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青，这风景还不错吗？”
顾青点了点头：“确实比想象的要好些，我听同学说这个塔其实能见度非常差的，不过今天天气好，意料之外地能看很远。”
“这么高的地方。”蓝悠悠趴在栏杆上注视着脚下的车流，“不管是人还是车，都好小啊，像蚂蚁一样。”
“好像是200多快300米吧，听起来不多，但这样一看确实好高啊。”
“飞机又能飞多高呢？”
“老师你这个都不知道的吗？”顾青迅速回忆道，“大部分民航客机都会在万米高空飞行哦。”
“嗯~出来了就别叫我老师了嘛。”蓝悠悠嘟起嘴故作不满，“被人听到好像我带你一起逃课一样。”
“但老师就是老师吧，不然叫什么？”
“叫我天天啊。”她面不改色地说道，“或者想叫我悠悠也可以，随你喜欢，我不介意。”
“不要，感觉那样的话好像我们关系很好一样，还是算了，保持师生距离比较好。”
“是吗？”蓝悠悠朝着顾青靠过去，顾青也跟着退了些，“普通师生的话会一起出去玩，一起单独吃饭，还送你swltch吗？不会的吧。”
顾青没法反驳了，因为确实是这样。于是她只能讪讪地低下头，假装自己沉迷在风景中。
但她却没想到对方如此主动。
两处温软轻轻压在自己的背上，两只手则环抱住后搭在肩膀，耳边是她湿热的吐息，脸颊旁她的发丝正在飘荡。
“小青。”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优雅有磁性，现在却带着些不由分说的迫切，“你该叫我什么？”
顾青红了脸，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发烫。她感觉脑子已经快烧了起来，身体各处的细胞却都在欢呼雀跃。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沉迷，但两人部位接触的美好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叫，叫你老师。”
“嗯？”她在她耳旁轻轻吐着气，声音像是灵魂的钟摆一样有力敲打着心防，“再说一遍，叫我什么？”
“叫...叫蓝老师。”
“嗯，不行。”蓝悠悠笑着，双臂抱得更紧了些，二人的身体也更严实地贴合在一起，“再想想。”
顾青说不上话，她觉得喉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哽住，又好像没有。她张开嘴喘着气，却像是离了水的鱼一样越吸越缺氧。而这一切的变化她身后的人都在看在眼里。
顾青明白了，今天不好好叫她一声，她是不会松手了。
“天...天天。”她特别小声地嘟囔道。
“嗯？你说了什么吗？”然而那人却坏心眼地否认了，明明她们的脸都贴在了一起。
“我说...天天。”
“嗯，好的小青，那，还有一个称呼呢？”
顾青的嗓子哑火了，因为那个称呼承载着她最美好的回忆，是她们在临海市里每一处的甜蜜，但也埋葬着最不愿揭开的过往，是她为情所困而受的伤。
“叫不出来吗？”蓝悠悠厮磨着顾青透红的耳垂，“要不要我教你？”
“悠......”
“嗯，对，继续。”
“悠悠。”
“对的，青儿。”她松开了环绕着顾青的手，笑得很开心，“叫我悠悠。”
感谢这是一个工作日，也感谢这是工作日的傍晚。二人周围的人流并不密集，如此亲密的行为也没有招惹到好奇的目光。
改了称呼之后，顾青还是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又走上了那条不归路，但却又隐隐约约觉得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她就那样被对方牵着手，一起欣赏着临海市华丽的夜景，一起在那个一元望远镜前犹豫要不要投币，一起在空中商店逛着纪念品，一起下了楼来到那个著名的玻璃长廊。
“老......”顾青的‘老师’被对方的眼神逼了回去，“悠悠，下面是透明的，你不怕吗？”
“怕？”她莫名地反问，“为什么要怕，只要牵着你的手，我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顾青不想说话了，总感觉今天的气氛好奇怪，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又是在哪个地方显得不对劲的。
或许是被挤上电梯二人面靠面的时候？亦或者是上电梯前她主动牵上自己的手？是今天坐上车之前心中的迷茫？还是发现明珠塔门票时的窃喜？
还是说远在更久更久之前，当她叫着自己小青，而不是顾同学的时候...咦，奇怪，她究竟又是何时改的口？
玻璃搭建的长廊上有很多人在拍照，小孩子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走在上面，身后的父母则带着笑举着手机记录着一切。远处看得见有一对情侣正依偎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也有举着长筒相机的独身男人认真捕捉着廊外的夜景。
顾青偏过头，她看到霓虹灯和城市的夜明反射在蓝悠悠的脸上，阴影与光勾勒出好看的三角。她注意到她的脸上有着幸福的笑，仿佛握住自己的手就拥有了一切。她依稀能听到她嘴里哼唱的歌，那是她俩都很喜欢的，周董的简单爱。
顾青继续打量着，专注地盯着蓝悠悠。她看她那挺翘的鼻梁，看她嘴边弯起的弧度；她看她那粉红的唇瓣，富有光泽似乎极有弹性；她看她那雀跃的眉间，看她那长长的睫毛；她看她那白皙的脸蛋，还有酒窝旁边温柔的笑。
顾青被深深吸引住了，正如同前世一样。
心在迅速地跳动着，就像有小鹿在乱撞。
“怎么了？”闯入自己心房的人突然眨巴着眼睛开了口，“我有那么好看吗？”
顾青又一次反应过来，她立刻朝着窗玻璃看去，那张透明的玻璃上分明反射着自己呆傻的模样，而蓝悠悠，则同之前在电梯里一般，并没有提醒。
有些报复式地捏了捏二人牵着的手，顾青气的嘟起了嘴。她气的不是悠悠，而是她自己，她气自己被美色迷了双眼，连最后的理性也被吸入沉沦了进去。
“哇。”这个女人的笑现在竟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她轻轻用手戳了戳自己鼓起来的腮帮，“像小青蛙。”
顾青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就站在那儿任由蓝悠悠缓缓揽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顾青没有排斥，对方也没有激进。那人只是用手反复婆娑着，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终于，或许是天色渐晚，或许是人流终于消失，她凑过来在自己的耳边小声问道：“可不可以？”
看着面前女人那如水一般的明眸，里面带着希冀，却又有几分因害怕被拒绝生出的恐惧。而顾青，她既没有肯定，也没有逃离，她只是当着那人的面，慢慢合上了自己的眼。
窗外不知何人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的刹那，她与她再一次亲吻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