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清香于那微风和畅的室内熏陶耳鼻。
目视着甘甜入梦的小家伙,雪秋柔静坐桌前,并用灵甲裹臂的胳膊倚靠在平坦光滑的桌面。
而冰肌玉骨的小脸在玉手抵着腮部的动作恰是一番灵动的美。
雾鬓风鬟,青丝飘逸,孑然一身的女子倚着仪静体闲的姿态静坐屋内,不为别知,只愿欣赏这短暂而宁静的温馨……
呼~呼~
微风拂晓,亦是携着那远春的柔情点缀着男孩脆弱而坚强的心,往日的记忆也宛如惊涛骇浪冲击着属于他的灵顶。
“不要啊!”似有蒙尘落定惊坐起,年幼的安然目睹平生所思,心跳节奏起伏不定。
“醒啦?小家伙!”就在此时,甜美如鸟雀的声音萦绕耳畔。
“这是哪里?”
“这是雪涟峰!”
“雪涟峰?那…我没死?”目睹四周依可巡视的房樑与挑眉而望的白樘篦,封安然激荡的内心因室内安详稍有平歇。
“是为师救了你!”
“你救了我?”循着那甜美声线,封安然的视线游神若离般飘至身前不远处一名女子。
只是侧目观望,眼前看似不过二十芳龄女子的容貌与气质却已深深烙印在安然那颗澎湃火热的心。
翩若惊鸿的体态亦是沉鱼寂静的端坐,青丝鬓发的垂落亦是顺风柔然的飘絮,而那皓齿明眸中所饱含的温情使得纵然深处陌生居所却仍能感受一丝亲情。
“谢谢……仙子!”封安然不知如何言语,但年幼的教养让他深知对于救命之恩,应涌泉相报。
可现今自己一无所谓,仅剩的谢谢恐怕也是唯一能拿出手的,如果可以若等安然闯出一番成就或许能报答今日之恩情。
然而还不等他那思酿许久的话脱口而出,眼前如花似玉的仙子抢先一步道:
“不必言谢,从今日起,你便是雪涟峰唯一首席弟子,而我是你的师傅!”
短短一句话,震煞安然:
“首席弟子?师傅?雪涟峰?”
“怎么?不愿意?”见眼前小家伙目愣的眼神,雪秋柔回眸一笑道:“你可知外人欲要拜山者可有几何?”
“拜山,应不过百人吧……”言听仙子所问,封安然回想起昔日拜山佛寺的繁华之景,许久喃喃答约。
“误也,每年拜雪涟峰成千为起,数万而止,其中元婴者数不胜数,但求追寻大道亦是靠机缘,有缘者得之。”
“莫非……”
“既是机缘,你可自寻决断,如若心不在仙而在凡尘,明日午时,待那日月相交的河流处将形成一座鹊桥,你可渡桥离去。”
谈及此处,雪秋柔泛滥柔和的神情多了些许没落。
室外,风雪凛冽,银蝶飞舞,耸立冰川之地的雪涟峰情绪似与天地协同,似与万物恒生,似与那屋内女子相连。
你……会如何决断呢?
此之时,彼之时,天枢阁阁主正于三层天下棋与玄阳峰峰主相互对弈棋中局。
阁主,一身金纹色紫袍掩头遮身,虽不知其貌,但以雅人深致的行举而闻名遐迩。
与阁主并驱棋艺,并冠以九圣十二主峰,玄阳峰峰主玄穆,纵然以至不惑之年,但一身胆气却如日中天,久久不曾溢散。
“砰!死门!”
“呵呵,老夫输了!”随那玄穆一子定乾坤,扭转战局于险川之下,阁主可谓心服口服。
“既然这局已输,峰主何不再来一局?常言千秋百态,棋艺变换莫测,能从棋中感悟天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阁主之言,玄穆却是罕见回绝道:“唉,实则不然,今日赴约而来,玄穆对于那雪涟峰甚是好奇,不知预事千里的阁主可知雪涟峰之秘辛?”
阁主笑着答曰:“哈哈,峰主说笑了,雪涟峰秘辛可不正在一层?诡异榜占据其四又可不正是雪涟峰?”
“谣言勿扰,诡异榜终究是一缕浮云不见真假,唯有阁主之言玄穆方能确信。”
听到玄穆之语,阁主于那衣斗之下缓缓道出:“峰主天资聪颖,于百年登足玄阳峰峰主,对于雪涟峰不了解也在情理之中。
但有约在先,顾不能为峰主透露过多,只需切记雪涟峰,亦是峰,亦非峰。”
“亦是峰?亦非峰?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致,它的存在并非真实?”见阁主事露三分,玄穆心中猜测更为凝实,或许这便是雪涟峰神秘面纱下的真面目?
然而还未等玄穆为这谜团解析,阁主已然重新摆好了棋局,恭候下一位来者。
见状,玄穆也不便打搅,待那双手作辑后潇洒离去,唯独留下棋局中孤寂身影的阁主。
“雪涟峰,其实本就是一座不存在的峰啊……”喃喃自语下,阁主所邀约的下一位对弈者姗姗来迟。
“晚辈林鸿轩,应前辈邀约前来对弈!”
入座……
好……
此刻,新一轮的对弈即将展开,而那对弈的时间与人流却不绝于耳。
直至未旦时分,星夜繁茂,幽蓝星光点缀屋檐于那金乌雀鼎下折射出少许的水泽。
天枢阁阁主方才推开金狮中门渡步而出,此刻人烟稀少,寂静无声,阁内人流皆已居住习修,唯他一人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哥!你不是经常玩占卜的吗,能给你可爱的妹妹算一算她今后的意中人吗?”
“噗嗤,这天下修者有何人能配的上妹妹?妹妹天赋异禀,哪怕是那九皇子也固然配不上。”
“哎,哥哥就帮我占卜一下嘛,要是哥哥帮忙的话,嘿嘿,以后炸鸡翅,可乐饼一定给哥哥吃!”
“就你使坏,好好,呦不过你,让我算算你这意中人会是谁!”
哥哥果然最好啦!
………
“封?咦?怎么会只有一个字,难道出错了?”
“哎?!哥哥的占卜也不灵啊,哼!”
缤纷多彩的回忆总是于那夜深人静的前门荡漾,可须知,仙道有别,逝者已逝,又当如何。
每每忆起,阁主心亦如刀绞,若有垂涎之志,又怎居天枢阁,但人尚有力竭,修者又怎当逆天而为?
唉……唯美酒度日,荒废因时可解伤痛!
甩下此豪言,那白日渊博与高雅之举的阁主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买醉畅饮的酒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