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些瘾君子察觉到墙壁上的那些纯粹黑暗之中冒出了邪魅的怪物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几十根触手从黑暗之中鱼贯而出,他们裹挟着利齿和黏液,上上下下满是孔武有力的肌肉和不规则的倒刺与吸盘,几乎是在瞬间,那些孱弱的瘾君子就被那些触手穿刺了四肢,死死地控制在了小巷的墙壁上。
大金牙见状不妙,拔腿就跑,但是,满是肌肉的触手的速度和力量显然更胜一筹。
大金牙刚抱着那袋“冰糖”跑出去几步,他就感觉自己的腿似乎被什么锐利的东西给缠住了似的,而他的身体也顿时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前摔去。
“咚!”
冰糖散落满地,而他的金色的大门牙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坚硬的地表上,飞了出去。
正当他的脑袋还在迷糊的时候,那些强大的触手却将他抬了起来,和那几个瘾君子并排束缚在了墙壁上。
幸运的是,他们只不过是被束缚在了墙壁上,他们虽然动弹不得,但是总的来说,除了一些倒刺造成的撕裂和擦伤外,并没有受太多的伤害。
而那个个子矮小的小姑娘也坐在了高高的带着盖子的垃圾桶上,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们。
刚才脱了裤子的瘾君子现在已经是被吓得蒙了,想到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再看到那些亵渎的触手和眼球,自己的下半身就一阵抽搐,腥臭之物不受控制地排泄了下来。
而大金牙虽然也是摔了个懵,但是他的脑袋却还是非常清楚。他一边用着漏风的牙齿对着阿芙洛狄忒提问道,一边缓缓伸手摸向了腰间的手枪袋……
“你……你到底是谁……”
我微微一笑,没有阻止,但是声音之中却满是威胁。
“不要做任何小动作哦,我的眼睛可是有几百只。否则……”
血肉的墙壁裂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直接吞掉了其中一名瘾君子的小腿。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是大金牙准备掏枪……腿……我的腿!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瘾君子的问题,我只是微微地笑着,看着大金牙将自己的手老老实实地放了回去。
我满意地点了个头。
“这样吧,我刚来这座城市,有些问题要问。但是我不喜欢你们,但是,又怕你们说谎……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一个非常好玩的问答游戏,有谁想要参加么?”
我对着这些毒贩和瘾君子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对着他们进行了一个邀请。
所有的人都疯狂地点着头,应和着我的决定,仿佛我就是他们的皇帝,他们的主宰,他们的神。w
除了刚才那个被我吃掉了小腿的家伙。
“家……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你不愿意玩游戏啊……那可真是遗憾……”
血肉的墙壁张开了足以覆盖整个人的血盆大口,锋利而粗壮的不规则锯齿直接将那个人搅碎。骨骼碎裂的声音和肉体被咀嚼的声音在阴暗的小巷里回荡。整条巷弄之中都是鲜血绽放带来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而此刻,无人哭喊。
“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我提问,你们回答。回答得最慢的那个人会失去自己的手——当然也可能是腿。全看我的心情。”
我再次咧开嘴巴对着剩下的三个人笑了笑,那是阳光的、灿烂的、纯洁无瑕的和善笑容。
大概,只有我这样纯真善良绝顶聪明的美少女才能露出如此纯粹的笑容了吧?
“有人有异议吗?”
剩下的三人疯狂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们已经完全被我的魅力给折服了。他们自觉自己的智力在我之下,知道我提出的规则非常完美,没有任何改进的必要。
“好,第一个问题。城主庄园周围为何空无一人?教堂和广场、还有商业街都是空的?”
“我知道!”
在我说完问题的那一刹那,大金牙便立刻抢答。他的心跳加速,瞳孔扩张,显然,对他而言,回答我的提问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密党和卡蒂丝教会要处死变成疫魔的赫尔曼,但是,老哈斯把所有的卡蒂丝教会和密党都被赶走了!老哈斯为了保护他那个患了血液病、变成疫魔的儿子,和城市里的教会闹翻了……大部分教会骑士都撤离了!”
而高个子瘾君子在趁着大金牙没有说完整个问题的答案之前,也抢着为我答疑解惑:
“而那些依附于教会和密党的商人也走了!平民和流浪汉更加不敢靠近疫魔所在的位置……会染病!”
