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扑面的沙尘中,沙虫迅猛地穿梭在两人视线的盲区中。特蕾西尔还没完全适应沙砾横飞的恶劣环境,呛得直咳嗽,只能堪堪睁开眼睛。
在视觉几乎被剥夺的恐惧感下,她只能借由脚下愈发强烈的震感判断那机械离她越来越近了,而她除了被强烈的压迫感震慑,此刻竟连举枪都做不到。
“轰”,她听到身后传来震耳的声响,浪潮一般的砂石向她飞泄而来。特蕾西尔本能地回过头,却仿佛看到了她噩梦中的场景:高塔一般硕大的黑色躯体,凶狠地朝她袭来,即将把她吞噬。就在它险些触及她的身体时,特蕾西尔从模糊的视线中看到,沙虫的钻头被弹开了。
“碍眼的沙子!”白月张开左手,双眼闪过猩红的光亮。他把左手握成拳,视野以内的砂石立刻都悬停在半空,紧接着全部落向地面。恢复平衡的沙虫再次猛冲而来。但,“结束了。”白月红色的瞳孔竖起,他压低了重心,将大剑横在身前,双目紧盯着迅速接近的沙虫。
“此刻,你已成为猎物。”据「后灾难时代」幸存的人们所传说,每当「血月的猎手」说出这句话,战斗的结果便已分晓,不过是一瞬而已。人们只见过“猎物”落下的头颅,或是被刺穿的心脏,却未曾看到猎杀的场面,一切都在人们的恍惚之间结束了。
此刻,白月的四下变得幽暗,升起了猩红的光亮。沙虫的动作像是被停止了,速度不可察觉地立刻衰减到次于步行的程度,前一秒飞速旋转的三旋钻头此时却慢似一支风车,或许比风车更慢。
白月挥出一道环形的剑光,动作却轻盈得似乎毫不费力。起跳,悬空,挥刀,刀落,优雅得像是天鹅的舞步。一瞬间过去,四周只剩下断掉头颅的沙虫,和站在原地的白月。他神态自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白月微笑着俯下身,向特蕾西尔伸出手,“没事吧?特蕾西尔”
特蕾西尔才回过神,下意识握住了白月的手,“好软!”
特蕾西尔惊讶于白月用剑瞬间击败了沙虫,但更惊讶于白月长年挥剑的手竟然这么细嫩柔软,让人不愿放开。但白月将她一把拉起,让她险些摔个踉跄。
“又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我好的很呐,嘿嘿...”特蕾西尔有些害羞,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与这位救她两次的“大姐姐”相处,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该往哪里放。她心想,这宇宙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啊啊。她的心砰砰直跳。
当她才刚要放松警惕的时候,沙虫断掉的头部忽然又开始转动,发出嘶哑的摩擦声,仿佛逃命一般钻回了砂岩下的地洞中,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燃油痕迹。
“返...回”白月她们清楚地听到了沙虫发出的这条类似接收指令的音频。
“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呢。特蕾西尔,你怕黑吗?”
“我倒是不怎么怕,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很好。恐怕咱们得跟着沙虫下去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