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界这样发展的话

作者:十一尾 更新时间:2022/9/17 15:33:34 字数:5775

(脑洞大开写的,其中如果有一些理论错误还请见谅。与故事的发展没有关系,也不会是在暗示什么。)

在100年前,人类御灵师们在和妖魔的全面战斗中完全败北,妖魔统治了整个世界,发展了专属于妖魔的文化,各类妖魔都前往了适合自己生存的环境中殖民。但是人类并没有被灭绝,而是作为了妖魔们方便的奴隶留存了下来,许多妖魔需要生物的负面情况作为原料来生存,而情感丰富的人类……则是最适合的“家畜”,也有些妖魔比如吸血鬼,需要人类的血液以维系生存,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人类被妖魔们所持有者,甚至其数量还成为了一个妖财力和社会地位的体现。人类承担着要么社会中最下贱,最累,最危险,最脏的工作。而且为了让人类奴隶们真正知道什么是黑暗,知道他们到底处于怎么样的惨况之中。

虽然在初期的时候,因为部分妖魔种类无度的残害人类,单纯地享受着短时间的奢侈,完全没有考虑过未来己族以及其他族类的发展。在统治世界后,原本的妖魔同盟也因为不同主张,最后演变成同盟破裂,主张可持续利用人类的妖魔最终还是打败并消灭了那些肆意屠杀人类的妖魔。他们提出要给予人类最低限度的生活必需品,让人类能够长久的发展下去。这也是非常有意思的地方,妖魔会给人类孩童优渥的成长环境,然后,再让他们失去一切,变成生产负面情绪和提供劳动力的……家畜。人类驯服动物们为己用已有数千年时间,他们的祖先恐怕怎么样想不到,自己的后代将来也会成为被奴役的一方吧?

在统称为东亚的妖魔统治区,原先的国家之间的地域区分早已失去了意义,就连不同国家的不同语言也在这个状态下成为了同仇敌忾的障碍。而且在妖魔统治者们的“巴别塔”计划下,不同母语的人类被安排到了一起工作。无法沟通便意味着连相互理解都难以做到。

但是,妖魔之间也并不是完全一气的,强大的妖魔,属于大家族的妖魔早已经掌握了大部分人类的所有权,而小部分人类则是被稍微有些实力的妖魔拥有,而无需人类负面情感也能生存的妖魔们则是前往了美洲大陆过上别的社会制度。最后剩下的是完全连一点人类所有权都没有的妖魔。那样的妖魔就只能为其他妖魔去工作,通过监管人类或者是干些其他的杂活来维系自己的生存。而人类所有权的传递方式,自然是同族之间,长辈继承给晚辈,而人类的增长率则是因为担心人类数量过多而遭到妖魔的打压。

这样的社会体系,便是多年来发展,最终逐渐完善的妖魔社会。

在一间工厂的流水线上,代号0127的少女在生产线上劳作着。她过了一个算是幸福的童年,自己的主人秉持着“人道主义”不仅仅让她的父母能够花更多的时间陪她度过童年,而且还让她接受了些教育,甚至还允许她去看主人收藏的书籍。尽管到了成年之后还是不得不参加劳动,但是只要表现的好的话,主人就会给他的人类们一些礼物,可以是一件舒适的衣服,可以是一段自由的外出时间,甚至可以是一顿美味的猪肉排。但是0127每次都选了一个看起来很蠢的决定,她选择的礼物是书,曾经的人类留下过不少的名著,少女孜孜不倦地看着那些由晦涩难懂的词语还有不曾见过的字组成的文段。那一切,就仿佛在向她讲述着,过去人类的历史到底有多么辉煌,少女无法想象,到底是在怎么样鼎盛的时代下,祖先们才能留下这样富有深意的书籍呢?宫殿到底是什么,那样辉煌璀璨,华丽夺目的住宿……就和主人的私宅一样吗?公主又是怎么样的人物呢?是饱受高贵之人爱戴的子嗣嘛?是和主人的女儿一样的人吗?

