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雨檀犹豫了。
“你可以放心，每年京北的音乐学院都会和全国的多所名校进行联合培养和交换。虽然今后几年的工作还没开始，不过我说话应该还是算数的。”
邓君仪继续解释着，言辞凿凿，逐渐融化着雨檀心中的顾虑。
她看向林风，哥哥对着她微笑。
那张刻在她骨子里的温和笑容似乎在告诉她，嗯，可以的，我们既可以在一起，也可以达成老于的要求，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事到如今，她自然也明白了这种结果离不开哥哥做的努力。前些天他莫名其妙的要她唱歌给他听，对她说“等你表演结束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少女低下头，心思混乱到要炸开，甚至数倍于和爸妈摊牌的时候。
又想大学期间不离开哥哥，又想不辜负爸妈的期望，从来就没有这种好事。
只是，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年结束之后，他们还会这么亲密吗？不，她不奢望更深的状态，如果能像现在一样就足够了……
她拿起泛着温热的纸杯，轻轻啜了一口。
温水流过喉咙，雨檀觉得舒服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我……我想再考虑考虑。”
她最终没有给出或是或否的答复。
但这番对话已经很明显的动摇到她的底线了，也许做出肯定答案仅仅是时间问题而已。
“没关系的，时间还很长。”
邓君仪很满意。正如她说的，时间很长。加上寒假，还有足足五个月，而做出决定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你的朋友们还在等你吧？今天先不打扰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任何时间有想法了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雨檀接过来名片，点点头。她早就注意到了夏小曦和叶慕柠跟着哥哥一起来了，纯粹的不想提及她们而已，糟心，尤其是那个女人。
离开更衣间前，邓君仪停下了脚步，手握住门把，她慢慢回头。
然后深深的看了林风一眼。
“你有一个好哥哥。”
“嗯，我知道。”
雨檀抿唇，嘴边挂着的是一抹能将凛冬腊月积聚的寒冰都融化的温暖浅笑，“他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只是他自己不这么认为。”
“呵呵。对了，有人说过，你们兄妹感情很好吗？”
邓君仪掷出最后一个问题。
雨檀想了想，似乎有在翻找记忆中的片段，她很努力的回忆，甚至无意识的咬住了手指……这是个很可爱的动作，林风有些意动，他咬了咬舌头，低骂自己是个变态。
她应该是找到了。当然，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无数人或客套或发自内心的这么说过。
可雨檀晃了晃脑袋，小嘴里发出如梦般的低喃，“感情很好……？远远不够吧。”
他们感情自然很好。
可那终归是“兄妹”。
她要的可不止于此。
“小雨！原来你在这里！找了你好久了！”
“砰”的一下，门被用力推开，郑夕予呼哧呼哧的吆喝，“哎呀，刚刚的表演要把我吓死了，小雨你太厉害了吧，我感觉浑身都要湿了哎……”
郑夕予自顾自的说着，抓起一杯雨檀喝过的水就倒在嘴里。
“你朋友很有趣。下次再见，高考加油。”
邓君仪稍稍在门口愣了一会，然后对着雨檀微笑示意，转身离开了。
“哎？工作人员吗？”
郑夕予满不在乎的搂住了雨檀的脖子。
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关上了更衣间的门，也带走了刚刚这位老师存在过的痕迹。
雨檀也不想解释了，她无奈的推开了郑夕予，“我还没有卸妆呢。”
“没事没事，我不嫌弃，来来来，先让我亲两口……”
吃瓜少女是满脑子都只有雨檀吗？林风开始怀疑妹妹的吸引力，是不是对女孩子有额外的加成。
他放轻步子，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偌大的会场空无一人，可以想象他们在里面待了多长时间。
梓雪早就回来了。她蹲在舞台边缘，吧唧吧唧吃着中午从叶慕柠家带走的巧克力。
林风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小姑娘还在舔着指尖上的残留，满脸不舍的模样。
到底是高级巧克力啊。他看了看满地的糖纸，暗叹了一声雪儿真是不听话，然后收拾起来，装到口袋里。
他笑着捏了一把梓雪软绵绵的脸蛋，眼底蕴含着些许纵容，“好吃吗？”
“好吃，雪儿喜欢巧克力！”
小姑娘乖乖点头。她才不会说有别的男生送她巧克力，但是被她拒绝的事情呢。她现在是哥哥一个人的雪儿了，那种事就让它随风飘走吧，以后也再也不会发生了。
“喜欢就好。”
原来妹妹爱吃巧克力啊。
林风记住了，离过年也没多久了，到时候买年货的时候多给她准备上几斤，你就吃个够吧林梓雪。
“姐姐呢？”
她忽的问他。
“在更衣间和她同学聊天呢。”
“哦……”
梓雪轻轻抓住他的袖口，嗓音软软糯糯，吐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着巧克力的粘稠和甜蜜，“那，要不要亲亲？”
“不要……”
林风别开眼睛，忍着不去注视她水蒙蒙的眸子和粉嫩唇瓣上那一抹棕色痕迹。她真是饿了，什么时候都想着亲亲，可这是守着她姐姐眼皮底下呀！虽然这种事雨檀是默许的，一旦她和郑夕予突然出来，自己要当场死亡了。
“哦……雪儿是开玩笑的啦，姐姐的朋友不是还在吗？”
梓雪眨眨眼，探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去，嘻嘻的笑。
林风握紧拳头，又想捏她的脸了。
……
雨檀卸过妆，和郑夕予走出来。
实话说，素颜的妹妹就已经是他认知中美丽的极限，再好的脂粉只不过是给她的容颜做了些许点缀。
但是林风心中竟隐隐有点期待再看妹妹化妆一次，并不是化了妆更漂亮，只是那种新奇感是少有的。
“今天没法陪你们啦，晚上还有晚自习，一会就要回教室了。”
雨檀非常不满意的撅起小嘴。
“嗯，晚上我来接你。”
林风笑笑，“快考试了嘛，能理解。”
“哼哼～等我拿第一回来给你看哦！”
说到考试，少女又得意洋洋了。
从小到大，她拿了数不清次数的第一，一次次的考试直到高三，雨檀都觉得麻木了。不过这总归还是能让爸妈和哥哥开心的事，只要稍稍认真一下就能换来哥哥的夸奖，应该是非常划算的。
而且……考完试就是放假！过年，元宵节，还有和哥哥贴贴！还有那个，到时候，林雨檀会变成大女孩的吧……？雨檀脸蛋突然红了。
“好呀，这次也是联考是吧，如果能拿全市第一，寒假哥哥‘奖励’你。”
至于奖励的内容嘛……兄妹俩同时会心一笑。
“雪儿也想要奖励……”
小姑娘蹲在地下，用手指幽怨的在地面划着圈圈。
可雪儿考不了第一，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