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咳……呃，是妹妹。”
雨檀仿佛被呛到了一样咳嗽了一下，随即瞪了一眼梓雪。小女孩此时又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了。
“不好意思呀嘿嘿……不过学长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妹妹呢，你们兄妹颜值都好高。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叫他。”
“谢谢你呀。”
叶慕柠马上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不过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笑着道了个歉，她转身去了后面。
“雪儿？”
面对姐姐的轻柔呼唤，梓雪知道，姐姐是来找自己算账了。于是继续眼瞅着窗外，置若罔闻。
哼哼，姐姐果然是喜欢他的，她终于可以确定了。
只是……她的眼睛失去焦距的望向窗外，瞳孔收缩到有点发痛。
她看到，窗上折映出的她那本就毫无血色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无比，心底空荡荡的感觉泛滥到了极点，宛如心脏被掏走了一样。
什么呀，哈哈，这是什么情绪啊，雪儿好难受啊……
她悄悄捂住了自己心口。
“雪儿～”
雨檀在桌面下偷偷戳了戳女孩的腰肢，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不过过了一会，一根软软的手指也戳了她一下。
姐妹俩就这样在桌子下面你一下我一下的赌气，直到——
“我听说，有两位漂亮的女孩子，特意找我来送餐。怎么，是晚上没吃饱嘛。”
林风先给她们端上来一个锅底，又笑着往桌子上摆着菜。
“哥哥，晚上好……不会怪我们突然来吧？”
“怎么会，不过要注意安全啊。”
林风一样样的把菜端上桌。炉灶上明晃晃的火焰映照出他脸庞上的汗水，他对着她们的笑容却没有减少丝毫。雨檀微微看的有点痴迷。
“真亏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雨檀出的主意吧？”
少女弱弱点头，“嗯，想你了。”
“晚上我就回去了。那你呢，小姑娘？这个时间，你应该睡觉了哦。”
“都是姐姐非要来的，雪儿只是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风觉得小女孩的表情冷冷的，不像是生气，倒有点因为想掩饰什么而故意装出来的意味了。
“好了，你们的菜品上齐了，记得给个好评。”
林风轻笑，准备离开。虽然说看到她们，他心情好了不少，劳累感也几乎感受不到了，可该要他做的工作还有很多呢。
“刚刚那个女孩子服务员，长的很漂亮嘛……”
雨檀语气像是吃了颗柠檬一样酸溜溜的，酸气都要扑到林风脸上了。
本来她放假能和林风黏在一起的时间就短，还要分出一部分给妹妹补习，还要提防着夏小曦，现在还被那个服务员占去好几个小时！
不过雨檀也就是抱怨一下罢了。她知道，林风在这里工作是很辛苦的，自己不能再耍小性子了。
“呃，是嘛……我们也是昨天才认识。不过还是你们漂亮。”
“哎呀，害羞～”
林风求生欲极高。话虽如此，雨檀却没有一点害羞的样子，反而骄傲的眯起眼睛，挺了挺自己姣好的身姿。
她似乎是在向林风说：哼哼，很有眼光嘛，我这一身没白费呀。
“别弄脏衣服啊，早点回去。”
“知道啦，去忙吧。”
已经有新的客人需要他去帮忙了。林风不再磨蹭，笑着向她们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达到来见他的目的了，也被他夸好看了。雨檀整理了一下衣服，美滋滋的开始吃着火锅。
“雪儿，吃一点吧，你晚上吃的不多，现在饿了吧？”
妹妹像个小冰块一样呆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从林风走了就没再说一句话。雨檀轻轻碰了碰她的肩。
“嗯……雪儿知道了。”
梓雪从那种如坠幻境的状态里清醒了过来，甜甜一笑，拿起了筷子。
“姐姐，晚上要和哥哥一起回去吗？”
“一起吧，雪儿困了吗？”
雨檀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按照昨天林风的到家时间，其实也等不了太久，于是她随口说到。
“没有没有。不过，一会吃完饭，姐姐和雪儿出去一下吧。”
女孩摇摇头，而是认真的询问着雨檀。
自从去年出院之后，她的心脏就再也没有疼痛过了。在哥哥姐姐的细心照顾之下，她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成长着。
可是，刚刚她居然体会到了曾经极为熟悉的钻心感。
这不是旧病复发……她瞬间清楚了是因为什么，那一刻，她在心里凄然一笑。她似乎能体会到姐姐的心理了。
“唉？”
“雪儿有话想问姐姐，姐姐不会对雪儿隐瞒什么吧。”
女孩漫不经心的戳着锅里的蔬菜。
……
她们吃完这顿饭才九点多，离林风的下班时间还早。雨檀给他发了信息，说她们到外面走路消食，很快就回去。
下过一早上的雨，琴岛的夜空像是倾倒的墨水瓶晕开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铺尽了每个所能目及的角落。
为了安全，她们没有走太远。这个时间，街道冷冷清清，明灭的街头灯牌在她们的步伐中向后退去。
一阵阵裹着凉意的夜风吹着，雨檀不由得缩起身子，但梓雪无动于衷。
“姐姐，我们往回走吧，时间够了。”
约莫走出十几分钟去，梓雪轻轻开口。
“好……有什么事，雪儿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
微凉斑斓的夜色里，女孩静静的仰望着天空。这张幕帘漆黑的如同她姐姐的眼睛，压抑着身边的体感，也压抑着她的内心。
如果，掀开这张帷幕，到底后面是更漆黑更深邃的夜，还是预兆着黎明的微光？梓雪不免有些好奇。
“姐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呀？”
“哪，哪有……”
“嘻嘻，姐姐是不会撒谎的，不用在雪儿面前遮遮掩掩啦。”
即使早就有心理准备，听到梓雪亲口问出这句话，雨檀还是心里一颤，第一想法就是慌慌张张的解释着。
可是妹妹那澄澈的眼神仿佛能洞穿她的一切想法，直达她的心底。
两个人站在路边，路灯的明亮光芒把雨檀和梓雪所站的位置切割开来。姐姐在灯光下，妹妹隐于阴影里，只有雨檀的影子向前方延伸着。
“很久之前就是了。对不起。”
她们就这么互相看着，终于，雨檀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姐姐道歉干什么，毕竟……我们都没有血缘关系，姐姐可以做任何想做的。”
“雪儿能允许我们这样吗？”
梓雪很是轻松的说着，雨檀微微着急起来。她迫切想知道妹妹的想法。
“等一下呀，”
女孩眨眨眼，“他那么笨，姐姐在这方面也不是很聪明……姐姐一直不告诉他，他可就要被夏小曦姐姐或者别的女孩子抢走啦……”
“雪儿是什么意思……？”
雨檀不明所以。
“嗯……姐姐，雪儿知道一个词语。叫，后来者居上。”
梓雪转身，天使般纯洁的微笑洋溢在这个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