书上有着许多少女看不懂的词语,比如白马王子,小矮人,苹果,水晶。

书中对这些她闻所未闻的东西描绘的太过简单,就好像知道这些应该是理所当然之事。

少女不曾和其他人讲述过她在书中的所见,因为喜欢幻想的她也知道,那些不是自己能够享受到的未来,既然如此就更加不能让同伴们知道这份期待了,了解那无法得到的光明,只会让身处黑暗的他们更加痛苦。

在继续着流水线工作上的少女,看了看监管者,那是由没有人类所有权的妖魔们应聘成为的,他们的职责就是盯着自己工作,如此一成不变的无聊工作,他们却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做着,明明贵为妖魔,却和自己这样的人类一样,不得不干枯燥的事情呢……

在这时,主人召集了所有的人类们到了一个主席台下,这是有事情要宣布。

“嗯……到齐了吧?大家……”

主人环视一眼台下的人们接着继续说道。

“一直以来,我想……我应该是给你们了较好的生存条件的,而且我也在尝试着满足你们的愿望……也有给你们礼物……我想……我应该算是做到了照顾你们的感受吧……或许……我应该算是个还算是不错的领导者吧?”

主人带着犹豫,迟疑着一段一段地说着,身为年轻的血族的他,从很久以前就在好奇,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类,却会落得今天的命运,他试着善待人类,试着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事实证明,他也受到了他们的爱戴,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下去,就像牧羊人爱护着他的羊群一般。但是……牧羊人不得不有卖掉羊群的时候。

他所拥有的这些人类,都被另一个家族所收购了,这不是强迫买卖,而是因为他真的很需要那些稀有药材,用来医治母亲所罹患的恶疾。

因此,他不得不在此,和自己的“羊群们”告别。

“非常的抱歉,我将你们卖给了另一个家族,他们之后就会是你们的新主人了……”

他开始介绍起那个家族,但是台下自然是没有多少人在听的,那个家族以高效率至极致的利用人类的方式而出名,对于他所拥有的人类们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噩耗。

他心中有些许不忍,就像是亲手送上一直陪伴自己的羊羔们上屠宰场一样,他试图告诉自己,这是人类,他们遭到这样的待遇是正常的。可是台下的人,或是露出担忧的表情,或是迷茫而不知所措的发呆,或是得知他们将来的处境,低声抽泣,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咒骂他过,没有人来控诉他将他们随意地抛弃,他们,他们人类,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样子的命运,这个事实就好比是无言地控诉,直击他的心头。

一个少女在台下,带着担忧而又有些难过的表情看着他。他认得她,代号0127,一个喜欢幻想的小女孩,她要的礼物总是书本,而他给他的也是充满幻想的童话书,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给她看永远不会实现的,天真的,幸福的童话,又是一种怎么样的险恶行为。

她就那么看着他,他祈求着,即使是咒骂也好……至少说点什么,让他沉浸在罪恶感之中吧……即使是被那傲慢的,自我满足般的罪恶感所淹,也好过沉默无声。他知道,他只是在假扮善人,他不是来拯救他们的人。

“你……”

少女开口了,不是以往充满敬意和畏惧的称呼,没有叫他主人,甚至是让双方处于同一立场的称呼。他所期待的罪恶感要来了。

“你之后……还有地方去吗?”

“诶?”

“嗯……我们是主……你唯一的人类吧?在失去了我们之后……你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少女担忧地问道,就仿佛他是她破产了的朋友,她只是担心他的未来出路。

两行清泪从他血红的眼眸中流下,少女慌忙地用自己干净的毛巾为他擦去眼泪。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有种不可思议的悸动,一直自认为是在善待他们,自认为做的比其他妖魔要更好的他,其实也在不知不觉中,以自高一等的身份傲慢地看待着他们,毕竟,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没有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名字,或许从心底里,他仍然认为自己是在施舍给他们恩惠。可是他们,她,都没有怪罪过他,尽管怪罪他本身也不合理,但是人被情况冲昏头脑之后,或许总会想要找一个人来发泄自己遭受不合理的怨愤,但是他们没有,她没有,她更是以如同平等般关心着落魄的他。

