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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脑袋沉寂,早起上学的精神并没有眷顾给一整天的习性。
疲态在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擅自暴露,和困意的几次挣扎过程中他才发觉早上那种流汗到不正常,就像是惨烂的病人做复健的事情,根本原因其实是身体虚弱的体现。
原本健康的身体,在最近也会感觉到有些地方的力不从心,话说回来自从搬来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练习过剑术了,原因是遗憾的自我抛弃与习惯了再拿出来练的自我催眠。
步入瓶颈而为未来担忧,人类在成长中不得不思考的问题,从第一次离开祖国,少年曾经就有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因为到了别的国家以后,除了上学期间的神州学生的身份而得到的便利外,成为大人以后其实是没有经济支持的,那么在诺大的社会中,没有后路的活下来其实就是第一要务,市仁在选择从神州过来的原因固然有家庭因素,因为和长辈聊天,如果讲道理又会被他们各种威胁,亲情、经济或者未来,说一些难听的话,就和打你一巴掌和你说“狗,不听话就剁你一只手。”类似,因为对狗做这种事情别人除了嘴上说说也没有办法。
这次机会逃到东本的市仁,其实是有斩断前尘的想法,到了现在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脸,听到声音,那种事情对于市仁来说,最大的遗憾其实是不能和老一辈慈祥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度过余生。
但也只能当作是潜在内心的懦弱不去理会,理想要如长剑一般突破重重险阻,那么所谓的痛苦必须忍受,只是想到这里,他又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是否可以拿出剑术?
宣扬自己一定会做一个剑圣的决心存在于心,但理由却不能明确。
高二以后不再练习剑术,不再突破瓶颈是一个原因,因为在那个偏僻的村子,学习的氛围不重,学习道术成长的可能因为教材终究不能统一也微乎其微,他第一次想拿起剑的时候也是在那种忧愁下对自己的苛刻,童年就是在犯错与痛苦下的成长令少年很早就树立起了自己的价值观,但在那以后就已经古井无波,无论是对感情也好,还是最爱的剑术,因为了解所以没有感情,因为没有感情所以无法突破,原因还是小时候起养成的心理疾病。
自从逐渐成长到明事理,教育上的正确化作人,清晰地告诉他有毛病的事实,所以很早以前听到别人说自己有病的时候,他就在认同,具体的行为也只能忍耐,不只是要在别人面前作为一个普通人,还要警惕自己的所作所为在神州的那个学生舞台上是否能成为一个较为优异的孩子,因为了解在世界上活下去这件事情的不容易,所以要在父母面前表现的像一条狗才能被好好的牵住绳子来对未来没有些许后顾之忧,明确假如反着他们的意思来,他那两个教育失败的父母肯定会恼羞成怒地将怨气发泄在他的身上,到时候结束只能获得满身的痛苦与在他看来无比丑恶的悲伤。
只有装成狗才可以在父母的阴影下存活,才可以不被时刻要被武力或者精神威胁的魔窟里逃出来,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待人就已经有两个极端了。
独自思考到这里,到了白樱市高中后第一次有这样的闲暇,以往老早就被好友拉在一旁谈天说地,今天身边安静的出奇。
时间看教室配备的钟表就应该知道是被迫与神州教学时间同步的第二节课,对于东本的课程来说,这种第二节课的长时间休息完全是败笔,因为开始上课的时间本来就已经比较晚了,这种调令除了减少教师的负担外,于学生的学业完全没有提高的可能性。
看完时间,对自己的认知并没有搞错以后,他朝着两个好友的座位看过去,座位上有其他同学的身影,整个教室转个视角却没发现已经习惯的吵闹二人组。
是有什么事吗?
他翻阅着大脑的记忆,并没有听说有要在这个时候要一起做什么事情的记录,但要是突发事件的话也难免,短暂的第二节课结束,他还可以享受一个人独处趴在课桌上休息的美好,但熟悉的身影却从前门走进。
陆陆续续的三个人,除了和以往没有两样的神人和草志,最后走进来的人是以往玩闹间不对付的百合尚取,和今早看到她的时候一样,气色不好的灰着一张脸,之前活泼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
在注视过程中,看向这边的两个好友满脸笑容地打着招呼走过来。
“哟,终于没有沉迷于思考啦?”
