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老于，我喜欢雨檀，请你们把她许配给我吧，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林风下定决心，和爸妈坦白这件事。
身边的雨檀倚靠在他的边上，搂着哥哥的胳膊，一脸娇羞的望着他。
于霞露出了慈爱的微笑，“我早就在等你们和我说了。其实，你们小时候，雨檀的亲生父母和我们家定过娃娃亲，雨檀未来本来就是要嫁给你的，小风。”
“什么？！”林风不敢置信的望着于霞，只见老妈笑意盈盈的对他点了点头，“等你大学毕业就结婚吧。”
老林隐含怒意的开口，“我看这样吧，干脆把雪儿也一起给你好了，我和你妈没意见。”
“真，真的吗？”
林风泪流满面，完全沉浸于和妹妹们的幸福未来当中，丝毫没注意到老林不知道从哪抄起一根大铁棍，照着他的大腿就是狠狠的来了一棍。
“嗷！”
一阵彻骨的疼痛传来。果然，动漫里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要进骨科了！未来只能和妹妹们浪迹天涯了……
……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哥哥？”
林风睁开眼皮，不着一缕的雨檀坐在他床边穿着衣服。
少女把一件羽绒服丢在他脸上，头也不抬的说道，“好啦，醒了就赶紧穿衣服去医院吧。今天不是雪儿做手术吗。”
“真是的，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东西呢，是不是在梦里也是和雪儿亲亲呀？果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把人家全都忘记了呢……”
雨檀幽怨的嘟囔着。
林风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是在做梦。
就是说嘛，哪里会有那种好事……他有点不好意思，然后轻叹一声。
离小姑娘表白又过去了几天。这几天过的都很平稳，医院里有老于在陪床，林风和雨檀这几天晚上很难得的一起睡在家里。
对哥哥的些许怨气和醋意让雨檀选择了晚上去爬林风的床，到后来干脆把被子枕头都带了过去，和他睡一张床上。
长久的忍耐之后是难以想象的释放。少年少女的欲望如同洪水猛兽，一旦打开了阀门，就再也没有休止的机会。
那几晚，两个人窝在被子里，做了数不清次数的羞羞的事——当然，除了那条最后的界限。
林风每夜都被小恶魔玩弄到凌晨，第二天半死不活似的去上课，然而晚上回来还要再受到更加残忍的凌辱。
有无数次，林风都能摸到少女带来的那个小盒子。
他一度想过干脆就这样吧，和她走到最后那一步，一丝一毫回头的机会也不要留给自己了。何况雨檀是应允这件事的，有一晚，两个人贴贴过后，她甚至伏在林风的背上，胳膊搂住他的肩膀，舌尖舔舐着他的耳垂，用极致撩人的温软嗓音亲口告诉他——“请吃掉小雨吧～”
吃掉小雨……他咽了一下口水，那一瞬间，林风觉得身上每一处的血液都在燃烧着。说不想要那是假的，他做梦都在幻想把她吃掉。
可是，他也不想这么草率的拿走女孩最珍贵的东西……至少，至少让他找个时间，带她去酒店里，做好所有的准备措施吧……
况且，老于口口声声说在陪床，林风总觉得老妈在某个地方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然能这么轻易放纵他们两个人在家里？雨檀也有同样的预感，指不定哪天老于杀个回马枪，两个人就都死翘翘了。
时间就在荒诞的每一天重复里走到了现在。今天是妹妹手术的日子。
林风和雨檀请了假，七点多就到了医院。
医院里还有一位老朋友——林成海。他只请了短短几天假，梓雪出院以后，他和于霞一起回岗位，春节假期再回琴岛。
小姑娘打过麻醉药，换上了蓝白条纹的手术服，像乖乖睡着了一样被推进了手术室。
不一会，门口就亮起了“手术中”的红色亮灯。
还真是，和影视剧里的一模一样呢……
林风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好好等待结果就可以了。她一定会很顺利的。
他的视线从灯上落了下来，正好落在老林的面庞上，林风心里没来由的一惊。
我怎么了……？
不对不对，老林，他怎么了……？
遗忘掉话筒里那些不正经的聊天，父子俩嘻嘻哈哈的打趣，“老林”这个没有距离感的称呼，林成海，他是自己的父亲啊。
老林修了短发，头皮上的白发清晰到扎眼，像荒野上的杂草落满了雪。雪对他和梓雪来说是充满浪漫色彩的，可它只能带给老林老于寒冷和苍老，在那被岁月侵蚀过的脸庞和肢体上再划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男人也许不懂怎么表达对儿子的爱意，所以他更愿意用一种嘻嘻哈哈的方式来笨拙的对他的小风敞开心怀。
事实证明，这种方法是有效果的。二十年来，他们从来就没有过谩骂和争吵。
可这样的纵容，现在成了他肆无忌惮的理由了吗？林风苦笑一声。
雪儿做完手术之后还会在监护室里观察，不需要陪床，他们一家晚上都会回去。
也许，摊牌的时间就在今晚了吧。
“小风，陪我去抽根烟吧。”
林风循着声音抬头，他看见了笑容寡淡的老于，看见了满脸纠结的雨檀。
然后，他看见了被愁色填满双眼的老林，看见了他胡子拉碴的下巴和白灰色的鬓角。
嘴唇动了又动，林风最后轻轻点头，嗓音支离破碎，“嗯。”
……
微弱的火苗伴随着一阵刺鼻的焦油气味，从林成海手里那个一块钱的打火机里冒出。
林成海享受的吸了一口，满足的轻叹，“唉，高铁上一直抽不了烟，憋死我了。”
林风想笑，又笑不出来。
抽烟喝酒，是老林为数不多的爱好。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被老于诟病了几十年，明明岁数越来越大了，可抽烟喝酒的量却不见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林风想想，好像就是在这一两年之内。
他像是每一个家庭里的每一位父亲一样，固守着这个身份所象征的权威和尊严，却从未把这些转换成对儿女的教导和价值观——这些事本应该母亲去做的，然而在林家，就连母亲也缺失了这个职能。
他们实在是太忙了，最初的那些年，他们忙到没有一丁点时间去照顾孩子们的情感和心理状态。应该是他们的错吧……哥哥和妹妹，这，唉……会出现这种问题，说到底，还是做父母的没有教育好孩子们吧。
林成海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寒凉的空气里慢慢消散，也带去了他的一部分思绪。
他在想，如果从最初开始，他和于霞一直陪着孩子们，带给他们正确的价值观与爱情观，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风会和那个叫小曦的姑娘谈恋爱了吧？小雨一定会很不开心，她那么黏她哥哥，也不得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她也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对象，或者以她的能力，暂时不谈恋爱，一直深造下去。林家将来会很热闹，因为三个孩子陆续都会成家，那时候，他们就真的不需要再让父母挂念了。
唉……谈再多假想的事情，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改变不了现状。那两个孩子已经走入歧途了，还是多想想到底该怎么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