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人在汉诺威终于集合了,我移开手稿放到一边,抬头看钟,指针已走到子时。
写稿子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站起来,看看外面,四人都用临时拼凑的凳子当床睡了下去。我推开门,到洗手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匆匆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我很自然的醒来。枫铃为我带了个很简单的早饭,刚吃完,老吴就来了,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你的客人和他们都到了。”他说,“调查组在他们外面输入的同时看到了你所写的每一个文字。”
我摊开手。
“我就像在作供一样兢兢业业,生怕那里有点纰漏给他们逮喽。”
他看完报告,顺手拿了就给了杨杰,我无意中看了眼窗外,却发现杨杰看报告的眼神里有一丝些许的怀疑。
也许是我疑心太重了,眼下,得尽快完成报告。
德国任务 第一行动周 第四天
前一天晚离开安全屋通过地道前往郊区的杰式卡和程章赶早进了城,在下城区找了间三室两厅的屋子租下,当然他们分房睡,之后的观察对象则单独住在一间。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和下城区小区里的居民们拉了拉简单的家常,他们都对杰式卡的防风帽表示好奇,杰式卡含糊的用脸上有伤代替过去。
但回到家,面对程章他还是有点不自在。钻进房里,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他伸手,把防风帽摘了。
几乎无时不刻都得戴着头罩,这对于之后的行动也不是很顺利,不如索性直接坦白,他站起身,想推开门出去,却听见程章关上门的声音。
算了,还是继续保持神秘感吧。他站起来把门反锁上,然后往床上一倒,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做观察的两人节奏突然一下放缓了,但对另外十个人而言,事情依然紧张。
幽灵让剩下的三队人重新打乱成三组,三班倒的盯着孤儿院,他自己早上去了趟下城区,趁着杰式卡他们在拉家常的时候在女儿卧室里装了摄像头。巧是很巧,这天早上有一个上城区来的新夫妻领走了一个孤儿,第二小队提前接班,统计了一下还在里面的孤儿数量,第一小队跟踪到这户人家的位置,十四天后他们会再来一次去验证是否正确。到了晚上,罗根让值班的第三小队在外接应,他自己爬墙到儿童活动区装了几个能把整个活动区覆盖完的摄像头,然后爬出来,没有弄出一点动静。
回到安全屋,HK416和普洱帮程章他们买好了这两周会用上的日常用品,RO635和马达已经改装好了这几天两边会用到的设备,小到针孔手表,大到长枪短炮,观察设备应有尽有。
第二天清早,杰式卡和程章回到安全屋,拿上行动组这边准备上的东西,再回了家,换上更符合下城区的服装和监视装备,然后再出门,去孤儿院。
罗根则带着战术平板到孤儿院对面就位,M16、普洱和梅里克在原来的监视位移动待命。未几,早被侵入的公路摄像头拍到了杰式卡和程章走向孤儿院。
“嘿,”罗根调侃道,“你们两不太像夫妻啊,走的近一点,手挽起来,你们是去找小孩的,又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别苦着脸。”
不得已,杰式卡只能贴近程章,挽起她的手。罗根很清楚的看到两个人的心率和血压都上升了,他笑了笑。坐在安全屋里的马达很适时的用个人频道补了一句:
“别看老大三十多了,平时心思那么重,他连女人手都没牵过呢,嘿嘿。”
颇有调侃意味。罗根盘算了一下,两人年纪相仿,现在指标相近,那另一个估计也是、他同屏打开两人眼镜和手表上的摄像头,不时地抬起头,用望远镜看着下面的孤儿院。
两人走进孤儿院,向前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前台的护士起身,隔着面纱,程章仍觉得有目光扫过,杰式卡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编造出“有难处”的理由,护士坐下,拿起电话。
“两位请稍候。”
少顷,护士站起来,领着他们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的陈设干净的一览无遗,只有纸笔,甚至没有水杯,办公室的护士长戴着面纱,领口上缝着花纹。杰式卡看了看陪同的护士,领口上没有花纹。
陪同的护工说了杰式卡他们提供的资料,那护士长便从一摞厚厚的文件里抽出一张花名册,点了一下,非常规矩的从另一摞有标记的文件夹里精准的抽出那一张资料
“两位看看这个。”她说,杰式卡拿起资料,看了下去,阅毕之后递给程章,程章看完,两人对了对眼神,很默契的点点头。
“我们就要她了。”
护士长拿起电话,打给后面,杰式卡再看看后面,前台的护士已在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不见,甚至没有发出开门的声音,他目光转完一圈,又迎面逢上程章从另一面绕过来的目光。两人再次默契的避开对眼,都不知道各自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到极值。
罗根趴在屋顶上边看昨天安的监控边偷着笑,他看见护工们从游乐区带了那个孩子到办公室,杰式卡站起身,迟疑了一两秒钟,低下身,把她抱了起来。
“艾比弗姆?”他轻唤到,全然代入到父亲的角色中,那女孩点点头,但却犹疑着看了看带她过来的护士和护士长,眼神中带着一种恐惧。罗根把摄像头切到程章的皮带上,可以清楚地看见,护士长点了点头,那女孩才显得自然。
程章起身去办理手续,杰式卡则抱着艾比弗姆缓缓往外走,他心中反复念叨这个读音酷似昙花的名字,心里已经开始担忧起下一个十四天。
罗根从屋顶上下来,迅速穿行到上城区,同样在昨晚选择好的观察位趴着,两所孤儿院的外观几经一致,但护工阿姨们的热情全然不同于之前的护士们,她们会像家人一样帮那些孩子们寻找最合适的家庭,甚至不惜得罪领养的夫妇,也没有任何去办公室面谈的步骤,所有的事情都在大堂里完成,偶尔有几个老护工零零散散的带着登记表进办公室,恐怕是用来存档的。
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他离开监视点,对着无线电。
“晚上我得进去点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