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可以称得上是世外桃源,但,终归是黄粱一梦。”
“我如此设计,不过是想看看你自己的想法。是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地方度过一生,还是想要尝试一些新的出路。”
“唔,我这应该也算是推你们一把,可不要责怪我哦——我去,那个死丫头居然不讲信用!”
“爱丽丝,我们如果就这样生活下去,享受着我们平淡但是幸福安定的一生,你觉得怎么样?”
沉默了许久,少年突然问道。走在最前面的金发少女回过头来,表情有些惊讶,但还是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
“嗯……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呢。”但是她并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只是微笑着解释,“毕竟,让我一个幻想乡里的魔法使来思考这种事情,有些太为难我了。”
“幻想乡里的魔法使啊……”少年咀嚼着这句话,随即不再说话。三人的身边,不知何时已经不是城市的风貌,而是一片巨大的树篱。
这里似乎原本是一个公园,但是原本栽种了各种绿化植物和娇艳花朵的地方,现在变成了巨大的、甚至可以称之为遮天蔽日的树篱,导致整个公园都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迷宫一样。
“……如果我们之前跑了那么多趟都没看到这个很明显就有问题的地方,那么我觉得咱们还是回去洗洗睡吧。”凝视迷宫良久,奥野田美宵幽幽地说道。
爱丽丝皱了皱眉,一旁的绵月夜晴注意到了,于是问道,“怎么了,爱丽丝。”
“难道是核心不在这里吗?”
“不,不是哦。”爱丽丝轻轻摇头,表情有些阴郁,“是另一件事。”
“我刚才悄悄地让小夜落去跟着你妈妈,但是刚才我得到了消息,你妈妈甩掉了夜落,直接消失了。”
“……这样啊。”但是绵月夜晴并没有什么别的情绪,他只是抬头望了望天,语气平和,“我想,妈妈是去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了。”
“抓紧时间吧,爱丽丝,美宵姐姐……赶紧结束这一切,妈妈说了,会在家等我回去的。”
奥野田美宵拉住了他的手,力道不大,但是足够了,向这个想要寻回母亲,保护家园的孩子宣示了自己的存在。无需过多的言语,只需要“存在”就够了。
爱丽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领着两人往树篱迷宫的深处走去。
就好像,他们都认为,爱丽丝是知道路的一样。
随后,队伍又陷入了沉默,只留下脚踏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声,以及随着时间流逝,绵月夜晴那明显急促起来的呼吸声。爱丽丝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领着两人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少年知道,这是爱丽丝在帮助他们绕过危险的地方。在很多个丁字或十字路口,他都能看到另一个方向上弥漫着的不祥的黑影。
至于为什么爱丽丝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没有人去问,也没有人在意。因为他们知道,无论处于何种原因,爱丽丝·玛格特洛依德一定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夜晴,美宵,你们两个知道吗,当自己的力量达到一定阶次,无论是神秘度的提高还是实力的进一步提升,都会为其带来自己的特质,特质就是一个人本身力量的【理】,它是你自身力量的真理。”
走着走着,爱丽丝突然说起了一些事情,语气轻松而惬意,就像是在谈论什么家常一样。后面跟着的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爱丽丝似乎也没想让绵月夜晴两人回答,因为她没有给两人留出回答时间就继续说下去了,“就像夜晴,你的【理】,虽然没有人告诉我,但我想一定是【月】吧。”
“而美宵的我就无从得知了。”爱丽丝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在发牢骚,“不过,美宵原本是座敷童子,我也大概了解过,所以可能你的理会与之相关吧。”
少年看了一眼美宵,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内心的想法是看不透的。
“至于我的理……”爱丽丝轻笑,如花季少女一般活泼,如成熟美人一般妩媚,“是【支配】哦。”
“不过,它的涵盖面较广,而且需要一个个体作为‘支配’对象。所以,我的理能够【支配】的对象,便只是你,夜晴。”
美宵的脸似乎黑了一瞬,但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少年能够某些感受到,从爱人那里传来的力道突然增大了一倍。
“支配起作用的情况,涵盖了很多方面。”爱丽丝还在继续说着少年不曾了解的事情,“所以,我知道你的很多事情。”
“不过……谢谢你,夜晴。哪怕是面对这样的我,也没有厌弃、恐惧我,我真的很高兴。”
她不是从绵月夜晴口中听来的,而是从他的心里听到的。无论爱丽丝对他表现出了多么不正常的感情,这傻小子始终愿意以真心对待她,亲近她。
过往有很多,但是爱丽丝不再说下去了。因为三人的眼前,赫然是一片雾气蒙蒙的空地,而空地中间则有一个大坑,里面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光球,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它表面的光亮似乎在有节奏地律动着。
“这就是核心?”美宵远远地打量着它,“总感觉,这玩意儿就像是个,是个……”
活物。
三人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了这个词语。那样的律动,就像是生物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同样也是这个原因,三人就这么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等一等,我感觉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它好像,在呼唤我。”绵月夜晴低声说道,“这种感觉似乎出现过……”
下一刻,绵月夜晴和奥野田美宵齐齐惊呼。
“银姬!”
两人的眼睛立刻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光球,光影跳动之间,似乎能够看到一个娇小可人的身影蜷缩着身子漂浮着——
“美宵姐姐,那里面,那里面一定是银姬啊!”少年的语气急促,其中掺杂着几分激动,几分不安。少女则是喜出望外,“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过去看看吧。”
只有爱丽丝一脸懵圈,“夜晴,你说的银姬是谁,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个人的存在?”
少年回过头,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全名是绵月银姬,是我的女儿。”
说完,没有去管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僵住的爱丽丝,绵月夜晴连忙来到光球附近,但是他有些犹豫,这个光球,不知道能不能直接接触。它的表面散发着柔和的银色光芒,并不刺眼,就像是月光一样轻柔。
“【如是,我愿归于银月之理】。”
少年的口中,蹦出了这样一句话,但传入奥野田美宵和爱丽丝耳中的,却不是一句话,而是如同颂歌般的祷告。
绵月夜晴双手合十,如同心灵虔诚的信徒一般,低垂着头,双眼紧闭,口中不断念诵出两人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
爱丽丝立刻理解了现状。
“这是理的传承。”
“月,其概念如此庞大,神秘度如此之高,其理的等阶自然也是最高的层次。因此在一个地区,只会出现一位月之理的掌管者。”
“而现在这架势,夜晴他接受的,是这颗星球,自诞生非常识性以来,所有存在过的理。”
“银月,应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亦或是现在。”
PS:不发刀,绝对不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