午时分,源流城的白顶仍然眩目。
奥塔维尼亚从马的背囊里翻出水壶,眯起眼睛细细的辨认了一下,把自己的水袋放了回去,提起施塔利安的黑色水袋。
她小心翼翼的拧开口,凑到鼻尖嗅了嗅,里面冒出一股兑了水的南角港葡萄酒的味道,奥塔维尼亚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的喜好可真奇怪,大家都喜欢的凹谷城又甜又好喝,他却在自己的水壶里装上兑水的南角港。
战斗胜利之后,奥塔维尼亚在河扇城的哨塔楼里找到了一小橡木桶没开封的龙息城红酒,打开木塞子,顺手往嘴里倒了点,结果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一般的甜美,反而是淡淡的苦涩味道在舌尖融化开,气的奥塔维尼亚把酒全都洒在了楼梯上,并对弗兰西斯卡人的品味发出了刺耳的嘲讽。
兑了水的南角港,葡萄味仍然浓厚,稍微有一点涩,但喝着并不苦,不兑水的南角港可以用餐的时候喝,可是从来不会有人给南角港兑水……
可奥塔维尼亚还是轻轻地捧起水壶,喝了一大口,轻轻地舔舔嘴唇。
因为,这可是施塔利安味的。
奥塔维尼亚的心中充满了和口中的干涩完全不相称的甜蜜。
许久,太阳还是那么照耀着源流城白色的穹顶,奥塔维尼亚无聊的从马背上爬了起来,刚刚偷喝完施塔利安的水,就趴在马上稍作休息,可没一会就坐不住了,她下了马,顺着城墙的楼梯往上去,走到城墙上。源流堡上的八个出水口正蓬勃的喷出白色的水花,供应着流淌的大河,她坐在了垛墙上,下面就是离她最近的那个口-罪人口。
经典的刑罚,冲激流澡,这个罪人口是水牢的一部分,在这垛墙的正下方,是一所特殊的刑讯室。
刑讯官将犯人捆上粗锁链,然后推到湍急的水流之中,在水流力量的冲垮下,有许多人都因为受不了而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当然,有一部分人宁死不屈,有一部分人宁死不屈被刑讯官松开了手里的链子,有的一下子消失在了水流之中,也有的人受不了了也被刑讯官松开了手里的链子。
突然,钢铁锋鸣的声音传入了奥塔维尼亚的耳朵里,她警觉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
是从下面的罪人口传来的。
突然,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剑抽离剑鞘的声音响起,奥塔维尼亚猛地一扭头,那些守卫居然拿着剑扑了过来。
不对,他们根本就不是守卫。
奥塔维尼亚刷的从腰间拔出了迅捷剑,另一只手摸到了背后的左手短剑上。
她挥舞着迅捷剑,用碗形护手挡开了劈砍,然后一剑抹了那个守卫的脖子,剑刃贴着他的脖颈划过去,溅起了一道鲜艳的血花。
奥塔维尼亚错愕的看着四周,源流城的守卫们正和盖尔的卫兵开战,卫兵们突然遭遇袭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接一个的被砍倒,鲜血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奥塔维尼亚的心头一紧,她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是一场残酷的背叛,是源流城对盖尔的背叛。
施塔利安他还在屋子里,不好!
她刚要着急的下去寻找,背后就传来了金属和水流碰撞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向了罪人口那汹涌的水流。
一袭黑色的盔甲夹杂在水中,迅猛的激流冲刷着那具身躯,被冰冷的水花夹带着掉进了河里,消失不见了。
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
“施塔利安!!!”
奥塔维尼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化为了滚滚的黑雾,如同一道黑色的流星一般坠入了激荡的水瀑之中,同样消失不见了。
她坠下水瀑,被水柱击中了,黑雾散尽,在惊愕之中,她的身体暴露了出来。
她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那个身穿蛛网式重甲,拿着一把长剑的身影。他站在罪人口之中,他的面容标志而清秀,长长的金色头发扎成一束马尾,在流水冲出的风之中凌乱的飘扬着,眼神犀利而精神。
下一秒,痛彻心扉的感觉使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