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帆手一僵，转过头笑着说：“肖晓，真巧啊，吃饭了没？一起吃饭吗？”
肖晓手里蹲着吃完的餐盘，看着程帆和柔雅燕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听到程帆这么问，顿时有些恼火，闷闷地说：“我吃完了，你和她吃吧！”
说完，肖晓就拉着小姐妹走了，发出咚咚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怀疑下一秒地板就要被肖晓跺烂了。程帆摸不着头脑——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位大小姐啦？
这时，柔雅燕已经吃完了，她默默站起身走向餐具回收区。
程帆见了，也只好赶忙把饭吃完，跟着柔雅燕走。不过，以柔雅燕的性子，程帆虽然帮她解了一次围，但对她来说程帆只是个陌生人。于是程帆只是远远跟着柔雅燕，看着她安全到教室后，才回到高三一班。
晚自习很快便结束了，走读生九点便可以回家了，住宿生还要再待一个小时。程帆和肖晓家离学校比较近，两人都是走读。
肖晓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程帆：“待会一起回去吗？”
程帆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忽然看见柔雅燕背着书包往楼梯走去，他从座位上弹起，抓着书包就往外跑，留下一句：“你自己回家吧，我还有事。”
肖晓看着程帆跑到教室外，追上了柔雅燕，然后才放缓脚步，气得她恶狠狠地拉上书包拉链，低声嘀咕道：“谁要和你一起回家啊？如果不是程阿姨拜托我照顾你，谁管你回不回家。哼！”
而这边程帆追上柔雅燕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始终落后三米，假装自己也是走这条路回家，其实是在观察柔雅燕。
柔雅燕始终低着头走路，路上遇到人多的地方，她就快速绕开，偶尔有人多看她一眼，她的手便紧紧攥住——看起来柔雅燕的确是很害怕和人接触，只是不知道柔雅燕身上除了火灾还发生过什么。
程帆一直跟着柔雅燕，只见柔雅燕避开人群，从旁边的小路口穿进走到一条小巷子里，巷子有些昏暗，柔雅燕的身影在橘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单薄。
程帆皱了皱眉头，柔雅燕来的这个地方是学校附近有名的小吃街，但她怎么不从大街走，反而拐到这偏僻的小巷里？
很快，程帆便知道了原因——柔雅燕从小巷的一扇后门穿进一家小吃店里。程帆跟了上去，这才明白了，原来柔雅燕在这家小吃店里做兼职赚生活费。
只是...程帆看着这个单薄瘦弱的女孩坐在一张塑料小板凳上，旁边摆放着一大摞待洗的碗碟。柔雅燕手上套着硅胶手套，将碗碟放进面前的蓝色塑料大盆里快速洗着。她的速度很快，但待洗的碗碟堆积得更快。
不一会儿，柔雅燕好像是感觉有些腰酸背痛了，她直起身调整了下坐姿，但很快又投入进工作中。
程帆沉默地看着，柔雅燕好像不知疲倦一样，不停地、机械地重复着洗碗的工作。其实柔雅燕应该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兼职，起码不会这么辛苦。但也许是因为她害怕被人嘲笑，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受到过很多打击、只能找到这样一份兼职...
程帆决定帮助这个可怜的女孩，不仅仅是为了消灭那个寄生在她身体里的高级邪灵，也是为了让这个女孩以后的生活过得好一点，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
程帆没有再继续看柔雅燕工作，平常很多学生放学了会来这条小吃街买点吃的再回家，而柔雅燕刚才特意躲开人群，从偏僻的小巷里走到做兼职的餐厅，应该是不想被同校的同学看到。
程帆悄悄地离开了，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帮助柔雅燕，不过...明天要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接近柔雅燕了。
翌日清晨，程帆一反常态，起了个大早，今天上学前他得先去一个地方。
明州高中里，柔雅燕依然是低垂着头走进教室，今天同学们没有在她椅子上洒水，也没有偷偷嘲笑她，只是远远看着，还时不时嘀咕着什么。
柔雅燕心里有些好奇，但也没太去深究——昨晚小吃店里客人太多了，她比平时多上了半小时班，现在手都累得抬不起来了。
柔雅燕缩着身子坐在位置上，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眨巴眨巴眼睛。忽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柔，我仔细想了想，你可不能自甘堕落啊！和程帆那种学渣混在一起，这不是自毁前程吗？作为你的闺蜜，我可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呀。”
柔雅燕悄悄攥紧了手，听见何雨这番话，她知道何雨可不是真的好心提醒她，而是故意在告诉同学她和程帆这种人混在一起...何雨的惯用伎俩罢了。
柔雅燕假装没听见，而这时程帆刚巧从窗外经过，他喊道：“喂，柔雅燕，给你带了早餐。”然后他自顾自地走到柔雅燕面前，将早餐递给柔雅燕，嘴里还说着：“怎么一大早就听到苍蝇嗡嗡叫？”
何雨见程帆来了，想到昨天程帆威胁自己的场景，也不敢多说什么，赶忙走开了。周围原本因为何雨一番话开始议论纷纷的同学，也转移起了话题。
柔雅燕接过程帆早餐，低声说了句：“谢谢。”程帆已经替她解围了两次了。
程帆听到柔雅燕低声说的谢谢，知道自己刚才替她解围的决定果然没错，希望今晚的安排能顺利吧。
程帆回到一班时，发现大家都看着他，程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他就知道原因了——肖晓低声问他：“你刚刚真的给隔壁班的柔雅燕送早餐了吗？”
程帆啧了一声，回道：“看来大家都挺关注八卦。”
肖晓知道程帆这是默认了，心里莫名升起一团火来，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管程帆的做法呢？于是，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假装没事人一样收拾起课桌来。
一天的课程很快结束，转眼间又到了走读生晚自习结束、回家的时间了。因着程帆今早的行为，肖晓决定不等他一起回家，早早就收拾走人了。
而程帆丝毫没有察觉到肖晓的不对劲，和昨天一样等柔雅燕走了再追出去。不过，今天程帆没有尾随柔雅燕，而是先她一步到达小吃店里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