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么快能从对方手里得到一把刀,这和我突然袭击让他们没有心理准备有着莫大的关系。
然而现在对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下一把刀显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取得。
想到这里我心理有些发愁。
一把刀和两把刀,对于擅长使用双刀刀法的人来说可不光是数量的问题,而短剑虽然可以勉强一用,但是剑和刀的构造不一样,如果按照同样的使用方法,招数无论速度还是威力都会大打折扣。
……算了,总比没有好。
我安慰了一下自己之后,伸手摘下了刚刚被我击败的人的面具。
果然不是王红袖。
想到这里我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松气的时机有点早了,只不过确认了一个人而已,后面还有四个同样戴着面具又使用着相同的薙刀刀法的人呢。
此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既希望王红袖在他们几个人之中,因为这样起码王红袖还活着,我还能见她一面,但同时我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因为这就代表着王红袖欺骗了我。
现在期望这种事情也无济于事,只能在接下来的交手之中挨个确认了。
被我摘掉面具的那个人,此时面如死灰,就像是知道自己要死了一般。
“你干嘛这么难过的表情?”我不解地问道,“要知道我可是没打算杀你的啊。”
毕竟她已经没了武器,后面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这时其他小队的成员解释说:“被摘下面具被人看到真实的面孔,就已经是死了,她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进行特殊任务被训练的人,被人知道真实面目就代表着我们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后面也是面临被组织追杀的命运罢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件事对我而言怎么样都好,毕竟是他们自己选的要进入这种组织和小队里面来,再怎么可怜,之后为了确认我想知道的那件事,还是要挨个摘下他们的面具来的。
这之后很快我们便打成了一团。
这实在是一个很有特色的战斗。
战斗的双方都没有想要杀死对方的意思,他们是为了要让我继续当他们的人质,而我则是为了确认他们面具下的面孔。
明明我们都拿着可以让人致死的武器,也都心中充满了杀意,却采用这种打法,还真是乱来。
我仗着气功比较高强,便采取了缓慢战斗的对策,毕竟我手上拿的也不是自己擅长的武器,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所以还是打慢点求稳比较妥当。
打了一阵子之后,我又和他们一起感到了焦急。
对方的攻势着实摸不透风,这让我半天都没找到下一轮进攻的机会,如果拖得时间长了,难免会让其他的这个组织上的刺客察觉到并赶来支援。
而我则是轻功和气功都更胜一筹,对方一时半会儿连我的衣襟都沾不到分毫,支持这种刀法也需要不小的体力,时间长了如果还没人来支援的话,他们体力耗尽就输定了。
这就造成了时间无论对于我还是对方来说,都是个不利的因素,但是偏偏我们还都只能采取这样的战斗方法,你说气不气人?
“换阵势!三个人进攻,一个人休息!”
其中一个人说了这句话后,就退到了后方。
这就实在是棘手了,毕竟我占优势的本来就是靠着气功撑着的体力,对方眼下却采取了这样车轮战的战法,让每个人都隔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一下,我的优势顷刻间便荡然无存。
这实在是个聪明的办法。
眼看局势变成这样,我心中忍不住感到焦急,如果真按这个人说的办法来,横竖我都是一输。
想到如果等眼下这个人休息好了,和别人交换之后,这四个人的攻势想必会更加凶险,我咬了咬牙,做好了一拼的打算。
我一边打着,一边后退,做出一副败退中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等待自己靠近城墙的时候,好不容易退到了这里,我突然运起身法朝着墙壁上跳了过去,同时借力朝反方向一蹬,再次跃起的高度足有一人来高,我借着这个势头冲到了先头三人的头顶,使出一个从上向下的招数“花落谁家”,刀势如雨点般洒落,笼罩在他们的头上。
可惜虽然对方不及反应,但是他们这套薙刀刀法着实厉害,很快便回防了,我这一轮抢攻只破坏了其中一人的武器,造成一人战斗不能而已。
这一招被抵御之后,我的身体便浮在了半空中,对方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么个把我当成活靶子的机会,剩下那两个人纷纷挺刀刺了上来。
