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周围冷冷清清的。
原本很热闹的小吃街空无一人，地上零星散落着用过的纸团和油纸袋。
霓虹灯闪着，天上的全息投影广告正推销新型的全自动步枪。
袅袅的烟气从前方的小吃摊中缓缓冒出，裹挟一股骨汤的味道扑面。
我走上前，一名大叔坐在摊位间。
“面条，还买吗？”我问道。
“买的。”大叔抬起头，放下手上的手机，“要什么面自己挑，牌子上都有。”
“就骨汤的。”我将手环在扫描器上贴了一下。
面条做好的速度很快，老板很实在，上面放了不少肉。
边上大楼的显示屏切换，放出实时新闻。
“重要通知：于艾穆3089年11月17日1点13分，重大贩毒集团冰雹已被剿灭，涉案人员已尽数击毙，首脑张阿嬷死亡……”
新闻的播报声在空中回响。
“小姑娘，你是警察吧。”大叔收拾着灶台。
我没有回答。
应该是藏在衣领下的警徽被看见了。
“多亏了你们这些警察，这些罪犯才能得到惩罚。”他擦着锅，眼睛看向新闻的报道。
“在此次行动中，代号为“银鲨”的警员表现突出，再次展现了它无与伦比的枪械技术，确保了行动的成功……”
画面上，带着鲨鱼面具的人拿着一把狙击枪正在射击。
“目标21。”
“命中。”
“目标23。”
“命中。”
“目标35。”
“命中。”
……
刺耳的电磁声在镜头中作响，听不出男女的电子音不停说着命中。
我把碗中剩下的面条吸光。
“这个警察真厉害，十次报道有九次都是特别通报它。”大叔感叹道。
“它不是什么好人。”我站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
确实，这种人不配。
杀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我扶了扶身后装着狙击枪的箱子。
瑞秋，你真是个混蛋。
今天又杀掉了32个人。
掏出家门的钥匙，拧开带了灰尘的门把手。
一个月没回家，家具上都有淡淡的灰了。
我放下箱子，把外套脱掉。
毒贩，也是人啊……
我走到日历旁，记下今天的数字。
共758人。
今天杀掉的人中，有一大半都还没成年。
这些毒贩们拖家带口，然后全死了。
但，我不杀掉他们，那些死去的警察和被害的民众怎么办？
吊顶灯发着光。
打开箱子，冰冷的枪静静的躺在卡槽里。
我拿出润滑油，涂试每一个部件。
六十多个部件，全部保养完应该就天亮了。
天亮了，心情就会好一点。
明天的表彰会，照例缺席吧。
啧，弹膛里还有电磁粉末。
磁击装置的能量块要换了。
耳边只有嗡嗡的空调声和金属零件的轻微撞击声，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当人造太阳的第一束阳光从窗户里投射进来时，零件也开始闪闪发光。
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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