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远川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虽然这样做很不合氛围，不过，现在赶时间，很多事情都没弄清楚，最好还是问清楚。
他再次拍了拍司空时月的肩膀，提醒道：“哎，别放松，你父亲身上的灵力一直在逸散，而且。。。你也看得到吧？那些灵力一直在流向吊坠，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对于半神，不，对于人来说，失去了灵魂，就是失去了性命。一个看上去即将死亡的半神，却说自己没事？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假了？还是说，他们家族内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续命术？
而且，如果现在倒在这里的是族长，那老吴呢？叶远川心头的那种不安一直没有消散。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安反而愈发的清晰。
他必须得抓紧搞清现状！
是的，必须得立刻弄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想到这里，叶远川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了，他开口直问道：“司空族长，虽然现在有失身份，但是我还是想请您告诉我，那个家伙现在在哪？”
“。。。。。。。。”
叶远川的话让一对父子沉默了起来，眼前叶远川的话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他和那个怪物不是上下级关系吗？不过，他怎么称呼那人为“那个家伙”？听上去，叶远川和那个怪物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很好？但是，外来人真的那么容易相信吗？
不过，对方也没有想太久。在最初的沉默之后，司空谦正反问了一个问题：“你说的那个家伙，是指你的组长吗？外来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会回答你。”
叶远川心里一惊，他并不知道这个隐世家族有情报网的事情，所以，在对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他还是挺惊讶的。
没想到这个族长居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果然如小丫头袁雨欣所说的，确实厉害。不过，现在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问清楚刚才的情况才是现在最要紧的事。
皱了皱眉，叶远川直言道：“答案很简单，如果要是我想杀你的话，你们两人现在一个都跑不掉。但是，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这和你们的利益不冲突，你和我那个组长一样是个人精，应该明白怎么做。”
他很直白的把利益关系摆在了面前，以理智到冷血的态度，将双方的关系摆了出来。长期在九组呆着，这种从利益出发，判断双方关系的认知，已经是基本常识了。
但是，在年轻的司空时月听来，这话就不像那么回事了。这种话简直就是一种威胁和侮辱！
“少他妈跟我扯淡！我的确是从你身上感觉不到什么杀意，但是你从一开始就遮遮掩掩的，我对你这种不坦荡的人，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好感！你倒是说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啊！”
“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你这家伙是在找死！！”
对于愤怒的司空时月，叶远川没有任何还手的意思，只是依旧冰冷的回应道：“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族长是您的父亲，那么按照辈分来算，您应该是少族长，所以请多多注意自己的修养。”
“滚！！”
一声怒吼，年轻的时月就要动手去对付叶远川。但是还没站起来就被司空谦正拉住了。
倒在地上的司空谦正虽然看上去精神有些萎靡，但是看上去，似乎依然有余力的样子。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将司空时月护在了身后。
“好了，时月，既然这位小哥不肯说，那我们也不用再问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刚才为了对付他，十长老联手在外放了能够产生巨量灵压的组合神术，现在他们应该在远处厮斗，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空谦正护在自己的孩子身边，犹如一头残了血的狼，在护着自己的狼崽。
在叶远川看来，两人对自己充满了杀意。不过，司空谦正看出了自己不好对付，而他自己似乎也是没多少余力的，故而才只能选择和自己对话。
