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干什么？我家又不是我做主。”
雨檀笑出声来，可她的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许是夏小曦这副样子太可怜了吧，可怜到她都不忍心再去和她反驳了。
“可是……小风，小风一定会听你的啊！”
夏小曦惶恐的抬起头来，雨檀的松动让她找到了一抹微弱的希冀，像是落水之人在汪洋里拼命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给我一个机会改正吧！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我只想和你们的幸福有所关连，无论何种形式！”
“不会打扰……不可能的。你也知道我和哥哥的关系，我们只能躲躲藏藏一辈子，何况再多一个人呢。”
“况且，你应该有你自己的幸福呀，夏小曦。”
其实，已经多了一个人了……林梓雪。
雨檀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缓缓起身。
“等等……你要走吗？”
“嗯，很晚了。对了，别和我哥哥说我们聊过。”
少女干脆的转过身去，大踏步的走向门口，身后传来慌张的声音，“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她也没听清。估计就是“没有小风她根本没办法幸福”之类可笑的话吧。
这女人，真是的。
既然现在这么后悔，把自己贬低到像一棵枯草一样卑贱的地位，为何当初要一意孤行呢？这么在意她的小风，那遇到一个人面对不了的事情，为何不尝试与他商量商量呢？
两个人的力量应该远远大于一加一吧。很多当初看似高不可攀的阻碍，在她和哥哥一起面对之后，那些事情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哪怕不是兄妹，哪怕不是恋人，只要是彼此信任，就本该如此吧。
雨檀走出奶茶店，留给夏小曦无尽的迷乱与遐想。
她仰起头。
火红的残阳像泼了红墨水，摇摇欲坠的向下落。
冬天了，七点钟才刚刚日落。
冬天了啊……
下个冬天，我会在哪里呢？
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雨檀抬起头，眯着眼睛。
那是一架客机。
机翼拨开云层，航行在落日的光芒中，拉出一长条橙红色的线。
雨檀一直注视着遥远天际上的铁皮生物，脑袋随着航行方向慢慢转动，直到它变成一个点，消失在视线尽头。
它的终点是琴岛机场吗？或者是更遥远，也更繁华的京北机场？
她不知道那里面装载着多少人的梦想，多少人回家或者远行的希望，但她知道，无论是何种方式，每个人终会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未来的道路。
……
校庆成了学校里热议的话题，“林雨檀”这个本就很知名的名字更是成为了学生之间的焦点。原来她不止学习好，才艺也是一等一的棒啊。
而且……她笑起来那么漂亮啊，简直要把整个世界都融化了。
有些男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蠢欲动起来。
比如现在，走廊上，雨檀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男生。
少年微微弯腰，表情忐忑不安，眼神一直游离在各个角落，却不敢落在林雨檀的身上，哪怕是她的衣角或者鞋子上。
他几班的？雨檀在琢磨。
哦，校庆见过他，好像是在自己前面表演了一个诗朗诵，他叫什么来着……
“那个，林雨檀同学……”
男生紧张的抬头。
“你叫什么来着？”
雨檀忽然询问。男生欲哭无泪，他都说了两遍了，现在还不得不重复第三遍，“我是高三二班的谭一言……”
“哦，谭一言同学，你可以走了，再见。”
雨檀淡淡开口。
“唉……？那个……”
啊？这么快就被拒绝了吗？男生诧异的抬头，还试图再辩解两句，“我其实……”
“我说，”
冰冷的色彩逐渐爬满她的瞳孔，雨檀下意识就要打断他的话，可她硬生生又忍了回去。
这样一直拒绝不是办法，今天走了一个明天还会来第二个，第三个。干脆一了百了吧。
“我有喜欢的男生了。”
想起哥哥的模样，雨檀顷刻间展露出的笑容像花苞缓缓绽放一样明媚娇艳，可落在谭一言眼中却如同死神的宣判，“啊……？怎么会，我从来不知道……”
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几个在一边看热闹的男生直接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下。他们觉得非常难堪，狠狠咬牙，狼狈的溜走了。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他似乎还不太死心，又鼓起勇气追问道，“那个男生……是我们学校的吗？”
雨檀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不是琴岛中学的，他就可以撬墙角了吗？天真。
她想了想，哥哥是琴岛中学毕业的，勉强也符合他说的吧。于是少女点点头，“是我们学校的。”
“这样啊……打扰了，林雨檀同学。”
谭一言呼吸一滞，抹去了他最后一丝的希望。他再看了一眼雨檀的背影，转身踉跄的离开了。
倚在教室门口偷看的郑夕予捂住嘴，拼命忍着笑。
“小雨好坏！”
她跑过去搂住了雨檀。
“难道我说的是假的吗？”
雨檀微笑回应她。
郑夕予嘿嘿的笑着，“是真的是真的，你们未来一定要幸福呀！”
听见这两个字，少女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校庆那天，和邓君仪对话的场景。
幸福……
唔……
这不仅仅是简单的情情爱爱，搂搂抱抱，约个会吃个饭睡个觉就够了。她要的是和他组成家庭，和他长久的陪伴，和他从五岁直到死去那天都不再分离。
物质和感情都是缺一不可的。如果她未来走远一点，成家以后，他们也会生活的更甜蜜一点吧。
是的，她已经做好和哥哥共度一生的觉悟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天深夜她满嘴疯话的要哥哥带她去宾馆，哥哥却搂紧了她，温柔的告诉她“哥哥会陪你长大的”时候吗？
“会的。”雨檀坚定的回答她，“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
梓雪似乎痊愈的非常好，期末考试也顺利结束了。
二十号那天，林风把她接了回家。
仗着姐姐还在学校，小姑娘得寸进尺，这两天几乎把十几年没亲过的嘴全亲了个遍。
她甚至还想做点更过分的。林风觉得她到底是幼稚，有一天晚上明明她姐姐还在睡着觉，小姑娘洗完澡之后就光溜溜的爬到了他床上，林风差点吓个半死，拎起这只不听话的小家伙就丢了回去。
但林风也间接的把她看了个遍……躺在床上，他捂着鼻子，感觉里面有血要流出来了。
雪儿，雪儿……她居然是……
那里什么都没有，白嫩嫩一小片，像覆盖着一层白雪的微微隆起的小山丘……是还没到发育的年龄吗，还是身体长不大所带来的问题？
太可耻了……于是林风一整晚没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