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吹。
沙尘飞扬。
“军师,让我来。”
“巴萨卡,用全力吧,不要留手。”
“这个我知道。”
赫拉特斯只有B级的实力,这巴萨卡很简单就判断出来了。
赫拉特斯弱得可以,也没有什么计谋可以让他活命。
他却依旧站在了我们面前,数千人前。
无悲无喜,亦无恐惧。
就这样一手牵马,一手提枪,等待着。
此时任何的放水都是不敬。
不需要怜悯,英雄一样的人物就应该英雄一般死去。
赫拉特斯身后的士兵们已经跪下了,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没有泪水,没有哭天抢地的场景。
只有一阵一阵微弱地“咚...咚...”的磕头声。
我们巴哈巴姆就如同英雄故事中的衬托一般,突显这赫拉特斯的壮烈。
战场从来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地方。
但是战场残酷而神圣。
我退回了阵中。
内心被这一切震撼着。
惋惜,欣赏,后悔,悲哀。
复杂的心绪交织着。
不同于在赤宁那里听来的布诺的英勇。
直面这样的人物,冲击力远远大于道听旁说。
我似乎真正理解书中那些英雄的气魄了。
然后有那么一刻,我们全员的气势被他一人所压倒了。
我在赫拉特斯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光,一闪而过。
“貌似我觉醒了新的天赋呢。”
赫拉特斯就这么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不是因为武力,不是因为智力。
而是因为觉悟而诞生的天赋。
赫拉特斯很困惑,觉悟吗?
“我第二个天赋吧,大概。”
就这样,他平淡地述说着。
世界上还没有听说有人有两个天赋。
场上很安静,没人打断他的话。
“【天义】”
“似乎是背负的越多,我就越强。”
“说实话,我不感觉自己背负着什么。”
“不过我确实变强了一些。”
“这样,大概可以死之前还可以挣扎几下。”
赫拉特斯的语气很平缓。
“最后可以问一句吗?”
“请问吧。”
我接过话。
“我们死那么多人,到底为了什么?”
“...”
我沉默了,我有很多很多答案在脑海闪过。
但是,都不对,我直接告诉我,赫拉特斯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些大道理。
“是吗,连你也不知道吗。”
“在我快死的现在,我才考虑这个问题呢。”
“明明手上的人命也不少,在战场上杀人的时候还觉得热血。”
“现在还在想这些呢。”
“没什么想说的了,来吧。”
赫拉特斯把心里想到的都说出来了,没有保留,因为他也快死了,把话留在心里他觉得也没意义。
骑上了马,紧握着长枪。
面对着巴萨卡。
巴萨卡没有那种癫狂的神色,有的是肃穆、郑重。
“我,巴萨卡。”
“我是赫拉特斯。”
“战吧!”
两者的声音同时响起。
然后他们便驾马渐渐拉开了距离。
马蹄声回响着。
风的呼啸似乎是一声号令。
随着风吹过他们之间。
下一息他们便动起来了。
“啊啊啊啊,来吧!”
巴萨卡下一刻御马狂奔,巨斧直取赫拉特斯中腰。
“喝,来得好!”
赫拉特斯长枪横挡,硬把这一击接下了。
下一瞬,枪影模糊,无仿佛无数枪刺向巴萨卡。
“喝啊!”
巴萨卡爆发出庞大的内气,只用一斧子砍了过去,这一斧砍向的是无数枪影中最薄弱的一处。
“嗖”
长枪被击飞了十米开外。
但是这不代表赫拉特斯没有一战之力了。
“继续!看看我能和你这个强者打到怎么一个程度!”
赫拉特斯抽出腰间的短刀,刺向身旁的巴萨卡。
没有酝酿招式的漫长过程,没有威猛的咆哮声。
“喝!”
刀尖闪烁寒光,流动这巨大量内气的刀刃利索地砍向巴萨卡喉咙。
然而这朴素这一击达到了S级武将全力一击的威力。
“哈哈哈哈哈,来!”
巴萨卡微后一撤,给自己留一个可以施展招式的空间,接着,巨大的咆哮炸了起来。
“【虎怒】。”
亮着黑光的巨斧挥动之间仿佛震动着空气,令人有四周有种空间碎裂的错觉。
斧子挥舞,随着斧子划过一道轨迹,地面寸裂开来。
声势浩大的一击撞向了那朴素的一刀。
“镪”一声。
短刀尖一寸一寸碎裂,巨斧斧刃被砍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精彩。”
双方瞬间收回武器,然后再次出招。
“镪”又是一声。
短刀刀刃碎成渣滓,巨斧的斧刃也碎了一地。
然后他们作出了最后一次交手。
“镪”,这将是最后一声。
巴萨卡的巨斧拖手飞出几米。
而赫拉特斯手中的短刀还紧紧握着。
“我可不打算徒手而亡。”
说话的口中满是鲜血。
然后赫拉特斯大笑着,却无声。
他的腹部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血流下了马鞍。
【天义】让他强到了S级武将的地步了。
但是他还是输了,毕竟武艺不精,技不如人。
他看了一下巴萨卡,巴萨卡的胸口一道道深深的口子,近乎可以看到骨头;手臂上也被打坏了不知道多少地方,不成样子。
赫拉特斯很满意。
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S级武将,腹部的伤口注定他活不下去。
而交手后,他确定巴萨卡是S级武将了。
巴萨卡身上的伤口以S级武将变态的生命力,三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
可惜了。
【累了啊。】
赫拉特斯觉得眼前视野忽明忽暗,脑袋昏昏沉沉。
然后整个人软了下去。
赫拉特斯的爱马感觉到背后之人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发出了悲鸣。
巴萨卡正想靠近赫拉特斯的时候。
赫拉特斯身下的马猛地蹬起马蹄子,踢向巴萨卡。
接着驮着不知道生死的赫拉特斯,马匹谨慎地后退了。
然后找准机会,奔驰而出,不知跑向何方。
我们也不打算追了。
赫拉特斯的伤,已经不太可能活下来了。
就让他的马带他走吧。
许久许久。
战场上的气氛凝重。
拄着拐杖,我缓缓走到斯坦基军前。
说实在,我很怕有人暴起把我杀了。
我大可以让别人传达我的意思。
但是,我还是决定亲自来宣布这一句话。
“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