啊……

这是何等的高尚,这是何等的光辉。血族崇尚荣耀和高贵,优雅和礼仪,即使是同为妖魔,听说他们的祖先也是夜之贵族。眼前的少女所绽放的光芒,这种在自身未来无法保全之下,却想着去同情其实同为迫害者的他。

美丽……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名少女了,身为妖魔,居然会爱上一个人类,一个在这样的社会下地位最为低贱的人类。

但是,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恋爱即是盲目,恋爱即是狂信。

他提出要把她也变成血族,就算失去了一切,他至少也还是拥有这份能力的,但是将人类私下变为血族是违法的,她也知道这是会招致危险的行为,但是她拒绝的原因并不单单是这个,她并不反感自己人类的身份,也许不公,也许痛苦,但是正因为是人类,她才能够有那么丰富的情感,能够去细腻地感受这个世界……哪怕是痛苦。

他离开了,独自一人离开的,但是他带着一个东西,那块她给他擦拭眼泪的毛巾,并非洁白,只能说干净,材质更加是不敢恭维。他把那块毛巾……绑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他要掀起反叛。

但是这并不简单。妖魔的寿命并不相同,有的妖魔寿命还没有人类长,有的则是几乎不会衰老,长寿的妖魔坐享着无数的人力,而短命的妖魔只需要一些人力就足够受用一辈子。想要让社会上的资源分配发生变化,那就只有干掉上位者,然后再坐上他的位置。这样的暗潮涌动一直都在发生,毕竟,有些妖魔生性嗜杀,凭什么他们能够享受更多,自己却不得不被这狗屎的社会条规所制约。暴力变革在妖魔社会中一直都不曾间断,只是各大强大的种族之间达成的协定维系着这艘千疮百孔的破船岌岌可危地行驶着。

他找上的,是那些虽然长寿,却没有自己的权利,不得不为其他妖魔打工,来换取些许灵力和情绪或者是血液供给以维系生存的家伙们。

他在底层妖魔间游走,但是很少有妖会听他说话,渺小的集团力量是无法掀翻已经形成的社会体系来重新分配资源的。但是,很少,不代表没有。

在他一次前往流水线工厂中寻找同志时,他的话让在场的人和妖魔们都震惊了。他想要发动的不仅仅是底层妖魔,还有人类。

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你们真的想要安于现状吗?被人压迫,被人支配,从出生起即使奴隶,浑浑噩噩地活着,永远看不到未来,只是苟且着,远方依旧是苟且,这样的日子有出路吗?我们确实都很弱小,但是弱小就是我们的武器,我们成群结队,我们永远不灭,何况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弱者,如果只是一个两个,我们的确一事无成,但是我们可以团结,我们可以游击,即使是星星之火,也可以焚烧一片无序的草原,你们,你,还愿意想起曾经的骄傲吗?还记得曾经厮杀的激昂和热血吗?你们忘了!你们根本就不愿意想起来,因为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所以你们选择了放弃!选择了……在这里苟且……

他的演讲,由激昂转变为低沉,他想到了自己,自己也曾经苟且度日过,也曾自我满足过。

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和妖魔都沉默地看着他们,他说的语言自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听懂,或许有人会觉得,他一定精神不正常,但是没关系,即使是被嘲笑,即使是被质疑,即使遭到迎头痛击,但只要一息尚存,他就不会放弃。

一个人类,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viva la revolt!”

