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我是不是该说点别的。”
艾安带着脸上尴尬的笑容向着伽凤打了个招呼。
运气真是好啊，一来到这里就能碰见老熟人，这也是没谁了。
“嗨，想我了没？”
“艾安，你认识她吗？”
莉拉好奇的看着伽凤。
“哎，麻烦看下气氛合不合适在说话啊…”
“你竟然还敢回来？又是偷偷摸摸过了关是吧？”
伽凤手持长枪摆出姿势，她身体重心前移，右腿蹬直，左腿屈膝成左弓步，同时左手螺把松握枪杆中部，右手紧握枪把，一副随时都要向艾安扎过来的样子。
“停停停！我不和你斗兵器，我打不过你，你要这样我就用枪了啊！燧发枪！”
艾安大声警告着伽凤，左手推开了一旁的莉拉，而她的右手在伽凤摆出架势的那一刻就放到了枪套上面。
“嗬，你只会用这种东西。”
最后伽凤先收起架势妥协，顺便将手中的长枪简单舞了下枪花。
“哎哎哎，小心点。”
艾安后跳了一步，一副很惧怕的样子。
“你至于吗？我有分寸。”
伽凤停下了动作，同时无奈中带着些怒气的看向艾安。
“真是倒了霉了，为什么这里还能撞见你，本来以为这里不会有人了。结果竟然还能碰到你，真是造孽啊。”
“这话应该要由我来说，你竟然还敢回来？你是不挨上一枪不老实是吗？”
伽凤双手抱胸将枪杆抱到怀里，“还有，她是谁？你的同伙？”
“你说谁？我向来是单干，你懂的。”
艾安也靠到了旁边的一堵残缺的墙面上。
伽凤将头扭向莉拉，“就是她，看身材也未免太瘦弱了，不像是干你这行的。”
“她当然不是，这其中有点故事，反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眼见这两人似乎故友般的聊天，莉拉慢慢放下心来，默默退到了艾安身边，重新开始观察伽凤。
好漂亮的身段。
莉拉心中惊讶了一下，但是好像又有点差异，虽然身段很像她看过的武生表演者，但是又有哪里不对说不上来，伽凤整个人散发出的气质浑然不像那些她见过的武术表演者，更像是参加国宴时，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身边的亲兵。
她为何对此印象深刻便是因为和那位亲兵近距离对视过，那位亲兵的眼神炯炯有神犀利如鹰，视线对上之后她便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哎呀，你说，我也不是本心要来的，能不能网开一面，毕竟你拿我没办法，我又打不过你，不如就此别过，互不为难当没见过如何？你继续你的巡查，我接着走我的独木桥。”
艾安非常清楚伽凤的难缠程度，虽然不指望一番没用的话就能堂而皇之的过去，但总得协商一下，表达自己有点服软的意思。
“是吗？就算职责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过去，但咱俩的私人恩怨如何清算呢？”
伽凤和艾安的距离不过十步，何况她手中的还是长兵器，这个距离对她来说有优势，而以她对艾安的了解，她是不会用燧发枪的，顶多摆摆样子。
“见鬼，我就知道。”
艾安一副泄了气的样子，然后双手摊开，“小凤啊，就不能不提那些陈年旧账吗？”
她和伽凤确实有一点旧账一直没算，嗯，她还不起那种。
“你知道我也没钱，我浑身上下的东西都卖掉也不值几个钱。”
艾安心虚的看着地面，这点破往事提起来她就觉得很尴尬。
“何况当初还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那就算意外，你该去找你们的人要钱去，这算因公损失。”
“你这家伙完全没一点负罪感吗？”
艾安刚抬起一点视线就看见伽凤在瞪着她，于是立刻又把视线低了下去。
“有是有，但是也是真的没办法嘛。”
艾安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开始有点耍无赖的意思。
“你说，我又没钱，又赔不起，那又是意外，我不最后也没捞到钱吗？那事儿咱俩都是受害者，咱俩怎么还内讧起来了呢。”
“你……”
“你什么你嘛，而且不是你主动请我来的吗？虽然最后损失确实是你比较大，但是我还能怎么办啊，你把我关起来咯？来吧，我不反抗。”
艾安也不嫌脏的躺到了地上，还把手摊开证明自己也不刷手段。
“来吧，关我三四年的，我正好也体验一回吃公家饭的感觉，反正我常年居无定所，每天就为混顿饭。”
伽凤的嘴角抽了抽，她实在没想到艾安这回竟然耍起无赖来了。
艾安突然直起上半身，然后伸出了右手食指。
“当然，比起这样，你的损失不也没有着落吗？在这样两种情况下，你的损失都没有着落，唯一区别就是把我怎么样，如果把我送进牢里你就心里过的去了那也随你了。”
“…你这家伙。”
伽凤揣摩着艾安的想法，很快便理解了她的想法。
