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顿自己承认弑父所为,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在如今风口浪尖的时候,这样做不是只会让舆论更加凶猛,对自己更加不利吗。
那些搅动局势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黑锅太大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什么雷顿要自己接下来这个黑锅。
弑父的罪名可是很重很重的啊。
而事实上,在雷顿承认自己的罪行之后,舆论也变得更加汹涌了。
有一种无法控制的感觉。
很多人都觉得,双子都有罪,雷勒和雷顿是同流合污的。
这一切都在雷顿的预料之内。
所以雷顿并没有什么紧张、慌乱的心绪。
他知道之后下一步,该要做些什么。
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那所有舆论的攻击对象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就好了。
让舆论攻击一个人,针对一个人,真的是很简单。
比起捍卫名声,污蔑之类的,操作起来更加轻松。
大街小巷上,谈论的对象从双子,不知不觉,转移...不,应该说,是集中到了雷顿身上。
说被唾弃也一点不过分。
那个英明的天才少年,现在恶名远扬。
茶楼上,雷顿坐在了靠在窗边的位置。
他对面坐着一个人。
他的老师,赫拉特斯。
“后悔不?”
赫拉特斯茗了一小口茶,眯缝着眼睛,绕有趣味地对着望向窗外的雷顿。
“后悔。”
“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后悔。”
赫拉特斯很不厚道地笑出声。
“没有人想背负骂名吧?”
“确实确实。”
赫拉特斯继续饮茶,面上没有半点为雷顿堪忧的意思。
“老师不讨厌一个罪人吗?如何心狠手辣之人。”
“啊,心狠手辣啊。”
赫拉特斯沉吟着。
“这个词出现在这个时代才是正常的吧?”
“正常吗...”
两人谈话无法太过直接,因为这里是茶楼。
“你让我想起来我好多年前的事了。”
“嗯?”
“哎,当年替一个废物拼死拼活。”
赫拉特斯猛地,一口气把杯中的茶牛饮掉。
然后砸吧砸吧嘴,似乎意犹未尽。
“然后那家伙被干掉了,我竟然觉得挺欣慰。”
赫拉特斯眉头一挑。
“你觉得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大概...懂了。”
“十八岁的青春啊。”
“青春?”
“是啊,你这不正值青春期嘛,冲动点很正常。”
赫拉特斯说着,眼睛瞄了瞄茶杯。
“服务员小姐~酒!”
赫拉特斯喊道。
“啊来了,先生...”
服务员听到叫唤,就立马走到了跟前,欠身礼貌应答着。
“可以来几桶酒吗?”
“几...几桶?”
“一桶。”
赫拉特斯把服务员惊慌地话听成了问题。
“好...好的。”
服务员小姐抹了抹冷汗,然后就弯腰告辞了。
“果然还是酒好,茶楼也是有酒的啊!”
“...”
对于这一幕雷顿无话可说,只好默然地看着。
“青春就想大爷喝了酒一样,冲动啊!”
“嗯...”
“历史上没有冲动就没有变动。”
赫拉特斯突然严肃了起来。
“也没少家伙干过你干的事情。”
“他们干得目的比你更加过分。”
“起码...你站在义的一边。”
“我是义吗?”
“是义,但是,你终究还是过激了。”
赫拉特斯耸了耸肩。
“酒来了,先生...不过这里不供应一桶一桶的,一杯一杯地供应可以吗?”
服务员小姐尴尬地笑着。
一桶啊,真的把服务员小姐吓个半死。
“没问题,没问题~”
赫拉特斯摆了摆手。
“小子,今天不文雅了。”
“???”
“好好喝醉自己吧。”
“哈?”
赫拉特斯甩了甩空空如也的左衣袖。
“有时候啊,为了义之类,这些飘渺的东西,牺牲点什么都是值得的。”
“虽然说,每次想到自己的牺牲都有些郁闷就是了。”
“无悔?这个世界哦,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无无悔的?”
赫拉特斯右手抓起酒杯就是一通猛灌。
而雷顿也慢慢拿起酒杯,眼睛失神地看着酒杯。
耳边还能听到周围低声的议论。
议论的话题有不少都是谈到自己。
而作为谈论话题中主角的雷顿。
现在竟然毫无波动。
似乎看淡了很多。
顿悟了。
知道一件事,和懂了一件事,差别是很多的。
就好像大家都知道时间很宝贵,但是懂得了时间很宝贵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现在雷顿仿佛,懂了他老师想要表达的东西了。
“咕噜咕噜”
雷顿学着赫拉特斯的样子,猛然灌酒下肚。
但是少喝酒的雷顿实在受不了酒味,紧接着就是狂咳嗽。
“啧啧啧,小子不会喝酒嘛,哈哈,看来我又可以教多你一件事。”
“学会这件事,实在不是怎么值得让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