依旧是和以往一样的真情实意,做着回应的动作,市仁也笑了起来。
“刚刚其实是在睡觉。”
不等表情上对支撑着头部睡觉感到疑问的神人说出类似的问题,他追加了问句。
“你们刚刚和百合出去了吗?”
“不是吧,你以为神人的恶名会有多不管用啊,都带他出去了还会有女生同行?”
反问用的恰到好处,我升起了对两个人从前的好奇,神人不服气地闹着别扭。
“刚刚明明就是和百合一起出去的。”
不食笑了起来,嘴里说着“刚要说,刚要说”一边坐在市仁的课桌上。
“哎呀,累死我了,出去一趟真不容易。”
这种习惯性的行为一般都是市仁周边的座位没有人的代替,承认了这种对不食来说的亲密就是接受讨论的开始,一般情况下会聊到上课打铃,问题却出在市仁之前转视角的时候看见过旁边的一个空位,那是班长的,似乎是今天没有来上课的样子,早上刚进教室的时候就在路上有听说这件事情。
他对花茶淋的看法只是很平常的同学,所以在听说那种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导致在精神从混沌状态出来以后,下意识忘记了班长没来的事实,第一节下课的时候还问了神人班长的去向。
那样的情况过后,现在说话的两个人似乎都保持着,市仁对花茶拥有爱恋之心的错觉。
所以至少是撇开他们思想的注意力,市仁把说话的矛头指向另一个角度。
“我们这个学校有侦探部吗?”
东本的高中不像是神州那种全面的学习制度,交给学生肆意挥洒青春的部社和学习时间的少量都可以证明,在少年刚进入学校的那个时间,还有很多人用各种方法想着把他拉入社团,那个时候因为神州学习的氛围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原因,少年还想着怎么会有时间参加那些和学习无关的东西。
拒绝了以后才在最近慢慢适应好了生活,他也没觉得多可惜,意识里的命运归属问题让他心安理得,既然那个时候的他做出了那样的决定,现在的他只能将那个做法称为命运然后接受,毕竟在那之后市仁的每次放学都把时间交给了打工,只是放学到天黑的短时间,工资却因为店长看他是神州人而特别照顾,不得不说是命运的眷顾。
打听起侦探部的缘由也很简单,对市仁来说,那只是将所见所闻以另一个开头讲述给好友的手法,将同一件事情所得到的各种信息编织一个说法也早就已经得心应手。
不食与观野和他一样都是归家部的忠实成员,所以忽然听到有关部社的问题,没有犹豫地直接摇头,初中起就没打算加入部社的二人组,放学后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部社手册或者信息完全都没有了解,倘若听到广播里忽然出现奇怪的部社名称也只会把老笑话当成新玩意。
侦探部那样正经名称的部社在两个人的检索词里当然不会存留太久。
况且——
“侦探部那种部社在有了新闻部以后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不食提出的问题是侦探在寻找目标的时候到处拍照找线索,类似的事情新闻部的人几乎每天都在做,只是几个人把线索串联在一起罢了却组成了被学生会认同的部社,那么到底两个部社各自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侦探这种职业在科技逐渐发达的时代终究会落伍,用简单的肉眼和机关术的时代于人类接下来还要漫长的演化长河中,最后一定是特异犯罪的舞台,普通侦探如果不将特异与本职联合在一起,到时候也只是被世界抛弃的又一载体。
对于情感来说过于残酷的世界,只是在按照自己的运行方式行动。
市仁只能感觉到草志在聊起这种话题的时候似乎过于激进,自己扒出来的事情当然是要自己解决,熟练地摆出笑脸。
“既然存在的话,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意义。”
因为是极为大众的说法,在将别人灌输给自己的鸡汤吐出来喂给别人喝,所以这种时候没有想法,只是说说而已,道理的本质于他而言几乎为零的实感,原因只是看到了浪费成为习惯,自己也不明白浪费时间的人存在的意义。
话的本身却会给人笼统的概念,激进的草志在感受到那个冲动的自己自觉地没有说下去。
“侦探部的事情问学生会的人应该就可以了吧。”
神人把意识流的交谈拉回了本该出现的现实,但其实市仁提起这个的原因并没有一定想找到侦探部的心,因为学校的生活都是无所事事,所以提起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侦探部的寻找在今后两年的时间总有机会认识里面的所有人。
神人现实碰撞的洪流却异常激烈,实干派的行动方式在说出那种话以后就拉着市仁就要走到学生会长禾口木其的位置旁边。
这个时候的正副会长投入地聊着什么话题,在一大早就知道他们事物繁忙的市仁看来到了教室还要处理学生的纠纷简直就是榜样的好好学生,完全没有意愿过去打扰,用力的情况下虚弱的身体并没有想像中虚弱,观野反倒被拉了一个趔趄。
“我也只是问一下而已,没必要去麻烦别人。”
“哇~你力气真大啊。”
挣脱束缚后神人扭动不舒服的手腕,看起来是很痛的样子。
“抱歉抱歉,今天其实不太舒服。”
“只是今天而已吗?”
