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声的你,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对这件事在意?
出于这样的疑问,我没有打断陆嘉月的话,而是选择继续听下去。
另一方面,这恰好也是我想问的问题,由其他人之口问出来就显得我比较不是那么追根究底的一个人。
“……关于这点,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自己有的疑问,在你醒过来之前我就和其他人聊过了,现在大家的记忆都不是完全的,那么你们的记忆怎么样?”
我湿漉漉的头抬起来,与白月晴稚嫩的脸庞正对上。
……我产生了一种对她说谎好像都是罪恶的感觉,感觉顿时就失去了在这里说谎的权利了。
可恶,难道这就是少女的特权吗。
“我也一样。”
就算我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我也不可能会傻到把事情向这样一个陌生人和盘托出。
“顺便问一下,我和你分别都是第几个醒过来的?”
“我似乎是第二个,你和她分别是第三和第四个。”
我心里迅速默默数了一下,人数确实和白月晴所说的对得上,现在还躺在地上的一共有二十个人。
“那第一个是谁?”
“之前那位和典狱长公然对着干的许恒星。”
这样的话眼下大部分的疑问就已经消除了,只剩下一点我还不明白。
不过此刻,我选择把那个疑问咽下去,因为肯定会出现比现在更好的时机问出来的。
“呜呜呜……头好痛啊。”
看来已经有其他人开始醒过来了,接下来还是不要再多聊为好。
我在脑中逐渐理清刚才从自己牢房来时的路,转身离开,没有继续多理会其他人的打算。
倒是可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都已经接受以牢房来称呼自己的房间了。
这或许只是个巨大的玩笑,睡一觉醒过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这怎么可能呢,没人有造这海底监狱的财力还那么无聊的吧。
其实我并不希望我真的会产生这种侥幸的想法,因为总是希望自己全身完好的人,最终一定都会被大卸八块的。
在那之后我也没老实回到自己牢房里待着,一路走着,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这监狱的什么地方了。
号称建造在深海四千米以下的监狱,看来建造者也没有浪费资源的打算,一路上走廊上几乎全都是落地窗,我随便敲了几下,质地非常坚硬,不像是一般的玻璃,更像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钢化或防弹玻璃。
透过那些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不过其实这完全没有观景方面的意义可言,深海之下的视线极其有限,除了偶尔贴近玻璃的某些不明深水生物以外,我看不见任何东西。
硬要说作用,也就只有时不时给我还处在深海的实感了。
说起来,我其实是被这奇特的景象吸引了来着。
照理来说,就算隔着玻璃,能看见海底四千米的景象也是件罕见的事情,即使是失去记忆前的我也肯定一样没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被长期的死寂给抚平心灵了,我在这扇窗户面前已经站了很久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我实在太无聊了而已。
我靠近玻璃将手掌放在上面,形成了一个掌印,就好像下雨天小孩子喜欢在潮湿的窗户上涂鸦一样。
我这么做倒还真点有意义在里面。
因为旁边那个家伙看我的视线实在有点奇怪,我不得不靠这种冰冷的触感让自己的大脑从无聊的幻想中解放出来。
“你当我是雕像还是模特?别这样全身上下地看我了,快住手。”
我出声对这个家伙对我的身体看来看去的愚蠢举动表示反对。
“哦哦哦,原来你能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在玩木头人或者是个哑巴呢。”
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张天真灿烂的笑容配合上阳光帅气的性格,估计能把七成以上的女生的心当场融化掉。
“收起你那张笑容,看得我恶心。”
可惜我看着只有虚伪的感觉。
“诶?居然会有人不喜欢笑脸相迎吗?你要我沉着脸和你搭话?等等,难不成你其实是……传说中的抖……”
对方原本滔滔不绝的话语在看到我仿佛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后就迅速被咽下去了。
像这种热情的笨蛋,我应付不来啊。
“好吧好吧,我刚才来这条走廊的时候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等我逛了一圈回来,二十多分钟你还在这愣着,就有点好奇而已。”
原来都已经二十分钟了?我居然对什么也没有的窗外能傻看这么久?
有时候我还真挺佩服自己的。
事实证明,一个人吃饱了后能有多无聊。
“没什么,就是一个人冷静一下而已。”
我随口解释着,反正对他也没必要说真话。
在陌生的环境里除了自己谁也不要相信,我想这应该是无人不知的常识吧?
“嗯,好吧,我能理解,毕竟突然被说是罪犯还被取走了记忆什么的,我也一时间不太能接受啊。”
他居然还真的一脸同情的样子,真相信了?
热血笨蛋,说的就是你这种家伙吧?
我想象着这样一个人是怎么会入狱的,这种性格外向的人不像会有什么仇人的样子。
“那么我们先认识一下如何?我叫方希卓,18岁,高中生,至于其他的记忆……嘿嘿,现在几乎都已经忘光掉了。”
面对对方伸出的手,我很想直接无视掉然后走人,但是当我看到他那仿佛散发着神圣光芒的友善表情的一瞬间……
“……陆嘉皓,20岁,职业……安保公司负责人。”
现在我父母的安保公司早就已经破产倒闭了,现在借用一下他们的名义,想必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主要还是不想显得自己不一样。
“陆嘉皓……我记住了!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待着可是会更孤单的,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方希卓直接过来勾搭上我的肩膀说道。
现在我想拒绝也没那个气氛了。
还是算了吧,他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反正对我而言,只有他的价值更重要。
“对了,我们去后面的VR室玩吧!我刚去看过了,那里面的VR游戏真的可以玩啊!”
我顺着方希卓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了旁边写着“VR室”牌子的一个房间。
还没多看,我就半强迫地被他直接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