他们两人的回答是那么地完美,完全地消解了我内心的疑惑。我知道了为何教会和广场无人,也知道了那些曾经繁华的商业街为何空荡荡,甚至连一个流浪汉都不存在。
而被束缚在墙上的其中一个瘾君子也是觉得他们的回答是那么地尽职尽责,因此,他也发出了发自内心地感叹。
“啊!!!!我的胳膊……胳膊!!好痛!!!”
第一轮游戏在所有人的欢笑中完美落幕,而第二轮游戏也即将开启。
“下一个问题,给你们卖冰糖的那些人是谁?”
大金牙的脑子比那些瘾君子好使多了,他不仅迅速理解了我所立下的游戏规则,也很快就知道了用什么样的语言才能迅速地使我满意。
“黑指帮!那些家伙控制着赫拉斯堡的铁路运输!也有渠道从外面拿到货!他们是城市里最大的黑帮,主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他们还把女人贩卖给花旦会!花旦会是城市里规模第三大的黑帮,靠女人的身体挣钱!仅次于武器走私的合金会与贩毒的黑指帮!”
贩毒和人口走私的黑指帮;武器走私的合金会;花旦会则是开设妓|院……我记得那些公园里的家伙,他们身上穿着红色的夹克,夹克上还印着一根血淋淋的断指。
虽然我不介意吃掉普通人——甚至是社会意义上的好人,毕竟,所有的人类都是我的小面包。但是,坏人存在本身是会浪费我的很多小面包的,因此,无论是从什么角度上,我都应该优先吃掉那些社会渣滓。
不过,文文弱弱的我当然不可能和黑帮正面对抗,我得想办法拱火……或者,让赫拉斯堡的政府消灭这些家伙。
当然,在问出第三个问题之前,游戏的惩罚也需要进行。
“啊!我的腿!”
“呃呃啊!!我的手!”
没有能够回答出问题的瘾君子笑着接受了我施加的惩罚,他们头上都是冷汗,他们的声音声嘶力竭,仿佛是在为自己失误懊恼,也可能是为了接下来的游戏打气。
连续回答了两个问题的大金牙刚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第三个问题就接踵而至。
“那这三个黑帮的关系呢?”
而这次,他慢了一步。
“黑指帮和花旦会关系很好,但是,前两者和合金会的关系并不好。花旦会本身就是从黑指帮独立出去的,而合金会是外来的诺斯威格勒黑帮!他们卖得走私武器都是上好的诺斯威格勒货色!人手虽然比黑指帮少,但是战斗力不菲!”
被抢先回答了问题的大金牙顿时脑袋一空,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出自己到底该如何补充回答。而当他终于有一点头绪的时候,触手已经卷住了他的大腿。
被触手吃掉大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那不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切断骨骼和肌肉那么果断,虽然触手的嘴里满是利齿,但是,它依然需要咀嚼和切割。
那张可怕的深渊大嘴会不断地尝试咀嚼大腿——先是被撕扯下一小片的皮肤,然后是失去大片大片的肌肉……到了此刻,大金牙的头上已经满是冷汗,疼痛和恐惧让他声嘶力竭,然而但是那只可怕的触手怪并非仅仅止步于此……
它会不断地、不断地、不断地咀嚼,直到每一片肉都被吞入腹中,直到每一根骨头都被啃碎,直到每一滴鲜血都被**。
这是凌迟。这是玩弄。
更可恶的是,大金牙还听见了那个可怕的少女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个瘾君子活活疼死,嘴上却还在说着“游戏”之事。
“真不幸,有一个玩家失去游戏资格了呢……那没办法了,就当你弃权吧!”
愤怒和痛苦叠加起来,大金牙的心跳加速,瞳孔也随之扩散。此刻的他忘记了什么是恐惧,也忘记了自己居于人下。
他偷偷地将自己的手朝着口袋里探去——那里有一把手枪,只要他拿到了枪,他就完全有把握杀死那个家伙。
而他摸到了。
极端的兴奋让他血脉偾张,他的脸色潮红,杀气和愤怒都一股脑地涌上大脑,化作了暴怒的战吼,朝着阿芙洛狄忒倾斜了过去。
“你这个恶魔!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按动了扳机。
扳机带动了枪支的机械结构,发出了清脆的“咔咔”声,然而,撞针却并没有激发底火。
直到他看见了少女微笑着注视着他,葱葱玉指轻轻地捏着手枪弹夹。
“看来,有捣蛋鬼准备破坏游戏规则呢!”
大金牙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后的血肉墙壁已经张开了足以将他整个人都吞没的血盆大口,愤怒化为了惊惧,最后化为了绝望。
而绝望,化为了哀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