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0年末
夏国西南
某边防连驻地
…
“快说!!!谁是下个月就要回内地准备复员了的?!”
冬季的高原雪域上,边防连长的咆哮让从他嘴里吐出的白雾都仿佛是随着唾沫星子一起喷吐出来的;护耳冬帽下那满脸的紫红,也已分不清是因常年身处高原的风吹日晒而留下的印记、还是因此刻怒火中烧而带来的面红耳赤 —— 所有人都看得出,此时的他,就像是从地底火狱里爬出来的炎鬼一般,正狠狠地直视并拷问着面前的每个人。
尽管如此,在连长身前列队站立的数十余人中,没有一张嘴,发出那怕是最微弱的回应。
“他奶奶的!带了好几年的兵,现在一个个都膨胀起来、不搭话了是吧!”
哪怕发出了来自灵魂的问话,面前这些在这艰苦边疆共同坚守了数百个日夜的忠诚战士们,依旧没有任何人选择发声。
“说的就包括你呢,陈习习!”
见依旧没人应答,连长索性几步怼到队列一侧靠外站的某位战士身边,叫着对方的小名,几乎是鼻子碰鼻子地质问起来:
“你平时不总爱说这说那的吗?怎么现在不说了呀?!说啊!说你急着回去上大学啊!!!”
面对此番严厉的质问,对方的选择是保持视线平时前方,沉默以对。
见这波问话没有丝毫效果,连长随即转身,走进队伍中央,来到另一名战士身边:
“小老虎!小虎啊小虎 —— 不是你天天跑指导员那里说想回去想回去,怎么现在又不想回去了?犯贱啊!”
这位战士也并没有开口,其唯一的回答,只是用右手更加地握紧了手中那替代原本的钢枪的铁锹。而连长的注意力,也随后转向下一个人:
“李子!你未婚妻呢…”
“强哥!你不是说早点回去好帮着爹娘春耕吗…”
“黑爽!不打算去游历祖国河山啦…”
用连队里的外号叫着每一名即将年满役期的义务兵,用每个人曾经于某时某刻所阐述的梦想、决心、计划来刺激着他们的内心,却依然,没得到任何答复。
有鉴于此,连长他也没再继续挨个拷问,而是骂骂咧咧地从队列中走出:
“请战书,请战书…再过两三周就要退伍了的人,还请战?还想着去救灾?!”
来到队伍最前面,和连里的指导员、副连长们站到一块,连长转过头,对着连队里那为响应近期的地震灾情而抽调出来的特遣队伍,以及某些因即将结束役期而没有被安排相关任务、却依然自作主张选择站在了这当中的人们,问道:
“告诉我!马上连兵都不是了的人,你们凭什么身份留下来,让我可以把你们送去灾区?!”
“…”
依旧没有人,给予回答。
“好!还不说是吧?既然如此,那我要开始点名了 —— ”
“…”
“陈羽!”
“到!”
“王虎!”
“到!!”
“李梓兴!”
“到!”
“陈强!”
“到!!!”
“郑送爽!”
“到!”
“以上人出列 —— 这是命令!”
““是!!!””
一改先前的沉默,几人喊出了响亮的应答,回荡于高原之上。随后,这几位身着厚实棉大衣、身背行军囊、手中拿着各种土木器具的战士们集体出列,迈步来到队伍最前面,并自发成横队立定,依然面不改色,表情沉稳地面对着身前的连主官们。
看着这几位于同一波入伍、也即将同一波复员,在过去两年时间里算是把连队搞得有些鸡飞狗跳的人们,连长只是叹气摇头,随后便转过身,对身后那带着似笑非笑表情的连指导员挥了挥手。后者随即走向前,与连长交换了发言的位置。
“同志们,别太计较。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老大就是这个暴脾气,说话有时是不太讲火候的。”
简单客套一下后,指导员随即神色严肃起来,并在最后扫视了面前的几人后,立马开口道:
“考虑到灾情紧迫,那我也不多逼逼啥了,就只再问一句 —— 真有种要留下?!”
““是!!!””
“好!既然如此,考虑到你们是马上就要复员的人了,因此要留下,也得有个合乎情理的身份才行 —— 全体注意,立定!”
回应指导员的,除了在面前的众人们那整齐的立正外,还有队列之外、那些将要留守边防哨岗的战友们的行动,将连里的两面鲜红色旗帜分别展开:
其中一面,其左上角有着五颗金黄的五星,由一颗大的屹立于中间,并分别在左右被两颗略小的星星给包围簇拥,此乃夏曦民主共和国的国旗;
而另一面,其在同样左上位置所画的,则是四件金色的工具器物 —— 分别是毛笔、镰刀、锤子、和杆秤 —— 它们相互交叉摆放着,象征团结一致的夏国四民,乃夏国人民党的党旗。
“陈羽,王虎,李梓兴,陈强,郑送爽…以上几人,凡是有意愿者,请举起右拳,跟我宣誓!!!”
五人齐刷刷地,将右手握拳举起…
“我,复述你们的名字!”
““我,陈羽/王虎/李梓兴/陈强/郑送爽!””
“即日起作为战时党员,自愿加入夏国人民党!”
““即日起作为战时党员,自愿加入夏国人民党!!!””
“我将牢记党的初心,严守党的纪律,遵从党的指挥,履行党的使命!”
““我将牢记党的初心,严守党的纪律,遵从党的指挥,履行党的使命!””
“不怕困难!不怕牺牲!”
““不怕困难!不怕牺牲!””
“为夏国人民的富强民主而努力!”
““为夏国人民的富强民主而努力!””
“为世界人民的团结和平而奋斗!”
““为世界人民的团结和平而奋斗!!!””
“以上!”
““以上!!!””
…
…
所以…
…
…
…你选择留下来…
…
…
…到底是因为什么?
…
…
“…因为什么?因为我是人民党党员啊!”
面对陈羽在反复逼问下突然冒出的这番豪言壮志,身边的豪恩劳斯人们都被吓了一跳,随后,便是陷入一阵安静,以及接下来的追问:
“所…所以呢?”
“还所以啥呀...就是因为我是(人民党)党员,所以我才留下来陪你们打魔兽的。”
听到这,身边的人们你看我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大大的问号,并最后将千言万语,终结为一句:
“…就…就这?”
“对,就这。”
“好吧…我突然还是觉得你那套侠客的说辞更好点 —— 起码还符合些逻辑。”
卡尔在听完陈羽的这全套说辞后吐槽到,其他大部分人也复议地点头表示赞同,并留陈羽在看完身边这群西方人意料之中的反应后,无奈地摇起了头:
”所以我都说了…”
…
…
“…有些东西就算讲了,你们也是不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