他听不懂他说了什么,一定是他自己语言吧,这象征着他们,人类曾经的文明的东西。

但是他的行动已经足够表态,就像真诚的微笑永远表达善意一样。即使语言不同,行动同样能够表达意志。

第二个人类放下了他的工具,第三个,第四个……直到最后,人们都带着坚定的眼神看着他。而原先负责管制他们的底层妖魔,也同样带着熠熠生辉的眼神。

这是为数不多的成功事实,像她这样的行动,自然不可能不被上层妖魔注意到。他收到过警告,收到过威胁,甚至在行走于街道之上就会突然遭遇袭击。被暗杀甚至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是血族,所幸只要有愿意支持他的人类提供血液,他就能够一直生存。而且他也如同奇迹一般躲过了所有的刺杀,所有的暗杀者都传诉传说一般,讲述着这样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血族,他的胳膊上……绑着一条毛巾,必然是神器。

他的奔波不曾停息,他每找到一个同志,都会告诉他们,暂且等待,等到他集结了所有不满现状的人,召集了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届时,每个同志都会化为一枚火种,都将掀起一片烈火。

妖魔社会的统治者们对此感到畏惧,他们无法区分到底哪些人和底层妖魔是革命者,到底哪些还是他们好用的奴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无意义地屠杀只是摧毁自己好不容易铸就的乌托邦。他们当然无法辨别,因为他们看不到,看不到那些革命者的眼神中,有火光在跳动……

他联合了人类和底层妖魔,然后再去打败反对他们的中层妖魔,联合了支持他们的中层妖魔,再去打败反对他们的上层妖魔,他们从工厂中走出来,从荒野中走出来,走进城市,走进街巷,他们的胳膊上,都绑着块布,也许颜色不同,也许大小不一,但是那块布联结着他们每个人,只为一个朴实的梦想,他们汇集成一道洪流,冲垮了固步自封者的提防,冲垮了不平等的决定,而在他们所有人的前方,站着一个胳膊上绑了白色毛巾的血族。

人类集结所有微弱的灵力,底层妖魔则是使用它释放出强大的术式和魔弹,正如他曾经所说的,这份弱小会铸就他们的强大。他们的呐喊冲破了妖魔社会上层统治者的防御,安享了数哉和平的他们,早已没有了妖魔天生具有的战斗能力,当毁灭降临时,他们要么被轰烂,要么看着同伴的尸体而颤抖地被杀死,要么便是投降加入对方。

他身先士卒冲进了最高议会的议事厅中,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妖魔看着他,他是最后活着的一名妖魔社会的建立者之一。

“你成功了……很让我惊讶,从一无所有开始,联合那些人类的力量,再煽动不满现状的底层家伙们,居然真的让你做到了今天的地步……老实说我很吃惊,这把椅子现在是你的了。”

老妖魔起身,让开自己的最高议会主席的座椅。

“你的椅子挺不错的。”

“没错啊……我机关算尽,让坐在这个会议厅中的其他家伙没法对这个椅子出手,不过没想到的是,它居然要落到一个从外面闯进来的人手里了。”

他慢慢地走到那个椅子面前,看着老妖魔,然后露出不屑的表情将椅子踢翻。

“可惜,我总是在天南地北的跑,坐这样笨重华丽的椅子,对我来说还是算了吧。”

“呵呵……不可理喻!你努力地打倒了全部的阻碍,拼尽一切地活到现在,活着到我面前,凿沉了我们搭建的大船,你真的能够理解你自己完成了多么伟大的事情吗?如今你却什么都不要?你到底能够理解我说的话吗?”

老妖魔有些失态。而他只是凝视着,绮丽凄惨般鲜红的眼眸中的火焰,如今已经渐渐平静。他不发一语,离开了最高议事厅。随后,这数年来跟随着他的精英人士们则是进入了这个房间,有人类有血族有妖兽有鬼怪。他们会在这里共同商议,重建起一个全新的平等世界,人与妖魔和谐共处的世界。

而他,他们伟大的领导人,他来到了自己的故乡,来到了自己曾经的工厂,来到了那个员工宿舍,因为大革命发动后而急于集结攻势,这里的员工们早已离开。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他找到了编号为0127的房间,打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他解开了自己左胳膊上的那条毛巾,那条数十年来沾染过鲜血,灰尘,洗了又洗却依旧无法违背时间法则而变得破旧褪色泛黄的毛巾。

他将它解开,放在床头,它的原主人早已无法违抗生命的历程先行一步,他静静地躺下,闭上了那双火焰已经变得平静的血红色眼睛,而当他安详的躺好后,那道火焰彻底的熄灭了。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