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们聊什么，吸血鬼？”
瑟丝缇娜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莉莉安娜，咬牙道。
在她的认知里，吸血鬼们总是不太讲信用的。
以前他们曾经和驻守血月南部的血族贵族达成过协议，互不侵扰，然后风蚀城每年向对方提供一定数量的货物。
结果对方的要求年年递增，边境的袭击却不见减少，最后协议不出所料地破裂了。
现在这个吸血鬼要和他们聊聊，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不能信任对方。
“随便聊点什么都可以。”莉莉安娜微笑道。
“随便聊点什么？？”瑟丝缇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身边的卡斯特罗先开口了，“我的城民们惨遭你们屠戮，我的同族被你们当做玩物，现在你想和我们随便聊点什么？”
“是这样，没错哦。”莉莉安娜并不生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们也没什么办法，不是吗？”
“吸血鬼，我和你们拼了！”卡斯特罗怒火中烧，抬手就想向莉莉安娜打去。
“城主大人，冷静！”瑟丝缇娜赶忙拉住他，“先看看她到底要说什么！”
“我其实没什么一定要说的，倒是你们，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嘛？”莉莉安娜看着面前的大汉，莞尔一笑。
她才没在怕的，且不说这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自己身上可是又被妹妹加上了两层神圣守护，他们能耐自己何？
“你想要什么？”瑟丝缇娜确实有一肚子问题想问，城市的现状啦，血族对俘虏的处理方式啦，等等等等，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问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知道对方的底线和欲望，是谈判的第一步，不是吗？
“我想要什么啊，我想想。”莉莉安娜稍微思考了一下，“我比较希望你们乖乖听话，别惹出麻烦来。”
“乖乖听话？你当你是谁啊？”卡斯特罗脱口而出。
“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惹出什么麻烦来？”瑟丝缇娜拉拉城主的衣袖，看向莉莉安娜。
“哎呀，你们不愿意服从于我们，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白发少女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若有如无的嘲讽，“万一我们继续向前进攻的时候，你们带着你们的城民暴动了，总还是件麻烦事嘛。”
“我们的城民？”卡斯特罗听出了对方话中的细节，“你们不是，毁灭了风蚀城吗？”
“你看看你脚下的星辉城，根据你们的情报，它也被我们毁灭了。”莉莉安娜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家伙，总是不喜欢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思考呢。”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和疑惑。
“吸血鬼，你们…”卡斯特罗顿了顿，他本来想问“你们不是残暴嗜血的吗”，但是又觉得这个问题纯属多余，于是他换了个问题。
“你们没有杀光所有占领城市里的人类吗？”
“这个问题你要问我妹妹了。”莉莉安娜完全不介意和对方多废话两句，反正她没事做。
“星辉和风蚀应该都没那种事情，至于屏风和冰花，妹妹没有和我讲，我也不清楚呢。”
“那你们是，要和我们合作？”瑟丝缇娜问道。
“合作？你们还没这个资格。”莉莉安娜看着对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起码要证明给我看你们的价值嘛。”
“如果你们可以保证不滥杀无辜，不欺压城里的百姓，保证我们正常的生活，那我们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不会带头反抗。”瑟丝缇娜琢磨着对方的话，试探地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如果你在和我妹妹谈的话，她估计已经准备好杀光你们所有人了哦？”莉莉安娜看向军中妹妹的方向，“她可最讨厌搞不清状况的家伙们了呢。”
“所以说，到底要怎样，能不能给个具体的条件，别绕圈子了吸血鬼…小姐？”卡斯特罗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也清楚，现在是个重要的时刻，城里万千百姓决不能因为自己的匹夫之怒而伏尸千里。
“我们允许你们继续活着，不剥夺你们最基础的生活所需，你们则要向我们保证绝对的忠诚哦，城主大人。”
“这，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瑟丝缇娜迟疑着，她试图和莉莉安娜达成更合算的交易，“能不能起码给我们些保护或者…”
很可惜，莉莉安娜没准备和她做交易。
“哎呀，果然你们还是和莉莉安妮那家伙谈吧，这种事情，我可不敢给你们保证哦。”莉莉安娜转头，“呐，那边的那位，帮我把布尔玛带过来好嘛？”
“谨遵殿下意旨。”一位血族军士俯首示意，钻进莉莉安妮带回的车队中。
被打断的瑟丝缇娜想尝试重新和莉莉安娜接触，但对方根本不理会她。
过了一段时间，离开的血族军士带来一位满脸憔悴的少女。
“吸血鬼，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的…”
少女无精打采的嘟囔着，被那位血族军士架着来到莉莉安娜身边，她抬起头，却看到了瑟丝缇娜熟悉的脸庞。
“啊，原来我已经死掉了啊。”少女喃喃道，“瑟丝缇娜大人，我辜负了您的嘱托…”
“现在别说那个了。”瑟丝缇娜捧起少女的脸，“你有没有受伤？”
“嗯？我，我大概没有…？瑟丝缇娜大人…？”布尔玛迷茫地看着瑟丝缇娜，“您是真的？我没死？”
“你当然没死。”莉莉安娜脸上的笑容消失，冷冷地说，“给他们讲讲，莉莉安妮是怎么和你谈判的吧？”
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布尔玛的泪水瞬间就流下来了。
“那，那个恶魔，她只是象征性地问了问我要不要投降，我刚刚准备说我不投降，她就让我闭嘴了…”
“她脸上挂着笑容，说，和我的城民们说晚安吧…”
“她就站在落地窗旁边，马上就要飞出去了，我害怕，我就说我投降了，别杀大家…”
“我对不起您，但我真的好害怕，怕她真的飞出去大开杀戒…”随着啜泣逐渐转为呜咽，少女的话也说得囫囵吞枣。
“她问我，为什么要夺走她的乐趣…”布尔玛颤抖地补充道，“她看起来很失望…”
“她还，把我按在墙上，吸了我的血…”
瑟丝缇娜看到了她脖颈上的牙痕，轻轻把她拥入怀里。
“呐呐，现在还觉得我的条件苛刻吗？”莉莉安娜的脸上挂上了满意的表情，用妹妹吓人果然一吓一个准。
“…”瑟丝缇娜和卡斯特罗都沉默了。
许久的寂静过后，瑟丝缇娜艰难地张开嘴。
“莉莉安娜小姐，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条件，那我们能请求您，至少不要让您的妹妹一时兴起，杀掉我们吗？”
卡斯特罗沉默着，土黄色的瞳孔里愤怒和骄傲已经荡然无存。
显然，布尔玛的描述给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加上之前对莉莉安妮的了解，现在她的形象已经彻底成了以毁灭与杀戮为乐的疯子。
对此某白毛恶魔表示轻微的抗议，她还是会讲道理的，虽然只会讲一点点。
“不是服从于我哦，是服从于我们两个。”莉莉安娜看向对方，没有直接回应对方的后半句话。
“我该怎样确认你们的忠诚？”
“悉听尊便。”瑟丝缇娜低下头来，卡斯特罗一言不发。
“啊啊，让我选吗？”莉莉安娜微微蹙眉，“那，我会在城里留下一个禁术的哦。”
“禁术？就是魔术是吗。”卡斯特罗紧锁眉头，“什么效果？”
“要是你再这样和我说话的话，我就亲自杀光你们哦，城主大人。”莉莉安娜侧目看向他，“效果就是——”
“把风蚀城的地面变成岩浆，简单有效的禁术，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