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掩盖着那些事,门轻叩了三下,随即推开,我抬起头。
“老吴?”我问道。
吴正英点头,示意我先别说话,对着门外的四人说了几句,他们走了出去,似是被支开的样子,随后他关上门,拉上帘子。
“这一周委屈你了。”他说,“大学方面帮你打过招呼了,还有一些别的都帮你安排上了。”
我摆摆手。
“你知道我其实不关心这些。”
他走到我办公桌边,抠下抽屉底下,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的位置。
“上面的意思。”他说。“好在我知道你一向话不多。”
我摊开手。
“这届不行啊。”我说,“想从我这边套点料出来,又不敢直接审我,弯弯绕这么大一圈让我写东西,”我伸手扣下**,捏碎,扔到垃圾桶里去。“笨蛋可进不了这栋大楼。”
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查我可以查那个游行事件和私下会面敌军首领,这两件事我都是违规办事的,要给我定罪很容易,偏偏查什么我藏得严严实实的,这玩意如果不是我真的想说,没人能知道。找人辅助我也找不到更好的,找什么当事人来帮忙。”
吴正英拉起窗帘。
“退休的干部逃不掉被查老底,你知道的,对你和对叶的查账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他们费尽心思,想在你们所做过的事,甚至吃过的鸡蛋里挑出骨头,然后罗织罪名。他们一开始确实想抓那两个案子,很可惜,35年的游行事件和55年的会面事件党里都是下定论的良性事件,有别有用心者提起来,马上被我逮了关小黑屋去,抓了一两个愣头青之后他们也不敢再造次。查到最后,除了这件遮掩严实甚至因此离职的行动,他们什么破绽都找不到。”
我摊开手。
“我拿的工资比我这个职衔应该拿的低很多了,这还想要我吐东西出来?我把祖屋让给他住咯。”
我指指放在一边的,由我学生写的报告。
“所以这份报告也是他们授意要她写的?”
老吴摇摇头。
“资料是巧合下送给她的,能写成这样有些出乎意料。你的加密手段足够高效,留存在档案里随着年份解冻的资料几乎无法破译,只有每场行动的行动报告,也合法合规,所以他们找不到任何能给你定罪的地方。”
我伸了个懒腰,把写好的内容递给老吴。
“他们四个还不知道吧?”
我用的报告记录是回声3-2,一个早就查无此人的代号,所以他们不可能知道是谁加密的文档。他点点头,验证了我的猜想。随后接过文件,开始看,而我则扯过下一张办公纸,开始写他的汇报。
对军工厂行动一天后。
“联络请求。”梅里克把平板交给罗根,后者取过触控笔,按了几下,例行公事便接了进来。
“回声呼叫幽灵,”黄乾川在那边说,“战术系统上传了一份由技术部门破译完毕的报告,你可以看见。”
“幽灵收到,”罗根点了几下,“我正在看。”
通讯静默了一会,罗根的触控笔在上面圈圈画画,标注相似性和可能性。梅里克拿来另一个平板,也开始看这份资料,随着他目光向下,他的表情发生着极为丰富的变化。
他们两个几乎在同时看完,
“喔,罗根,”梅里克说,“这次的对手这么大?”
罗根关掉资料,点了几下,把梅里克也接进频道。
“是的,”黄乾川不知道怎么称呼梅里克,“你们应该更加谨慎。”
梅里克笑笑。
“虽然我们三个会被认为是外国雇佣兵,但是其他人则是实打实的来自你们国家的特工,一旦发现,牵涉很广,会很难做。”他提黄乾川把想说的说了,那边的黄乾川也以笑声回应。
尴尬的气氛以罗根恰到好处的加入了对话为终止。
“所以,下一步是什么?”
黄乾川动动手,同步了战术系统早已打开的全球地图。
“我暂时不想贸贸然的让你们进入敌人的领土。”他在中欧点了一下,放大,“但我需要你们在外围侦查。”
他画了一条线,梅里克看到,是从塔林到但泽的一条很长的线,这条线不是已经荒废的红黄区就是已经归属德意志民主共和国。
“抢来的和难民多的地方,最容易拿来做点暗戳戳的事情。”梅里克看向自己的机械手,“我们也做过。”
黄乾川的声音变得很满意。
“挺好的老吴,找的帮手能理解我的意思。你们有10小时甩掉可能盯梢上你们的内务部,休息得当,然后就出发吧。”
他按掉这边的通讯,接通了另一支通讯,连向国外。
“回声呼叫,狩星者。”
女声传来,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资料弄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黄乾川从电脑里提取了洛萧寒发回来的报告,传到系统里,系统自动传给那一端的那人。
他说:“她很好,只是南极很忙,不是在冬眠节约资源就是要不断开发空洞。”
通话那边沉默了些许时间,以一声长叹划为休止符。
“雨人呢?”
黄乾川看看墙上的挂钟。
“一个小时后我会把发给你的东西发给他。从知道我们这边和南极有交往之后你们两个就开始做一样的事情,有些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想把这事一起做了,想想还是算了。”
那边又沉默了。
我当然不会把我用人家弱点去交换情报这种缺德事写出来,轻描淡写的以第三组特工的报告作以掩盖。抬起头,老吴已经阅毕了所有报告。
“按你这个春秋笔法下去,我相信他们还是什么都找不到。”他很安心的笑了笑,正欲离开,我招了两下手。
“我这两天会有个客人来,瑞恩斯他们应该是差不多要到了,坤海未必一个人招待的过来,你去照顾一下。”
坤海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吴点了点头,似乎在知道我在想什么,随后推门离去。前后脚的功夫,他们四个回来了,我把手写的稿子递给杨杰,让他帮忙输入进数据库里。走的时候要求太急,忘了打一份总的报告,省的等百年归老之后再被追查,到时候再想辩解就难了,只能说运气似乎还是站在我这一边。
枫铃帮我买了盒饭,食堂师傅和办公室的人一样,换了一茬又一茬,味道却总是出奇的相似,想必是流水线千年如一日一样生产出来的吧。
吃好的饭盒扔去和**作伴,我拿来下一份报告,还是自己的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