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月的概念化,它的非常识性消退,可以被阻止吗?”
虽然到目前为止的一个多小时内,两人已经经历了很多(指收了一个女儿),但他们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心。
“唔,我不知道,爸爸。”银姬低着头,有些失落,“对不起爸爸,银姬好没用……”
“别这么说,小银。”少年连忙蹲下来安慰自家女儿,“你刚才,可是成功地救了我和你妈妈的命哦,小银已经很棒了!”
一番哄孩子操作之后,终于是把银姬的情绪稳定下来了。美宵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对以后家里谁当爹谁当妈打上了一个问号。
总不能让银姬有两个妈妈没有爸爸吧……美宵心里直嘀咕。
“那,小银你为什么要把我们拉进这个世界,这个神社里呢?”美宵问道,谁料想女孩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把爸爸妈妈拉进来的哦。”
“?!”绵月夜晴心里一跳,看了看美宵,她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不是你干的?”
那,会是谁啊……少年的心里升起一阵凉意,难道说,在一颗星球的概念化身之上,还有什么更加高级的存在,正操弄着这一切吗?
“小银啊,你知道,是谁把爸爸妈妈带到这里的吗?”奥野田美宵俯下身,声音有些颤抖。两人都不愿意去想那些更高位的家伙,因为那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存在。
“唔,银姬知道哦。”女孩轻轻说道,“但是银姬不能告诉爸爸妈妈。”
“……嗯,我知道了。”少年沉默片刻,轻轻一笑,将女孩抱了起来。银姬的瞳中,倒映着少年关切的面容。“爸爸,不生银姬的气吗?”
“不会哦。”绵月夜晴的嘴角微微勾起,奥野田美宵也走了过来,两人一同抱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儿,“你是我们的女儿,我们怎么会怪你呢?”
少年是真心的喜欢这个女孩,看到她,绵月夜晴的内心就会产生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体现在行动上就是少年和女孩的肢体接触几乎一刻都没有停下。
至于奥野田美宵,她在知道少年对女孩的感情不过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后,就放下了心,也以母亲的角度去看待银姬。果然,这样一来女孩在美宵看来就顺眼多了。
“如果这里还有什么异常,那应该就是这些柱子了吧。”少年走向了那根刻着自己母亲名字的玉柱,手掌在上面轻轻抚过,似乎想要再次感受到自己母亲的温度。
但是入手的,只是玉石冰冷的凉意而已。
“我看不明白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奥野田美宵抱着银姬走到他身边,端详起上面的文字与浮雕。与少年不同,她完全不明白这些事物代表了什么。
怀中,银姬张了张小嘴,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这些文字,都是地面上各地的神话中存在过的月之神。”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它们与大殿中央的那个宝座的距离,应该代表了这些月之神消亡的时间。”
少年指了指刻着“月读命”的柱子,只见它到宝座的距离,是所有柱子中最近的。
“消亡?你是说——”美宵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声音随之颤抖起来,“这些月神,都是因为概念化,而消失的?”
“我想,神明的存在,一定不只是作为某种事物的权能体现的。”绵月夜晴眉头紧锁,“他们同时也是这些事物非常识性的一个锚点!”
“姐姐,我们来打一个比方吧。”
“常识性就像是一片海洋,而每一种自然产物都是海洋中的一艘舰船。最初的船,有锚点固定,不会漂流到海中。但是一旦锚点全部破碎,船就会被扯入大海,永远变成海洋的玩物。”
“非常识侧的神明们,正是固定事物非常识性质的锚点。”少年的大脑飞速运转,种种推测和结论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现在的月亮之所以在快速常识化,就是因为此世的最后一位月神,月夜见尊被月同化为一体后导致的。”
“就好像是船自己把锚点收了回去,结果导致船被冲进了大海。”奥野田美宵听明白了,同时也暗暗心惊,“这就是神明的真实吗,他们未免,太可悲了些……”
少年沉默了,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月夜见那慈爱的面容。
是啊,他当然知道,自己诞生的缘由究竟是什么。但是最后,身为神明,月夜见还是选择了让他活下去,而自己归于明月。她没有选择继续作为月神存在下去,维持非常识世界的稳定,而是选择以一位母亲的身份离开。
少年闭上了眼睛,双拳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心中的愤懑无法发泄。无论其他人怎么看,绵月夜晴都不允许自己的创造者,自己的母亲就这么被所谓的世界运行的规则抹去。
千百年间的相处,每一日的点点滴滴,都早已刻入了他的骨髓。如果是这世上有谁能让少年完完全全的相信,除了美宵之外就只有月夜见。就算她们让少年死去,绵月夜晴也会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生命。
咦?这整的美宵像是自己的妈妈一样。绵月夜晴连忙抹去自己脑中那不着边际的妄想。一旁的银姬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美宵。
原来妈妈是爸爸的妈妈?女孩掰着手指细细思考,却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妈妈是爸爸的爸爸,那我和爸爸……呜哇哇哇哇!
绵月银姬停止了思考。
“既然我们被拉到这里,说明幕后者应该有别的目的。”奥野田美宵思考着,“总不可能,就是让我们两个来领一只女儿回去吧?”
“‘一只’女儿是什么奇怪的用法……”少年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也许我们还遗漏了什么,再找找看吧,姐姐。”
“嗯。”少女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指了指某个被少年忽视了的事物,“你看,小晴,那个宝座,你去看过了吗?”
“?!”少年一愣,“对哦,那么明显的东西我居然没有去查看一下吗?”
见状,美宵意识到了问题,“也许这不是你我的问题……是有人混淆了我们的认知,让我们忽视了那个宝座!”
“但是姐姐,我们现在又察觉到了它,这……”少年一愣,之后的话语没有再说出口,因为从美宵的眼神中,二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一直在被什么东西监视着,并且他们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哪怕是现在实力取回后比先前更强了也一样如此。
少年走向了宝座,美宵抱着银姬跟在他身后,一家三口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这个看上去就很奇特的造物。
但是绵月夜晴看着它的支架,却感到有些眼熟。
“怎么了小晴?”美宵看到少年绕着宝座转了好几圈了,但目光却一直没有向上看,而是停留在下方的支架上。“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唔,这个支架,我总觉得好眼熟啊……”少年苦苦思索,试图从自己早已支离破碎的记忆中翻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突然,尘封落灰的记忆照进了一丝黎明的曙光。少年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这个支架,和蓬莱玉枝的枝条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