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勇者的陨落之地,就在远处的雪山里。
暮云轩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因为他就是大地勇者的传人,至少他的老爹是这么告诉他的。还有一位退休的勇者作证。
他的老爹 斯凯 凡诺维奇,是赫尔纳有名的地主,也是赫尔纳领主 博朗 西斯科的战略盟友,只因为凡诺维奇家族掌控着赫尔纳6成的粮食产量,他保证了西斯科的家丁们不会在雪季里被饿死。
暮云轩是斯凯的独生子,还有一个年纪尚幼的妹妹 希雅拉。
有人会问为什么暮云轩的姓名习惯和其他家人不一样?
“这是为了纪念你的母亲。”老爹这么和他说。
“母亲姓暮吗?她是旧大陆人?”
“......”老爹没有回答他。暮云轩觉得只是不到时候。
来到雪山脚下,前面是积满雪的雪山缓坡。暮云轩站定了,以手抚膺,开始剧烈的喘息。
“呼哈~”围绕在他周围的空气中某种物质开始颤抖,这是他在感知这片天地的土元素精灵。
此时他的眼中空气中一片斑驳,无数不同的元素精灵相互交织,像是一幅奇诡的画卷,暮云轩从中找到一部分十分纯净的凝结的厚重元素——土元素,那个十分精纯之物被包裹在冰元素里。
“找到你啦。”换回正常的视线,他锁定了正对着他的雪山之上,一处崖壁里,切比,藏匿其中。
“小宝贝,等我哇!”暮云轩心心念念的切比,是一个很特殊的东西。
对于普通人来说,它一文不值。而对魔法使来说,它是最珍贵的宝物。
切比是土元素精灵给与一致认可的天命之人的指挥它们的宝物,有了它,天下土元素尽归其主人之手。
所以暮云轩也不尽然是个单纯的探险家,还是个肮脏的魔法使。
“那个猎人小妞,应该不会跟上来吧。”肮脏的心,自然会产生肮脏的想法。
暮云轩四处观察,直到疑心降下才继续赶路,他尽量沿着岩石走,虽然山谷不陡,雪层也不厚,可是已经到最后一步了,他不敢有所松懈。
啁——,悠长的鹰啼从一侧山体传来。一只臂展堪比人类的巨鹰从那侧山体滑翔而来。
“我去,这么大,想不到这里还有鹰啊,怎么迁徙过来的?”暮云轩挠了挠毡帽下被汗浸湿而发痒的头皮。
他已经在半坡了,离藏匿切比的山洞还有一段距离。
“拿到切比...呃...我就是大地勇者...喝!”他蓄力一跃又在雪里裸露的石头上跟进一段距离。
往上看,在一处略平的石台上,土元素精灵越来越浓郁,那上面近乎直立的雪面里绝对隐藏着藏匿切比的山洞。
啁——!忽地一声鹰唳,暮云轩感觉到后背冷风袭来,手腕一翻,登山杖带着风啸抵御来袭者。
啪!他的右臂不自然的向肩胛骨多扭了一点。扯得暮云轩肩窝子生疼,右手软麻失力。
朝来袭者看去,正是那只鹰!
登山杖打中了它的爪子,但是在惯性的作用下,老鹰掠过他时,爪子仍带了一下登山杖,导致暮云轩胳膊拉伤,登山杖也掉了下去。
“该死的初生!我惹你了吗?”暮云轩鼻根一缩,表情十分狰狞愤怒。
看着老鹰来回盘旋,似乎还要来攻击他。
“好好好,看我不把你蛇爆!”暮云轩注视着巨鹰行进的轨迹。
“我敦实忠诚的朋友,土精灵们,聆听我的祈愿!”他高声吟唱,高举右手。
他的声音剥离了自身音色的影响,变得空灵脱尘,回响整座雪山。
“艾斯波利纽——biu~”随着他的吟唱,他高举的手中一阵扭曲,好像一滴露水跌落池塘,泛起微弱的涟漪。
只听簌簌像是箭矢的声音,无数飞石从涟漪中激射而出。
“噢噢噢噢哦哦哦哦哦哦——!”暮云轩移动着激射飞石的手,对准了那只巨鹰。
巨鹰急速滑翔,可仍是躲不全射来的飞石,好几块砸中了它的一侧翅尖。
啁——随着凄厉的啼鸣,掉了几片黑色的羽毛,结果并未如暮云轩所愿,巨鹰在偏离航线一小会后,又重回正轨。
“不管了!”暮云轩也无法一直支撑所用的魔法,趁着巨鹰还没靠近,赶紧再上几步。
接下来便是煎熬的追逐时间。巨鹰每发一次啼鸣,暮云轩都要回头给它一石头,也不管砸没砸中,吓退一段距离后抓紧空档爬一段。
眼下就要爬到那处石台了。
啁——!
“踏马的,这黑毛山鸡怎么还在追我!”
暮云轩喘着气,浑身酸痛,再下去就撑不住了,好在要到了。那巨鹰并没有如常向他袭来,暮云轩趁机登上石台。
啁——!“我就知道!”暮云轩一个翻滚躲过了头上的鹰爪,鹰爪将他的毡帽勾走。
“艾斯波利纽——biu~”暮云轩快速吟唱,不反击怎能称之为好汉!一块飞石自涟漪中射出。
飞石又打中了巨鹰的尾巴。巨鹰吃痛摔下石台,一路滚了下去。
“哼哼,敢惹你轩大爷我,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暮云轩看着巨鹰坠落的惨样,心里舒服多了。
“我踢!”暮云轩一脚踹向雪盖。
啪嚓......“我我我我我.....滴腿!”暮云轩抱着腿在石台上打滚。谁想到看似绵软的雪里竟然藏着冰。
“不会把里面全冻上吧?”他犯着嘀咕,“哪里来的水啊?”