然而我却并没有被穿成血葫芦,而是站在了对方的刀尖上。
我的“蜻蜓点水”身法连王红袖的刀法我都能站得住,眼前这两个人明显刀法还不如王红袖,我站上去自然没什么问题,有了之前那一次的经验和心理准备,这一次又是生死关头反而平添了我几分冷静,自然没什么问题。
我立马顺着对方刀柄跑到了他们的眼前,一刀挥出,砍在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上,那人吃痛,薙刀立马落地,我也借此踢着那人肩膀缓落在远处。
这时候,我担忧的事情发生了。
我这个战术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一开始诱敌退到墙边,也不是跃起的这一刹那的浮空时间怎么样才不会被人当做活靶子,而是落地之后的一刹那,我便陷入了之前那个休息的人和刚才前锋中的一人的夹击状态之中。
原本我还以为第一招“花落谁甲”能解决掉两个人呢,哪知道并没有这么顺利,还是让这种态势发生了。
虽然此时我已经找了个时机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薙刀,并削成了趁手的长度,可以使用我顺手的刀法了,但还是免不了要担心。
对方显然发觉了这是收拾掉我的绝佳时机,只见这两人当时一前一后举刀朝我急冲过来,我赶忙使出“蝶舞”战法,反拿双刀拆解,可是这一前一后那是那么好拆的,我后背又没长着眼睛,一个不小心我就有可能中招。
果不其然的,很快我的防御就被突破了,最开始休息的那个人恐怕是因为有着比较好的体力吧,加上后来我也发现她的招法也是五人中最好的,率先一刀捅进了我的身前。
我大吃一惊,连忙举刀横档,想着至少要护住要害,谁知道这一刀竟然架了空……不是因为我没能护住自己,而是对方的薙刀在快要攻到我身上的时候突然转了个向,刺向了另一名本该是她队友的人身上。
这是闹得哪一出?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这人行动倒是颇快,趁着自己友方受伤错愕不已的功夫,突然横起一刀将对方的首级就这么看了下来,接着又是刷刷刷三刀,将另外三个自己的队友也都砍了头,甚至是那些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家伙……
可是我还没确认他们的面孔,没确认他们是不是王红袖呢!
“你!”
我指着对方的脸,或者该说我指着对方的面具,想要咒骂她,却见她忽然将薙刀扔在了地上,又摘下了面具说:“我投降,可不可以保我脱离组织啊?”
她的脸……这些时日里我无数次在梦里梦见过,也无数次因为它惭愧地从梦中惊醒。
“王红袖?”
我惊叫道。
这实实在在就是王红袖的脸。
还有这刀法,这身形,不是王红袖又是谁?
但是回忆起她刚才杀那几个人的狠毒手法……我却有点不敢认了。
“王红袖?”那人也愣了一下,“哦,你认识她啊,那就好办了,不过不好意思,我不是她,我是她妹妹,叫青兰。”
“你骗人,王红袖的妹妹怎么可能不姓王。”
“谁说王红袖姓王了?”青兰笑着说,“应该说王红袖本来就是假名,我们姐妹本来都姓青,她的真名叫做青莲。”
王红袖真名原来是青莲吗?
可是她为什么会有一个在刺客组织的妹妹?而且干嘛要改名?我可不记得神学部是和道教还有佛教一样,想要进去的话还需要改个法名之类的称号,再说了王红袖这个名字也不像是法名,倒是那个本名更像一些。
我还没将这些问题整理好问出来呢,就听青兰说:“你啊,当真是被我姐骗的有些惨,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啊。”说着青兰叉起了腰叹了口气,像是对我甚是无奈地样子。
王红袖……骗了我吗?
虽然隐隐有这种感觉,无论是王红袖死前为何没有半点使用武艺挣扎的样子,以她那刀法想要防御上百个回合,就算是顾子轩想必都是没有办法的,而且为什么别人偏偏就要在她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杀她,又干嘛要挑她来杀……
但是我却怎么也搞不懂到底她瞒了我什么。
我更希望此时现在青兰就是王红袖,这样在我眼前的事态就会简单上许多了。
大不了就是王红袖就是这个组织的原刺客这种事情而已,比较起来,她也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只要她还活着,我就能原谅她。
“对了,你既然和我姐姐认识,想必能帮我这个忙吧?好不好嘛,帮我脱离组织吧,姐姐死后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呆了。”
眼前的这个青兰,虽然神貌都和王红袖一般无二,但是,她不可能是王红袖的,王红袖不可能这样子对我撒娇。
听她所言,王红袖还是死了……吗?
总觉得还是有哪些线索的齿轮和我脑海中的怀疑咬合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