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我们来好好聊一聊吧。”爱丽丝笑着对二人说道,“我想这里应该是没有人会来的。”末了,她又补充道:“门我已经锁死了,不可能有人进来的。”
少年看了看四周,一阵阵冷风吹过,令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虽然这里的确没有人啦……但为什么是在天台啊?”
话音刚落,绵月夜晴便感到一阵温暖从背后包裹了自己,回头看去,发现是美宵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怎么样,小晴,现在还冷吗?”少女的声音很温柔,但是没有看站在一旁的爱丽丝一眼,就好像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是什么完全耐寒的东西一样。
“没事了,姐姐,一点都不冷哦。”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少年还是握着少女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看起来,不管此前爱丽丝说了些什么,绵月夜晴依然在贪图美宵的那一丝温暖。并且这样的习惯,今后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爱丽丝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微微一叹。现在看来,要想把“奥野田美宵”从夜晴的生活当中剔除出去,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但是,好不甘心……明明是我先来的,明明是我教给了你作为人类的知识和情感,明明……那个时候,我只是晚来了一步,才让美宵成为了你第一个在幻想乡见到的人。
我只是,晚了一分钟而已啊……难道说,这就是惩罚吗,惩罚我那时的不辞而别,惩罚我……没有从月之使者手中把你夺回来?
爱丽丝的眼睛,逐渐失去了光亮,似是沉浸在过去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又好像是在无声地痛苦流泪,在后悔,在愤恨。
少年注意到了爱丽丝的异常,伸出手想要安慰一下她,“爱丽丝,你怎么——诶?”
被抓住了。
绵月夜晴的手被爱丽丝紧紧地抓在手里,所用力道之大甚至令少年感到了阵阵痛感。她的脑袋低垂下去,让少年和美宵看不清她的神情。
奥野田美宵皱了皱眉,但本能却没有让她说出“离我弟弟兼爱人远一些”之类的话语,就好像如果那样说,就会触发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似的。
“爱丽丝,你不应该再浪费时间了,中午的时间并不充裕,对吗?”
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去劝阻。
但是爱丽丝似乎没有听到,不仅没有把手松开,反而两只手都抓住了绵月夜晴,并且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在少年的手臂之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抱歉,夜晴,伤到你了……”爱丽丝终于回过神来,但此时绵月夜晴的手腕上已经被留下了一片红色的印记,“我刚才,好像突然恍惚了一下……”
“那你这恍惚的程度还挺深的。”美宵冷笑了一声,连忙检查起绵月夜晴的手臂,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放下了心。
“……”爱丽丝抿了抿嘴唇,但终究没有别的动作。“好了,你说得对,我们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我先来讲一下我的经历吧。”爱丽丝的话令二人瞬间打起了精神,“在我身边的一切发生变化之前,我还在幻想乡里,呆在我的家中,忙着维持一个术式。”
“术式?是什么样的术式?”美宵打断了爱丽丝的话,后者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但是美宵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是让人偶师小姐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
美宵的直觉还真是准确……爱丽丝心中微叹,但在脸上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特殊的,只不过是对夜晴的定位术式而已。”
“……你一直在监视我们?”良久,奥野田美宵缓缓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而爱丽丝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非如此,我构建这个术式的目的,是为了能在你们迷失于月球的时候把你们安全地带回来。”
“虽然我的力量可能不足以做到上月面带你们回家,但我可以让其他人,比如说八云紫她们来帮忙。”
一番说辞之下,美宵倒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于是只好点了点头,没有再发出疑问。
“等等,爱丽丝。”少年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这个术式的构筑,一定非常麻烦吧。”见爱丽丝颔首肯定,绵月夜晴继续说道:“那么,它的运行机制可以简单地说一下吗?”
听罢,爱丽丝沉吟片刻,然后回答道:“硬要说的话,就是用与一个人有关的事物作为媒介,去追踪这个人的术式。”
“但是与一般的追踪术式不同的是,为了提高追踪的精确度,以及为了避免追踪失败的情况,这个术式使用的媒介一般都不是什么物品,而是‘没有实体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需要与被追踪者的,记忆之类的东西来作为媒介?”奥野田美宵想到了什么,爱丽丝点点头,“没错,我使用的,就是对夜晴的记忆,以及我对他的全部感情。”
“哦,对了,阿礼她也有帮忙哦。”
那种庞大到近乎无穷无尽的【爱】,就是少女用来定位自己挚爱的法宝。原本来说,以爱丽丝【支配】的力量,是可以轻松寻到他的位置的,但谁让少年进入的,是与【支配】等阶,甚至还要高一些的【月】之幻境,这就导致了法术在绵月夜晴进入幻境之后就立刻失效了。所以爱丽丝不得已才借助了稗田阿礼的回忆,去加深术式与绵月夜晴的联系。
【历史】与【支配】的力量融合起来,才完成了对【月】之理幻境的解析与追踪。
不过,关于【理】这一特质的说明,爱丽丝并不打算对绵月夜晴和美宵提起。
至少,现在不会。
“阿礼姐姐,也参与了术式的完成吗……”少年喃喃道,“爱丽丝,阿礼姐姐她现在在哪里啊,她还好吗?”
看到绵月夜晴急切的样子,两位少女都默默地在心里把稗田阿礼的危险度提高了一些。毕竟,两人对于少年进入幻想乡之前在外界的生活可谓是一无所知,谁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在外界发展出那么一点超友谊的感情。
但实际上,对于稗田阿礼,少年一直抱有的是纯正的姐弟之情和一些挥之不去的愧疚。因为那时,他根本无法觉察到阿礼的存在,但是阿礼却在暗中帮助了少年很多。
所以绵月夜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哦~
“阿礼她,在我们跌入这个幻境的时候,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爱丽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而且,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我们身在幻想乡,但是却被拉入了这个世界。”
“而且,为什么你们在月面上,但是却隔了一段时间后才进来呢?”
“嗯?”绵月夜晴敏锐地抓住了要点,“‘隔了一段时间’?这是什么意思,爱丽丝?”
爱丽丝奇怪地看了看他,“字面意思,就是你们两个在这个世界形成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进来的。”
“在你们进来之前,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名为‘绵月夜晴’和‘奥野田美宵’的存在。”爱丽丝的表情有些微妙,“但是昨天晚上,我的脑海中就突然多出来了一段记忆,那是关于你们两个的记忆。它告诉我,绵月夜晴是和我同桌的男生,而奥野田美宵……”说到这里,爱丽丝的表情变得晦暗起来,“则是他的女友。”
“……”少年看了看美宵,美宵看了看少年,两人同时红了红脸。
突然就对那个设置幻境的家伙好感提升了一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