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何罪之有啊？”
虽然好感敬畏度都没变，但白子杉依然是绷着脸色，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末将...末将私下瞒着皇后，去寻了大理寺卿狄芷兰大人帮忙查探楚家一案。”
空青筠低着头，略显羞愧，似是不敢直视上方的皇后。
这倒是白子杉没有想到的事情，或者说，没意识到空青筠的自尊心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表现得这么强烈。
毕竟是军中的人，还是太耿直了一些。
“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谁给你出了主意？”白子杉继续问询道。
对方没有任何犹豫，直言回道：“未曾有她人之助，过错皆在末将一人。”
“哼！”
白子杉听完冷哼一声，道：“吾想来也是，这么笨的法子，也就你这打仗的脑子用得出来。”
“皇后教训的是，末将知罪！”
“为何要这么做？”
“……”
“不想说？你不说，吾也知道。琴心，给将军赐个座，看茶。”
听着皇后这次的语气很平缓，琴心自然是去照办。
待空青筠坐下之后，白子杉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升腾的雾气遮盖了他的眼睛，令人看不清楚神色。
“尔等先下去吧。琴心，去看看陛下在做什么，若是无事，待会我便过去。”
“是。”
将内侍都支开以后，白子杉看着茶杯中倒映出自己的面容，语重心长的对着空青筠说道：“将军，你可是不信任吾与陛下？”
听到皇后的这句问话，空青筠脸色一白，又连忙站了起来，道：“末将对大乾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白子杉看着她郑重的神色，不由得摇头失笑道：“你啊，对这大乾忠不忠，吾当然未曾怀疑过将军。”
“可大乾，如今还是陛下的大乾吗？”
他站起身，凤袍衣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摇晃着，引人注目。
“将军，吾前些日子，立下死战之言，你可记得？”白子杉俯视着她，淡淡的说道。
“末将不曾忘，更不敢忘！”
“吾要死战，可这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愿意呢？”
白子杉抬起头，看着高大的殿内那雕梁画栋的柱子，笑了笑，指着周围说道：“你看看这里，随便扣一块下来都是金银财宝，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朝堂之上，人人张口天下大义，可几人真心几人违心，谁又能晓得。”
“若是这皇城破了，她们，指不定就是争着去投靠那反王之人！而吾信你，正因为在吾看来你与他人不同，你可知得？”白子杉重新坐了下来，视线重新锁定在了空青筠的身上。
面对皇后的这番言辞，空青筠当即眼眶一红，双膝跪地，朗声道：“末将辜负皇后之恩情，今后必不敢再欺瞒圣父！”
“哎~起来吧，倒没那么严重，只是吾想告诉你，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来寻吾商讨一二，何必自作主张，你怎知得谁是你的友人，谁是你的敌人？”
白子杉眉毛轻佻，看着人物面板上已经涨到90％的好感度还有80％多的敬畏指数，心底暗自点了点头。
现在不出意外的话，空青筠算得上皇室的死忠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皇室的死忠，只是少帝登基，难以服众罢了。
“吾知道，你是为了军中的将士们着想，也怕这件事闹得太大，影响御敌的大事。”
白子杉端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当下要紧的关口，吾自然不会让陛下从重发落，实际上，吾已命大理寺卿将这件事放上一放，不过也不是完全放了，那楚家，还是得好好查查，但不能动用大理寺和刑部还有御史台。”
这三个机构都属于大乾的司法机关，但用官查民还行，用官查官也只有在皇帝威势足够重的时候能起作用，否则只会造成官官相护的结果。
想到这里，白子杉不由得惦记起前世的大明锦衣卫来。
“呃...”空青筠听到这句话，也是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皇后，不动用大理寺、刑部、御史台，那谁来查？”
“重新拉一批人，你亲自在禁军里挑选，要好手，然后尽皆送到吾这里来，吾亲自挑选，之后让她们暗地里慢慢地查。”白子杉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让给空青筠，一方面是信任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她把控局面，以免闹大影响到军队。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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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天逐渐来到黄昏时分，城内的百姓已经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一名身穿素白长衫的女子走在街上，她身后跟着了两位腰间挎刀的随从，一看就很不好惹。
“田大人，已经到这个点了，要不咱们先回？晚上不安全。”
站在素白长衫女子左边的随从靠了过来，低声问道。
“嗯。”
此时在街上闲逛的，正是楚王命其留在叶阳城的田霖。
自从上次跟守军的大将齐乐珍争吵了一顿之后，她便直接跟对方分道扬镳，在城中各处来回巡视。
齐乐珍知道这事后，还跟别人嘲笑她脑子有病，怕死。
“唉！也不知前线如何了。”田霖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色，望着天边的昏黄云彩，喃喃自语。
叶阳城外，一处半山坡间，定远将军紫灵丘踩在一处高耸的树干上遥望着不远处的城墙。
“将军，查探清楚了，叶阳如今的守军大将是齐乐珍。”
不知何时，有一人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的身后，挂在一根树枝上对紫灵丘汇报着什么。
“齐乐珍？”紫灵丘面色一怔，旋即笑出了声来，颇为不屑说道：“就是那个，跟着计天薇的那个什么号称四大天王之一的齐乐珍？”
“根据属下的判断，确认无误。当年天正教总部被端的时候，计天薇不知去向，而动手的主力就是秦王，秦王与楚王交好，若是齐乐珍被其收编，也说得过去。”
天正教，是大乾太羽年间曾经在南边掀起的一股邪教势力，打着“肃清上人，还天与民”的口号四处招收信徒。
所谓上人，指的就是以皇帝为首的文武百官的朝廷，还天与民，说的就是要将天下还给老百姓，换一句现代的词语来说，就是要搞皿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