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冷风拂过伽凤的脸颊,四周诡异的寂静,连打更人的声音都没有。
说不出的违和感萦绕在心头,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在这周围徘徊。
自从她进来被那片纸人吸引到了这里,周围的景物就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奇怪的是这时候云层也将月亮遮住了,夜晚的雾气使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合理。
伽凤手持长枪坐到了原地,她在这里已经打转了许久,但就是走不出去的事实不得不让她变得警惕起来。
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我是中了什么招了。
伽凤坐下后仔细思索着,她摸了一把湿润的泥土,她认得这里原来是哪里。
这里原来是爆发瘟疫时丢弃尸体的地方,那场瘟疫死了很多人,甚至到最后,这个边境哨站里活人比死人少。
瘟疫源头到现在都不得而知,留下来帮忙的艾安调查也是最后无果而归。
只是死人的话,不足为惧。
但究竟为什么会走不出去呢?
伽凤抬起头扫视着周围,雾气朦胧没有月光,如此夜晚,伽凤的可视距离也很短,很多物体都只能看个大概,这大概是她一直在绕圈子的原因。
可留的记号为什么会消失呢?
伽凤最初拾起几块石子每走过一段距离便放下一块,但因为实在太不显眼而被她放弃了,之后又换作用长枪在最明显的地方划出几道杠,但雾气却越来越大,回过头来看,她便发现记号消失了。
但是当她按照相反的方向走的时候,却诡异的发现了她当初留下的痕迹。
“倒霉。”
伽凤的判断是附近地形很像而且她几乎没有参照物完全摸黑走的原因导致的她陷入这种境地。
但当她看见那群如树干一样笔直的站立的人型影子她就不这样想了。
那些影子高矮胖瘦都有,即便没有靠近,伽凤却也感到了丝丝阴森之气环绕周围。
“麻烦上门了啊。”
伽凤撑着长枪慢慢站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不见了呢。
伽凤拖着长枪向着那群影子走去,脚下步子随着距离的缩短而越来越快。
“喝!”
伽凤几乎是冲到了那群影子面前,喉中发声手中发力以声助威,而如坠冰窖的阴寒却在她的一声厉喝下如云烟般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与此同时,就在附近盘坐在地上许久的魔道士猛的晃了一下身体。
这女娃子究竟什么来路?
魔道士伸出右手,几根手指慢慢掐算着。
“原来如此…道爷我竟然看走眼了,此人不简单,不过道爷我有的是手段。”
………………
雾散了?
伽凤打量起四周,虽然还是没有多少月光,不过可视距离已经比刚才好太多了。
保证自己能离开的话,那就已经足够了。
伽凤最后打量了一下这片荒凉的山头,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过,为什么会感觉背后有人呢?
有种好像背上背着一个人的感觉。
伽凤晃了晃脑袋,又看向背后,背后明明空无一物。
可能是我今天太累了吧?
一片小小的白色纸人静静的趴在伽凤的背后,悄无声息,无声无息。
………………
清晨日出的景象很漂亮,一缕阳光透进窗户照在了艾安的脸上。
艾安翻了个身,麻木的爬起来看着在床上睡的正熟的莉拉。
睡不着,几乎一宿没睡。
床太舒服了,她这个硬骨头竟然觉得不习惯,所以没睡着。
后来干脆拽了一张薄被躺在地上睡才有了点儿睡意。
莉拉倒是睡的很早,可能太久没睡过床了,在艾安辗转反侧的时候就听到了莉拉平稳缓慢的呼吸声。
因为没有睡意,艾安还盯着莉拉的脸看了一会儿。
哎,睡的真熟,跟着我可真受苦,把她送回去还真是个大麻烦。
得想个办法把她甩给别人。
至少现在问艾安到底有没有这个决心,艾安回答肯定是目前是绝对没有的。
艾安走到窗子旁边看了下太阳的大概,心中也有了个时辰。
这个时辰了,伽凤应该回来了,但是我怎么没有听见开门的声音?
艾安蹑手蹑脚的刚溜出房间,就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家伙现在才回来啊,艾安自然而然的向门口走去打算送上一句亲切的问候。
“早上好啊,小凤,欢迎回家,嗯?”
艾安眯了一下眼睛,换上了一副戒备的神态,
“早上好,可我感觉不太好,看来你也觉得我有些不对劲啊。”
伽凤用手撑着脑袋,神情疲倦。
“可我现在很累,可以先让我休息一下再说好吗?”
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晚上的时候还不知道中了什么招,伽凤只感觉这一天自己过的真是倒霉。
“这个,你可以先去休息一下,不过你背后的那位我可不想让它一起跟着进来。”
艾安揣着手,目光冰冷的盯着伽凤的背后。
“虽然我是看不到你,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像你这种鬼东西在我家审判官那边可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啊。”
“果然我背后有个什么东西吗?怪不得一直感觉背着个人。”
经过艾安的这番话,伽凤更加确定了昨晚的事情的目的性。
“嗯,很恶心又有种血腥味,真恶心,从感觉上来说像个病死鬼。”
艾安用手撑着下巴,经常和亡灵打交道的她难免会见到一些鬼魂一类的东西,其中有些会害人,还有些会被人操纵用来害人。
艾安没有那种先天的对尸体的恐惧感,所以对这些死后产生的东西也不怎么惧怕。
“那你能帮个忙吗?”
“帮忙是肯定能的,那我可以提个条件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认识比你还好的…”
“啊?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吗?”
伽凤这时却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艾安,那眼神让艾安很快想起了两个人之间的人情关系。
“你……”
艾安下意识感到了不妙,连忙换了一副说辞。
“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对吧?”
“你欠我的,不止这些。”
呃啊……这家伙怎么又精神焕发起来了。
“嗯嗯嗯,好了好了,以后有机会会还的,你去睡觉休息吧。”
“嗯,听你的,确实一天下来非常累。”
伽凤点点头认同了艾安的话,在马上走进房间的时候又退了出来,用手指了指里面。
“里面有人吗?”
“没人没人,你那件房我还是认出来了,不过一个人住为什么会要这种带两间卧室的房子啊?经常有客人夜宿吗?不过我很怀疑啊。”
“我有几个朋友,有时会来找我叙旧,本来是为这种情况预留的,但都是很忙的人啊,也就是你这种闲人才会有空在我这里住下。”
伽凤握住门把手,微微侧过脸似乎是对艾安说话,而艾安却从她的话里莫名感到了一丝落寂。
“我很早之前就好奇了,你是被从权利中心踢出来的吧?”
艾安抛出了个这个曾经让她困扰了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的问题,就是可能有点不合气氛。
“这不关闲人的事。”
很明显问题被一巴掌打掉了,伽凤扭过头也没再说什么就进了房间。
“奇怪的地方留悬念,无所谓,习惯了。”
了解太深对自己没好处,又不是要结婚,何况就算是是结婚了,两个人之间也该有点私人空间,除非是那种非常罕见的灵魂伴侣,不然完全没办法把自己完全展现给另一个人吧?
能完全了解并理解一个人真是太难了。
等等,那我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艾安琢磨了一下,这个破地方没什么好逛的,如果可以,她甚至都不想来这儿。
嗯?我怎么还感觉有点恶心。
艾安捂住了嘴巴,而她正好就在窗户边上,于是透过窗户有一瞬她似乎看见了一个有一人高的纸人站在窗外,那纸人的眼睛正盯着屋子里的一个方向。
而艾安眨了眨眼再看过去的时候,屋外空无一物。