不食观察入微,在和市仁成为朋友的几天内看出了少年还在没有适应新生活的事实,所以说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还有担心的成分。
“每天上午都摆着疲惫的脸,直到下午才有精神的样子,我说你啊,是不是在晚上做什么事情啊。”
对话其中似乎隐藏着某些真实的目的,市仁在感觉到那种异样感后却没想着将信的事情拿出来宣扬。
将白樱市的所有人区别于个体的不信任,对市仁来说现在所拥有的好友也不过是能够在新的地方快速融入的手册,期间与以后少年很愿意给予帮助了他的所有人感恩,那也不过是神州普通人的基本要务,到了现在解除了各种意义上的束缚以后,互相残杀的人类残酷并不会让市仁和才认识几天的人有多少互送善意以外的事情。
那么在这种时间,安安静静当一个普通人肯定是不行的,维持住那种友谊的办法,少年开了一个玩笑。
“我难道会被虫子寄生然后变成悲情的怪物吗?”
“?”
疑问的表情配合沉默,语言的致盲效果果然致命,草志也没有因为答非所问而生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很多人喜欢将默认别人的故事来当作是自己温柔的体现,况且要以东本说是含蓄实则冷漠的社会来说起温柔的问题,又会是长篇大论对社会批判的基调。
所以冷漠的社会并没有错,对于强势主义的市仁来说,只有一个人完成的史诗才算传说,这种时候的拼搏,道理扭曲到不像样。
现实主义的神人又从一个大众的角度代入现实的问句。
“轻小说剧情吗?悲情的话或者是哪部史诗?”
要是从这边说起,市仁就忽然想起一个故事。
“尼伯龙根之歌。”
骑士杀死恶龙最后成为恶龙的悲情,他与骑士共情。
“说起这种距离现实遥远的东西,忽然就有一种高大上的感觉啊。”
“那就是人类幻想的力量啊。”
“看不出来,草志你还蛮中二的。”
“你在说什么啊?阐述事实而已。”
“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背离现实的事情无法理解,就算曾经期望过也将那种事情当作是梦幻,到了那种时候阐述事实也变成了所谓的中二,所以将能成为现实的事情称为中二病是说出那句话的人最大的卑微。”
市仁的说法是基于对一直以来浪费时间的人的气话,其中又有对全部天才最终在自己的实验没有成功前就被批判为疯子然后被社会抛弃的痛恨,但说出话的本身和一个庸俗的人聊起来又只会获得不需要了解意义直接下定义的白眼,那么所谓的中二病就和市仁没什么两样。
被说起是中二病的调侃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这么看来,神州人也有很多中二的幻想主义色彩啊。”
像是对这种聊天获得的知识饱满,观野伸起懒腰回到自己的位置,草志则在这个时候看了眼钟表,时间到上课的距离只有一分多钟,整理好凌乱的书籍等待老师刚好,与市仁点头做无声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