他搞不懂,这荒野之地,还有人专门用水泼在洞口的雪上,让雪凝结成冰。
“难道是托莱克斯?”暮云轩一边用凿子凿冰,一边思索着。
“没理由啊,既然除了我,没人使得切比,为何还要专门封上山洞呢?”
“算了,赶紧在日落前进洞吧。”暮云轩不再多想,抓紧时间凿冰,趁着太阳还温暖。
...... ......
在山下树林里。松树们不得安宁,一颗又一颗被什么东西装上了。
咚!沙沙沙......树叶摩擦的声音。
“小猪猪~别跑!”清丽却有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哼......哼!”一只黑棕猪慌不择路的在林子里乱窜,像是在躲一个瘟神。
果不其然,它身后跟着的正是宫懿冰。今天是她生日,她劈完柴后,准备杀一头野猪来给自家姐妹打打牙祭。
是的,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妞敢独自猎杀野猪,并且当天就打算食用,看来她的剥皮技巧也相当高超。
这一切,都可以从那只可怜的黑棕猪身上得到印证,不然它为何会逃窜的这么快。
“杰克!露易丝!这个恐怖直立猿终于找上我了。”猪猪帕克脑子里浮现出被那个人类抓住的好友们。
天色已经黯淡,昏黄的一点日头穿过层层绿荫,映照着绿荫下的两个生命。
“哈哈哈,别跑啊,小猪!”
少女灿烂的笑声并不是什么温柔之语,人类的画家或许有兴致描绘这幅浪漫的景色,但是对于猪猪而言,太过残忍。
那个直立猿看似嘴甜,喊它小甜甜,其实都是口蜜腹剑之语。
“从所有野猪和人类相处至今,人类的历史从来只写了两个字——吃猪!”
只可惜,宫懿冰听不懂猪叫,根本不知道小猪帕克对她的控诉。
气温转凉,饶是温暖的山谷,土地也会湿滑。这对帕克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刚才四条腿远胜两条腿,可一旦地面湿滑,那个直立猿用其它动物做的脚垫子就会体现出强大的能力,她可以再泥路上如履平地。
“绝不能如此被动了!”帕克听见那直立猿越来越近的狞笑声和脚步声。
“杰克......”
“帕克你走左侧,我走右侧,我们但凡有一个没被追上就伺机撞牠!”
......
“帕克,你在干什么帕克!帕克,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
“露易丝......”
“帕克,救我啊帕克,救救我......”
......
“我,不会再逃避了!”
看见这只小猪猪停了下来,宫懿冰还觉得很新奇,并没有忙着抓它。
“哼......哼。”帕克坚定的转过身,,蹄子开始不停的抓地,嘴里哼唧哼唧的留着口水。
咻!“哼哼......”
帕克懵逼了,一簇箭矢从他的耳旁擦过,激起在他后腿的泥土。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他又开始了逃窜。
“不行的,会死的,停下一定会死的。”
他不敢想了,只知道逃跑,什么兄弟情义,什么仇,什么怨,都不如自己一条小命重要。
“我就知道。”宫懿冰继续展开追捕。
天色暗了,她也不想拖下去,找准机会开始放箭。
猪猪的逃生愈发困难。但是因为天越来越黑,人类的视力不如他了。
二者追逐到天黑,都不剩什么力气了。
“哈......呵......”宫懿冰叉着腰,看着树前停下的野猪。
只见帕克颤颤悠悠的原地跺了两步,啪的一下倒地不起,四肢僵硬。
“这......被我跑死了?”宫懿冰很是诧异,但是没有多想,拿出匕首准备朝他下巴上补一刀。
就在她考的越来越近的时候。
“哼哼!”帕克突然爆发,四肢着地一个相位猛冲。宫懿冰慌忙之下只能以刀正对猪脸防守。
咚!她被狠狠的撞在树上,又跌在地上。
而帕克,帕克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大仇已报,安然死去。它的头上,赫然扎着一把匕首,匕首深深没入它的头,捣碎了它的小脑。
它甚至没有感到多少痛苦,只是眼里电光一闪,然后陷入永远的黑暗和混沌中。
宫懿冰并没有受到重伤,她只是头部遭到震荡,晕了过去,然而天已入夜,寒冷将带走她的性命。
...... ......
在姐妹安身的小房子里,昏黄的烛光把蒸腾的水汽染成黄澄澄的颜色,煞是温暖。
一根暖白肤色,细小匀称的拇指划过热腾腾的水面。
“怎么还不回来?”宫昳清只穿着单薄的羊毛睡衣,平常这个时候,她俩都应该吃完饭一起泡澡了。
她小手撑着小脑袋,另一只手勾着自己打卷的亚麻籽色的头发。
又看了看祖传的时钟,时针已经快过八点。
“不行!”她着急的换上大衣,披了斗篷,点起珍贵的煤油灯,又把灯平稳放进同样珍贵的玻璃罩里,也不管洗澡水了,急忙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