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的中午，名叫伯明翰的年轻柜台专员在完成了下雨前最后一单的交易后，百无聊赖的趴在工位上，把玩着刚从一个一脸贱笑的拾荒佬手中收来的一根柱状带孔义体。
他翻过来覆过去的检查着，他接受的估价培训里没见过这种东西，对潜在的估值过高带来的不安感环绕在他的心头。
“啊啊。。要是老叔在这儿就好了。。嗯，如果疤脸在的话应该也能估出这玩意具体值多少钱。。。”
倾盆的大雨与连绵不绝的雷声让伯明翰认为今天不可能再有人过来办理业务，正当他打算遥控关闭大门，回到休息室睡一觉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嘿，我。。我还有业务要办理，先别关门！”
萨兹连滚带爬的跳上回收所的台阶，在防爆大门关闭前，一个飞扑扑进了回收所的大厅。
“靠。。我的老腰。。。”
萨兹揉着有些闪到的腰椎，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自己背上的袋子甩到了地上，无论是硬物的轮廓还是金属沉重的叮咣声都代表着其中的金属物件数量之多。
“来业务了，这一袋东西就是。”萨兹拖着袋子走向柜台“等等，你手上那个是什么？”
伯明翰看见萨兹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定，疑惑，不解，恍然大悟，最后再是一副憋笑一般的表情，于是开口询问。
“你知道这个义体是什么吗？我只看到了它有一个通用义体接口，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伯明翰翻来覆去的把玩着，随着这根金属管的翻动，萨兹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你手上的那个，是大钢炮的怪物巨X系列，原谅我，我真的没法在看到别人拿着那种玩意把玩的时候绷住。。。”
萨兹笑的有点喘不过气，直到在一连串呛到咳嗽声后才停了下来。
“卧槽！”伯明翰像触电了一般，抛开了手上拿的那个东西。
“你先等下，我去洗个手先，洗完就来把业务做了。。”伯明翰仓惶的逃离了尴尬。
一支烟过后，弹掉烟灰的萨兹一脸愉悦的看着伯明翰跌跌撞撞的走回柜台，随后他把那一袋金属零件搬到柜台的收货口放了下去。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但实在没忍住。。”
“没事。。”
伯明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为了让自己不再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他立刻拿出零件开始鉴定价值。
过了一会儿，萨兹的观察伴随着伯明翰拿出了一张报价单后结束了。
“嗯，看来你老叔没少栽培你啊。。”
萨兹看着单子上与他常年累月对废料与旧货的估值经验基本相符的数字，喃喃自语。
“请把线缆拿出来，付完账这一单业务就完。。”
“呃，我是有什么没做对的地方吗，我记得培训手册上是这样写的。。”伯明翰看着扶额的萨兹，心里有些奇怪。
“没，只是惊讶你叔没跟你讲这个。”萨兹打断了伯明翰的疑惑，长叹了一口气。
“我的神经和义体的兼容都不是很好，除非是特别定制的，或者给我做了什么生物改造，否则现在的我都几乎没法用任何义体，哪怕是比较基础的内构系统。”
萨兹把自己的储蓄卡拿了出来，放到了伯明翰拿出的那台支付机侧面一个不显眼的凹槽之中。
“像我这种家伙，没准哪天运气不眷顾我的时候，就躺在垃圾堆里咯。”
伯明翰看着面前的男人苦笑着，将储蓄卡小心翼翼的揣回了衣兜里，起身，随后消失在了雨幕中。
.........
“我回来了！”
萨兹敲响门牌，随后走回自己的房间，点燃了篝火，枕着白鸦的大腿沉沉的睡去，老实说，这是他来到废弃区之后靠过的最柔软的东西了。
没有玻璃的窗框徒劳的抵抗着滂沱的大雨，湿冷侵蚀着房间内的一切，但这一切皆在篝火旁截止。
火苗劈啪着舔舐着木柴，略显沧桑的青年嘴角久违的泛起了一丝纯净的，不带一丝欲望的微笑，萨兹做了个好梦。
曾经父母还在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曾经卫星城的城区中的日子，那时候的他可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
当时的自己还能在生日的时候吃到自然的食品，他的味觉还没被改造到吃什么都跟嚼蜡没区别。
那是萨兹所经历过的最美好的日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萨兹，他揉着稀松的睡眼，篝火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燃尽了，雨后寒冷的空气透过只安装了窗框的墙面渗入。
萨兹打了个哆嗦，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已经烤干的斗篷披回了自己身上。
“基拉尔，啥事情这么急找我，扰人清梦可不是人该干的事啊。”
萨兹一遍抱怨着一边打开了房门，
“得嘞，你小子多半又是在做不切实际的发财梦了”基拉尔看着勉强满脸怨念的萨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个好消息，你要听么？”
基拉尔把自己的宝贝霰弹枪抗在了肩上，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武器，是曾经一个友人赠送的礼物。
枪管上刻着的赠语格言在萨兹手中小灯昏暗光线的反射下泛着细微的荧光。
“时不我待”
萨兹不由自主的悄声念出了上面的字符。
“啥？你说。”萨兹在听到基拉尔的话后精神了些许，停下了自醒来后一直在把玩白鸦发丝的小动作。
“我找到与你接那个赏金有关的家伙相关的信息了，他最近会参加个可能是白老鼠们背着他们主子举办的会议，但会议地点还不明确。”
“我想，那些老鼠们据点里的电脑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在意识到基拉尔说的话代表的意义后，萨兹笑了起来。
该走了，去做该做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