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东西,林森和茧迈着步子,穿过通向小区那条昏暗的小巷。走路的时候,林森仔细回想着在记忆中,有没有很特别却容易被忽视的人。
本来这条小巷子就没有多少盏灯,又莫名其妙的坏掉了三盏,这直接导致一小段路都看不清了。林森下意识地拉紧了茧,如果这时候茧随便地跑到黑暗的支巷中,他可是没有胆量去找。
在林森之后的询问之下,茧否认自己提到的“恶婆婆”是林森意念里的侯阿姨,而是林森印象中从未出现的陌生少女。
那是鬼吗?林森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另外,所谓的道服女倒是知道,是茧正在阅读的小说之中的人物。
书中出现的人物,被茧看到也很奇怪吧,驱灵师什么的,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的。
“你确定遇见过那些人,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不确定。”
茧不以为意的嘻嘻笑着,一副完全对自己说过的话,不负责任的样子。
“不要说吓人的话,很恐怖的。”
林森不高兴地提醒道,要是茧到处指着某个地方有人,但是林森却什么都看不见,这样很可怕的吧,可以看见鬼的女孩在自己的身边,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周围黑暗的环境,促使着林森他们加快脚步,他们快速回到了出租屋,仔细地回身锁好门,然后如同终于获得了安全一般,轻声地喘了一口气。
蹲在窗台上,一直在守候的小毛见他们回来了,欢快地跳到了茧的怀里,而不是林森。
好伤心,这家伙这么快就叛变了?不过稍微一想,小毛是公猫,比较喜欢女生也是应该的,正所谓异性相吸嘛。
“你乖乖去床上看书,我要做功课了,今天不做的话,明天就没空带你出去玩了。”
林森对茧说着,从书架上抽出《驱灵师》递给茧继续看,茧也不反对,乖乖接过书,带着小毛去看书了。
等等……这书……
看着茧接过书,林森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总觉得这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特殊性,像是引发了什么事情,但林森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让我看看,在第十二章里面,道服女因为救一个女生被饕餮吃掉了存在,男主应该怎么帮她呢?”
已经趴在床上读书的茧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她是对小毛说,还是对自己说呢,让人分辨不清,不过小毛居然极其诡异地用尖锐的猫眼,抬头望了林森一眼。
仿佛在说,谁来提醒一下这不开窍的愚蠢家伙?
“怎么帮呢?”
一股莫名的压迫力,让林森不由自主地开始向茧搭话。
“存在不是被吃掉之后……就不可再生的。要想让她们恢复正常……只要帮助她们产生存在就好了。”
茧坑坑巴巴地读着书上的世界观。
“书上面说,要从存在被吃掉的源头开始补充存在,那就是恶婆婆,林森只要代替恶婆婆,帮助她在周围留下痕迹,在大家的眼里留下印象,存在自然就会回来了。”
茧认真看了一会书,仔细地向林森解释道。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嘛!”
代替?因为存在消失,林森连对方身高相貌一切资料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到代替呢?而且就茧所说的话,对方还是少女,林森打死都不愿意男扮女装。
“可以做到的,小说中说,用千面的能力就可以做到,千面可以伪装成自己想象的模样。”
茧指着书上的黑白插画,同时看向窗户上悬挂的木雕。那是刻满很多脸的奇怪木雕,黑白插画上的那个和窗沿的木雕,从模样上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说就是这个普通的木雕,就可以办到这一切吗?”
林森问道,茧对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要怎么做?”
林森也在床上俯下身来,和茧一起研究起这本小说。因为他认为茧完全不像是在信口开河,即便是拿着一本架空世界的小说当作真理应用到现实。
“把那个饰物带在身上就可以,饕餮应该被道服女已经遏制住了,只要用千目寻找存在的踪迹,集合信息之后,再用千面去扮成那个人就完全没问题。”
茧说着起身去够下窗户上挂着的木雕,递在了林森的手上。
只是带在身上而已,看起来也不算难。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变成一个陌生的少女,心里还是稍微有点紧张呢。
变身会不会很痛苦呢?另外还是对林森少男心极具挑战的少女身体……
最为担心的是成功后,变不回去岂不是很糟糕,林森可不希望寒假回家的时候,老妈老爸,还有妹妹惊讶地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生。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林森鼓足勇气,把手上的饰物用红绳子戴在了脖子上。
然后他屏住呼吸,闭眼等待。
……
过了许久。
法术反应有点慢呢,怎么还不启动?林森拿着那饰物,身体上一点奇怪的感觉都没有。
“有没有携带的要求?比如说必须挂在身体的哪个部位?”
“没有呀?上面说只要带着就好。”
茧期待着看到林森变身的样子,但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怎么不变呢?要念什么咒语吗?”
“不需要,上面没这么说。”
林森摆弄着饰物好一会儿,仍然是任何奇怪的变化都没有。
……
“嗯……茧!”
“啊~”
意识到自己被骗的林森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茧也吓得把手中的书丢掉了。
“不许开这么奇怪的玩笑!”
意识到自己进了茧圈套的林森,大声警告道。
责任也不能全部算在茧的头上,自己明显就是大脑突然短路,这种完全不着边际的东西,居然也会当真。
即便是经常看架空小说,自己还是把现实和虚拟分得很清楚的。林森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
他把茧的东西重新挂回原处,坐在床前的书桌上,开始写起周末作业来。
被林森生气的样子吓到的茧,表现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她没好气地重新拿起书看,看了一会儿,觉得同样受骗的她,合上了书扭过身体,开始对着墙角生闷气。
跟风虫小毛也跟着学,一本正经地坐在茧的肩头,和茧保持一个姿势,喵喵地直叫。
“喵~”
“呼~”
林森像是没听见一样,背着身子坐在旁边,笔下一刻都没有停。
“喵——”
“呼——”
喵叫和少女的哼气声,此起彼伏,闹得林森不得安宁。
林森稍微扭过头去看茧,坐在床上的茧此时用头顶着墙角,嘴里嘟囔着,像是很委屈的样子,天知道她是不是哭了。
嗯……
好像刚才自己是有点太过分了呢,不应该对女孩子那么凶的,林森心里有些愧疚,又不好意思地道歉。
林森迟疑了这么一小会儿,茧和小毛发出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大了。
他挠着脑袋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先把小毛从茧的肩头抱了下来。
“那个……都是我太凶了,不要生气了。”
小毛看了一眼林森没好气地别过头去。
茧也稍微扭过头看了一眼,又生气地恢复了原来的姿势。
看来普通的道歉是不管用了,林森叹了一口气,摸着小毛的头。摸了一会儿,原本因为紧张立起来的猫耳就耷拉下来,用头蹭着林森的手,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明天我请茧去吃东西,小毛也可以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