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美食家念辞”的评价甚至能够让某个宗门被唾弃长达百年。
她也没有对夜无染撒谎，她会去那个江湖菜小馆儿真的只是因为朋友想知道味道怎么样而已。
结果就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竟然和自己不认识的女生吃饭。
当时的姬无辞真的很恼火，但她也没觉得夜无染会脚踏两条船，因为她认为他不敢。
但她还是加以试探了。
这说得通，姬无辞承认自己疑心病重，再说她对夜无染也不怎么了解。她会试探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绝对不是什么嫉妒心作祟。
和爱什么的无关，单纯就只是“我的狗就该听我的”而已……
“久等了。”
“！”
夜无染的声音让闭眼思考着的姬无辞有些恍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以至于他都做完菜了吗？
夜无染端上了两盘菜。当然都是精心烹调过的。
厨师们的摆盘往往透露出恢弘大气。比如龙凤呈祥，比如以水果蔬菜雕刻出花团锦簇。
或者用一个更委婉的说法：那是给大部分人看的。
于是就缺少了稍许“细腻”。
夜无染自然是将这一点补上了。
从餐品的塑形到摆盘，都精致地不得了。
那不是为了展现食客的权势，而是单纯只为了呈现给姬无辞这唯一一个食客的“细腻”。
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那是仅献给姬无辞一人的。
白瓷餐碟上，一只造型优雅的天鹅浮在湖面上。
以姬无辞的眼力轻易就能明白，那层水是用了某种水果果酱调制出来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调和出那么棒的颜色，天鹅就更简单了，神通广大宛若神仙的面点师傅们总能将糕点制作成动物或者水果的样子，内里则是柔软的馅料儿。
姬无辞内心蓦然感到一暖：看得出来，夜无染在晚餐上花费的心思可比午餐时要多不少。
她马上摆正心思：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等到姬无辞开始动筷子，夜无染才跟着坐下。
眼见着第一道菜姬无辞要吃完时，夜无染赶忙将在厨房中“待命”的第二道给唤了出来。
接下来是红烧牛尾。
姬无辞目光一亮：不会错的，闻到的这个味道跟那家以牛尾料理而出名的酒楼一模一样。
“这本应该是那家店的不传之秘，你怎么会做？”
姬无辞也想过复刻，结果完全无法做到。姬无辞只能认定他们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特殊香料，甚至有可能是出自某个洞天福地的特产。
夜无染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那个，宗门长辈……的朋友，在那里担任大厨，于是就特别教我了……”
是的，【琉璃坊】弟子也有嫁给厨子的。
只是那个厨子也不是什么一般人，不过是区区农家排在前列，某个传承有序宗门的二把手而已。也就是个十一境的上五境罢了。
“……宗门长辈的朋友……你以为这种说法我会信吗？”
当然不会……
夜无染也从未指望过他的谎话姬无辞会接受。
这个少女似乎总是在怀疑，但也只是怀疑，她终究没有控诉夜无染撒谎的证据。
幸好姬无辞也没想着乘胜追击，两人只是一起吃着饭，夜无染还要兼任一下侍者，姬无辞吃完一份他就会撤碟子上新的。
两人吃完后，夜无染将桌子清理干净，随后两人间……完全没有对话。
整个旅馆的一楼安静地可怕。
然后夜无染就感觉自己的腿被踢了。
“约会中难道还要女生找话题？”姬无辞双眼半睁，“你的情书写得还挺动人的。现在怎么了，不敢当着我的面表达炽热的爱意了？”
抱歉哦，我写情书时没有感情，全是技巧……不，感情是有的，写得时候满脑子充斥着的都是“一定要拐到一个”……
说到底，还是姬无辞太过特别了，特别到让夜无染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与她交流。
但对方都开口了，还能怎么办。
夜无染搜肠刮肚，结果还是决定从最质朴的提问开始：
“我做的菜……你觉得好吃吗？”
“完美。”
“啊，谢谢……”
诶？是夸奖吗？是毫无保留不带一丝调侃和恶意，纯粹的夸奖吗？
完美，啊……
夜无染有些高兴。
或许是心情变好了的缘故，夜无染总算没那么紧张了。
下一个话题也是张开就来：
“无辞下一次想吃什么，或者有什么偏向吗？我好提前准备一下食材。”
结果又被少女踹了一脚。
“约会就是一直谈吃的？”姬无辞脸有些黑了下来。
对此夜无染稍微有些委屈。
随即姬无辞叹了口气：“竟然这么笨，看样子我还是你交过的第一个女友。”
不，抱歉，其实我脚踏四条船，甚至就连那档子事都做了……
呜嗯，一想到刘约画脑海中竟然就浮现出了少女玲珑有致的柔美身段！
镇静，现在可不是想那些不着四六事情的时候！
而就在夜无染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给自己的脸上来一巴掌的时候，姬无辞又踹了他一脚。
只是这一次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
餐桌底下，姬无辞早就已经悄然褪去了绣鞋，身着罗袜的一双脚丫就像是小猫般，顺着大腿充当的猫爬架一点一点向上爬。
夜无染浑身僵住一动都不敢动，但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还是让他有些……娇羞。
这个词用在男人身上未免太奇怪了一点，但对于正在戏弄他的姬无辞而言，这却是个极合适的词汇。毕竟夜无染的面部真的有相当的女性特征，他的脸部线条很柔，配合上本就柔软的内心，让人想要欺负他一下。
“还真是个雏儿，才这样就开始紧张了，那我要是这样……呢？”
白玉般的长腿带动着小脚丫缓缓上移。
结果没有掌握好距离，直接就触碰到了某个热源。
薄薄的罗袜无法隔绝那份热量，烫的姬无辞脸都红了起来。
姬无辞轻咬下唇，她根本没有那方面经验，这种事也是头一次做，她不过是想看看夜无染为难的表情，结果却把自己搞得极为难堪。
她委实想多了。此刻夜无染的大脑一片混乱，全部的脑容量都拿来计算姬无辞此举的动机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总不能是真的想用脚做那个吧。
“哼……竟然这么轻易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好色啊。”
“……”
夜无染低下了头，在本能面前，他不觉得自己有辩驳的机会。
“我知道了，作为有过数段恋爱的经验者，未来就由我来引导你吧。”
这当然也是撒谎，实际上只有一次……还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算作恋爱。
“至于今晚……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不然我担心被突发**的你袭击。”
说着，姬无辞还摆了摆手，嘘了几声“去去。”
当初选择姬无辞告白似乎也是一个错误……
夜无染点斟酌再三，还是站起身来，说了声:：“那……再见，晚安。”
“晚安，睡前就算拿我当配菜也没问题，”姬无辞双腿交叠，脚趾挂起绣鞋，轻轻摇晃，少女神色妩媚，明知道那是刻意演出来的，甚至都不知道有几分真心，但夜无染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心脏狂跳，“反正我也没法阻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