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鲁斯没有理会躲藏着的哈克斯。
一个箭步冲到了乌勒尔十世的身边。
双手已经没有护手的比鲁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乌勒尔十世的躯体在渐渐冰凉。
皇帝呼吸已经停下来了。
眼睛死死地睁着，只是着前方。
眼神中有恐惧，有不甘。
毫无疑问，乌勒尔十世已经死了。
无论比鲁斯怎么做，都无法让乌勒尔十世合上双眼。
比鲁斯抬头看了看出口处的那个人。
那个人面无表情。
仿佛杀皇帝只是在处理一个垃圾。
随手而为。
比鲁斯就这样愣着。
而意外地，哈克斯也没有继续攻击比鲁斯。
“乌勒尔帝国完了。”
比鲁斯的热泪打湿了乌勒尔十世那身破烂的袍子。
皇帝已经死了。
或许皇室还有人，或许还有人可以接替乌勒尔十世继续当皇帝。
但是毫无意义。
因为比鲁斯很清楚，无论谁来，都挽救不了乌勒尔帝国必将毁灭的未来。
“啊啊啊啊啊！！！！！”
比鲁斯仰天咆哮着。
声音吼到失真。
比鲁斯的愤怒与悲哀，很清楚地传达到了夏木岩和哈克斯的心中。
夏木岩没什么表示，只是看了看哈克斯。
在夏木岩想来——接下来，他们就要面对比鲁斯的愤怒吧。
S级武将愤怒起来，那怒涛般的攻势可不好受。
即使同为S级武将的哈克斯也不能。
因为愤怒，是涌现全部力量的最好方法。
当然代价就是失去理智。
“愤怒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哈克斯出现在比鲁斯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这个就是你不顾一切，甚至放弃家庭也要保护的皇帝？”
哈克斯笑着，声音透着无限的嘲讽。
“...”
比鲁斯全身僵了一下。
听到“家庭”二字的比鲁斯，心头不由得一颤。
“哦豁，你还记得啊。”
“你...到底是谁。”
愤怒一下子从比鲁斯心中退散。
比鲁斯扭头，紧紧盯着身后这一张小丑面具。
“我说过了，我只是一名小丑，一名叫哈克斯的小丑。”
“...”
比鲁斯抱起了皇帝的尸体，站了起来。
面对着哈克斯，站着。
比鲁斯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是不断猜测着。
“到现在还不舍得这个乌勒尔十世吗，嘻嘻嘻哈哈哈，真是让你‘敬佩’的忠诚啊。”
“你的妻子...一定很‘开心’吧。”
哈克斯的话，就像针尖一样刺着比鲁斯。
讽刺的话语勾起了比鲁斯不愿意回想起来的痛苦记忆。
“我最后问一次，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比鲁斯的喉咙有些干涩。
艰难地问出了这句话。
“嘻嘻嘻哈哈哈哈，想知道啊？”
“那我就告诉你吧。”
“我全名，哈克斯 巴姆斯。”
“现在你能猜到什么了吗？”
哈克斯慢悠悠地摘下了小丑面具，露出下面的脸。
这一次，哈克斯的脸很干净，不像上次一样布满了血。
而正是如此，让比鲁斯完全看清了哈克斯的脸。
熟悉的脸。
“你和艾莲到底是什么关系。”
比鲁斯颤抖着。
这个男人，颤抖了。
甚至后退了一步。
艾莲 巴姆斯，他的妻子。
比鲁斯已经逝去的妻子。
“嚯嚯嚯，艾莲啊，是我的姐姐。”
“嗯，你害死的那个女人的弟弟。”
哈克斯露出诡异的笑容。
但是笑容有些僵硬，带着些许悲哀。
不过很快这些表情就被抹去了。
只剩下一张笑脸。
“嗤——”
一把刀的刀尖从比鲁斯胸前刺出。
“果然，即使是S级武将，在这种情况也是被脆弱的啊。”
站在比鲁斯背后的夏木岩略有感慨的说道。
“为了这个愚蠢的皇帝想要的一次阅军，你连病重的妻子都不管。”
“这是可笑啊，比我这个小丑还要可笑。”
哈克斯收起了笑，面无表情地对着比鲁斯说道。
“喝啊啊啊！”
比鲁斯向前踏出了好几步，硬生生将捅入体内的刀给抽出来。
“...S级武将果然都是怪物。”
夏木岩可是记得自己刺的是心脏啊。
“啊啊啊！！！！”
比鲁斯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都是自己的错。
他的手伸向了哈克斯。
然后手搭在了哈克斯的肩膀上。
“我...我对不起艾莲...”
“没必要对不起，我只是复仇罢了，为我唯一的亲人，为我逝去的亲人。”
为了和他相依为命的姐姐。
比鲁斯的身子慢慢低垂下去，而哈克斯居高临下般看着比鲁斯。
“你果然是一个失败的人。”
“无论是作为臣子。”
“还是作为丈夫。”
哈克斯淡淡地说着。
“你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莫名奇妙吗...】
比鲁斯愣住了...
然后心中升起阵阵悲哀。
对啊，自己真的是一个莫名奇妙的人。
从一开始，自己做的所有事情...大概都是莫名奇妙的吧？
果然自己是一个失败的人。
“所有话都不必说了。”
哈克斯轻声说道。
眼神中毫无感情。
五指成爪，直接抓向了比鲁斯胸前那个被夏木岩捅出来的窟窿。
当哈克斯再将手伸出来的时候，那双白皙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
比鲁斯的生命气息全无。
哈克斯后退了一步，然后比鲁斯的尸体就这样直直往前倒。
压在了哈克斯扔在地面的面具上。
“这个面具就送给你吧，可笑的人。”
然后哈克斯变戏法一般，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崭新的面具。
轻轻戴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