算了，无所谓他们怎么想了，问事情要紧。
“我。。。。。有个问题。”
“但问无妨。”
“你。。。败了吗？”
叶远川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很是犹豫。虽然眼前的状况看上去，就是司空谦正败给了老吴。但是无论怎么想，叶远川都不觉得他应该败给老吴。
一个拥有神一样灵力的人，是怎么败给一个连神境都没有突破的人呢？和老吴呆了这么久，他多少也明白老吴的想法了。追求绝对的力量，追求绝对的权力。
虽然两人战斗造成的余波确实惊人，但是叶远川不觉得这就是极限了。他相信老吴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叶远川问出了这个问题。而且，刚才他虽然没说结果，但是从他脱战离开司空谦正，去对付那所谓的长老们，就能猜出来————司空谦正，败了。
但是，比起现在已经能看明白的结果，叶远川更希望听到他说：赢了。
只是一个希望而已，即便是骗骗自己也好，他真的希望，有人能够阻止老吴。
然而，最终希望还是碎了。
司空谦正摇了摇头，沉声道：“我。。。。败了。”
果然。。。还是这样。。。。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个怪物了吧？
联想到司空谦正的实力，叶远川心中忽然有种绝望。连这种级别的人都无法对付老吴，现在，还有人能阻止那家伙吗？自己真的有把握能够对付他吗？
小丫头。。。我真的能对付这个家伙吗？
联想起袁雨欣那个小丫头给自己最后的信息，叶远川心中忽然有些难过。她拼了命给自己换到手的信息，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真的有种莫名的讽刺和绝望感。
“呼——————”绝望的感觉让叶远川深深的叹了口气，但是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于是他再次问道：“如果我说，凭现在的能力去杀他，您觉得我有几成胜算。”
“。。。。。”司空谦正皱了皱眉，他们不是一块过来的吗？而且，据情报看来，这个青年应该还是那个怪物的手下，他想做什么？
司空谦正看了叶远川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叶远川心中还是一阵酸涩。实力造成的差距，真的令人绝望。
“好。”
没有过多的言辞，没有太多的表情。他已经明白了，看两人战斗后的地方，叶远川大致猜得出来：司空谦正应该是用了颇多的手段去对付老吴。
如果这些手段用来对付自己，自己绝对没有可能获胜。但是，对付老吴却失败了。。。。
真的是令人绝望。
不过，叶远川还有最后一个疑问，也是最令他疑惑的地方。一个让老吴常年追逐而不得的境界，现在终于见到了，却败给了他，这怎么想都有点让叶远川感到不解。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沉默稍许，叶远川再次问道：“您一个已经到了神境的人，是怎么败的！”
叶远川实在难以相信，在半神中，实力的层级差距，越往上就越有种天差地别的感觉，他难以想象老吴能够打败他。
也许是叶远川太过于激动，尽管之前一直让自己冷静，但是现在这种绝望的心情还是让他露出了些许破绽————他激动了。
很快，叶远川就意识到自己语气中不对。但是司空谦正已经捕捉到了这股绝望而又愤怒的情绪。
这个年轻人。。。。是和那怪物不对付吗？要不要相信他？
司空谦正也是多年活下来的老狐狸。他毕竟是族长，能到这个位置，如果没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那他真是白活了。不过，和这些外来人的套路比起来，司空谦正也是十分的头疼。
他们一族从小就在这个封闭的世界中活着，尽管有一小段去外边世界历练的时间，但是每当面对这些外人的时候，他就感叹，真是人心难测。再加上他常年收集外界的资料，看惯了各种人情冷暖，司空谦正真的很难去相信外来人。
即便眼前这个青年看上去似乎和那个怪物矛盾很大，他也难以相信。但是。。。。现在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时刻了。不，与其说是最后的时刻，倒不如说是这片地方的最后一刻。
家族的秘密。。。。。
司空谦正心中忽然有点难以言喻的痛。其实就算没有这次外来人的入侵，家族其实早晚有一天也会死在这里吧？
看了看身后时月，族长忽然间有种难以说明的复杂情感。
桃源之所以安稳，是因为人少，很多情况都不复杂，复杂的事情都推给了族长与长老，这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只有族长和长老才知道。如果时月继承了自己的位置，知道了家族的秘密，那时候，他会是怎样的想法呢。。。。
嘿。。。算了，想太多了。自己还是痛快的做下决定吧，现在已经是使用最后手段的时间了，为了使用最后的手段，可能需要一小会儿，自己得争取这段时间。
司空谦正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在面前这个外来青年身上赌一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