这种无拘无束没有牵挂还随遇而安的家伙还真是难对付啊。
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过了的。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艾安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实在没打算的话不如放我走，哎？”
一只手出现她面前，她稍微抬起头，是伽凤伸过来的。
“起来吧。”
“小凤你果然没那么狠心！”
艾安欣喜的一把抓住伽凤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你高兴的太早了。”
伽凤一把拉起来艾安，然后说出了让艾安背后一凉的话。
“诶？”
艾安身体僵了一下。
“既然回来了，那来个拥抱如何？毕竟你在这里也待过两个月。”
伽凤大方的拥抱了一下艾安。
“…还是这么平。”
艾安被拥抱的并不情愿，但也没有挣扎，同时艾安也清楚自己这下可能是没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嗬，对我来说，大小无所谓的，你也清楚胸前几两肉有多么不方便吧？”
“那么拜托不要来吃我豆腐了。”
艾安自然清楚伽凤对这方面没有任何好胜心，只是现在她想找一个能够言语攻击的点罢了。
“你啊，其实也不怎么样。”
伽凤松开了拥抱，然后伸出左手捏了捏艾安的胸。
“你！”
艾安下意识就伸出了手，但手停留在了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来啊。”
“…哼。”
伽凤处在她的内线之中，而她抡圆了巴掌挥过来的线路是外圈，虽然这样确实威力更大，但对比位置更近的伽凤，伽凤的动作肯定比她先到，而且她不认为伽凤挡不住这下。
艾安选择不吃眼前亏，后退了几步。
“你果然还是想打架吧？来啊，莉拉！帮我拿着这些东西，先说好啊，不比兵器，徒手。”
艾安一边脱着外套一边说着，脱下外套后又把枪套扔给了莉拉。
艾安把身上所有碍着她发挥的东西都甩给了莉拉，然后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
每次她都得和伽凤来比试几次，这个流程是必不可少的，提前点也没什么关系。
“天要黑了，不如明天上午如何？”
本来跃跃欲试的艾安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早点不说，非要等她都准备了才说。
“我猜艾安你暂时还没有去处，跟我走吧，那边的那位小姐，也请一起来吧。”
“哈，搞什么。”
艾安胡乱抱怨了一下，她正在莉拉的协助下把那些东西重新带在身上。
“我觉得你和她应该暂时没有住处，所以如果不嫌弃，今晚可以在我的住所暂住。”
“又住你家？你们这儿你家是旅馆吗？每回都去。”
艾安整了整衣服，刚才躺在地上留下的尘土印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
“毕竟这回可能还是要请你帮一个忙，我会尽力协助你的。”
“等等，什么？原来你在这儿挖了个坑等我呢？拜托，我这样的人也不是万里挑一，你手下留情饶了我吧。”
艾安口头上一万个不愿意，伽凤给她的活儿都不好做，不然她也不至于曾经在这里待上两个多月。
“话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我总觉得你不怀好心啊。”
艾安上去拍了拍伽凤的肩膀，伽凤从来都不是那种武艺高强却没脑子的那种人。相反，伽凤还具有一定的指挥战术才能，完全不像是这个偏僻的哨站该有的人物。
被伽凤算计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就算不是要害她，但是那种被熟人算计的感觉艾安就很讨厌。
“你见过这种东西吗？”
伽凤没有回她的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来递给艾安看。
“什么东西啊？一张纸？没见过。”
艾安粗略看了看，印象中自己从没见过这种东西，一张长方形的黄纸，上面还有些红色的像是字一样的痕迹，但是对她来说画的很抽象。
“你也没见过吗？”
伽凤沉吟片刻，就在她要把东西收起来的时候，一直跟着艾安身边半天没说话的莉拉却出声了。
“啊！这不是道士用的符纸吗？”
“你见过这东西？！”
两道含义不同的视线都落到了莉拉身上，其中伽凤的眼神意味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