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兽人凄厉的叫声中,安瑞尔重新朝着洞穴的深处走去。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快点离开这个恶臭的鬼地方?
是觉得自己作为小队中的一员,作为一名冒险者,就算只有一个人也要把任务继续完成下去?
还是说只是心情不好,看这些丑陋的黑兽人不顺眼,想要再用它们宣泄一下?
如果询问的话,安瑞尔大概会稍加思索,对你礼貌又略带羞涩的微笑,然后给出这样的回答:
“是感受哦。抛开一时间难以跟你们解释清楚的新能量主义,简单说就是……我现在想这么做,然后我就真的这么做了。就是这样,我是个很单纯的人呢。”
————
“巴卡!巴卡!斯塔利索地达!股多利卡!”
“度里达!多诺,戈尼米啦!”
几个黑兽人一手拿火把,一手拿短刀,像一群迷失的探险者,在不远处来自同类的嘶哑叫声中慌张地转动脑袋,恐惧着周围的黑暗。仿佛是在担心有什么比它们还丑陋狰狞的东西悄然出现在它们身后,张开嘴,随着一滴粘稠口水的落下,迸发的内颚一下子穿透它们的脑袋……
不错的幻想。
安瑞尔捡起一块石头,朝另一边扔了过去。使用的力量控制的还不错,石头碰到岩壁再落到地上发出的响动听起来像是不经意的。这很好的吸引了这几个黑兽人的注意,让它们对着那里发出一阵惊慌的难听怪叫。
“喂,这可是你们的巢穴,你们的家啊。有必要这样吗?”
低语着,安瑞尔无声的来到一个黑兽人的身后,杖剑斜刺进它圆鼓鼓的肚子,不等它发出声音便一把推开它,将杖剑挥向其它黑兽人。
没有波折,周围的黑兽人一个个油尽灯枯地安静了下来,这几个黑兽人便接替它们,张开嘴巴成为了这黑暗世界里的新的“蜡烛”。
痛苦在它们扭曲的脸上以更加扭曲的姿态呈现,带来一种微妙的感觉,难以形容,但要是有一个画家可以具体地将这一幕描绘出来,尤其是这双本意服务邪恶,此时却充满了痛苦的暗红色眼睛,这样的一幅画应该会价值一千枚环币吧。
不过……现在好像已经足够了。
“谢谢,你们可以闭嘴了。”
安瑞尔斩下了这几个黑兽人的脑袋,揪着脑袋上稀疏的毛发,把这几颗脑袋一齐扔了出去。
黑兽人的脑袋从斜坡上滚落,最终在几双铁甲战靴的前面停了下来。低头看着这几颗同类的脑袋,就算是部落中最高大强壮的近卫,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异常凝重。
在滚落的脑袋之后,安瑞尔不再隐藏,缓缓走来。
四个全副武装的黑兽人近卫,在它们身后就是头戴骨制王冠,手握血色手杖的黑兽人酋长。没搞错的话,这五个就是整个黑兽人部落里最后还活着的家伙了。
终于要结束了。
“嘿,准备好去重新投入到能量的运转中了吗?”
安瑞尔用杖剑指着躲在近卫身后的黑兽人酋长,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黑兽人酋长如同拉夫罗海马一样耷拉着两腮的长脸一阵抽搐,不知道是在愤怒地咬牙切齿,还是在恐惧的哆哆嗦嗦。它也举起它的手杖指向安瑞尔,口中发出难听的言语,两个黑兽人近卫收到命令随即吼叫着朝安瑞尔冲来。
身高达到正常人类的水平,体格健壮,身穿盔甲的黑兽人近卫无疑要比个头矮小的普通黑兽人难对付的多。
安瑞尔聚精会神,紧张,但并不害怕。因为自己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先假意用杖剑招架,等到黑兽人近卫接近到合适的距离,突然拿出来自小队中某位冒险者的弩。按下扳机,射出的弩箭瞬间穿透了一个黑兽人近卫的眼睛,直接破坏了它的大脑,终结了这个如野牛般狂奔而来的家伙。
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
安瑞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空弦的弩扔向另一个黑兽人近卫,在它用武器格挡的同时,杖剑直刺向它握着武器的手,顺势一划,轻松把它的手掌割裂,它手中的弯刀连同两根手指一起掉到了地上。
这样就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在黑兽人近卫的悲鸣中,安瑞尔心里又冒出了恶趣味的想法,他几乎是当着黑兽人酋长和另外两个黑兽人近卫的面,一点一点把这个家伙肢解。
“轮到你了。”
安瑞尔震落杖剑上的污血,剑尖再度指向黑兽人酋长。
黑兽人酋长松弛的长脸又是一阵抽搐,马上转身带着部落里仅剩的两个黑兽人近卫逃往洞穴的更深处。
那好像是一条单行的死路。
安瑞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很快就追上了。
这里应该就是整个黑兽人巢穴的尽头了。
面前是一扇缠满带刺荆棘的粗糙木门,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心理准备,安瑞尔寻常的伸手的打开了它,当看到其后景象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这里是……
安瑞尔的耳边似乎重新响起了之前在酒馆打工时听到的一段来自冒险者之间的对话:
“嗯……你知道黑兽人比起白兽人棕兽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黑兽人更聪明,更狡猾,更邪恶?”
“是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说法,但这也只是大家都知道的说法,事实远远不只是这样。”
“还有什么?”
“脑子。是那些黑兽人的脑子。它们的脑子都有问题,它们都是天生的疯子、变态、神经病,它们每次出现都会抓走能抓走的所有人,用来生育,作为奴隶给它们干活,但更多的……它们会折磨他们,把他们变得不成样子,直至死去。黑兽人这样做没有理由,单纯因为它们的脑袋不正常,这能让它们感到快乐。黑兽人的刑房……我刚刚不幸的见过了,在那里面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那些仍然活着的人,他们……那真的……你没有办法想象。”
眼前,在这扇荆棘之门后面,安瑞尔所看到的,就是那位冒险者所说的,黑兽人发泄它们可怕欲望的刑房。
被以各种可怕方式折磨过,已经无比扭曲的人类形体,如果不是仍留有某些特征,几乎无法分辨出他们原本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